第9節

“借一步說話吧。”兩個連隊主官走到車庫裡面去了。

“你何苦呢”何晨光看着王豔兵。

“你侮辱了我。”王豔兵梗着脖子。

“你太敏感了”何晨光嘆息。

“你以爲這樣,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嗎”

“我們是戰友,是兄弟,誰對誰感恩戴德”

“我不會接受你的任何施捨”王豔兵一臉傲氣。何晨光看着他,說不出話來。另一邊,兩個連隊的主官在步戰車旁商量着。

“你看到底怎麼辦”龔箭問。

“這不能問我,該你拿主意。你是新兵連的指導員,他們倆都是你帶出來的。你又是神槍手四連的指導員,你們連隊選兵有優先權,這得你說吧”彭連長看着他。

“我的兵到你的連隊鬧事,是我沒管教好。”龔箭檢討。

“什麼你的兵那是我的兵”龔箭一愣,彭連長繼續道:“那孩子多實誠,知道自己輸了,扛着靶子就來了還敢跟老兵叫板,膽子夠大,認死理這兵我喜歡”

“那何晨光呢”龔箭苦笑。

“那孩子我一看就知道,不該是我的兵。孩子是好孩子,可那股勁老龔,得你調教了他在神槍手四連,能走得更遠”

“那打架的事兒”龔箭笑笑。

“我自己連隊的兵打架,我能處理。”彭連長淡淡地道。

“行,就這麼說定了”

兩個兵還戳着,龔箭和彭連長出來,站在他們面前。彭連長看着王豔兵:“現在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

“是,連長,我接受處分。”王豔兵立正。

“連長,不怪他,要處分就處分我吧”何晨光搶道。

“你出什麼頭啊六連的兵,我自己處理四連的,跟你們指導員走人”彭連長看着何晨光,何晨光一愣。王豔兵得逞了,卻沒有笑容。

“還愣着幹什麼走人”龔箭踢了何晨光一腳。

“指導員”

“走吧,這事兒已經決定了。”

何晨光看向王豔兵,王豔兵有些失落,卻高傲地站直了。

“指導員,連長,我能跟他說兩句話嗎”何晨光說。

龔箭和彭連長互相看看,龔箭說:“他們是新兵連的戰友,就讓他們道個別吧。”彭連長點點頭。龔箭拍拍何晨光:“我在外面等你。”王豔兵不說話,目視着前方。

“豔兵。”何晨光叫了他一聲。

“當你試圖隱瞞事實真相的時候,就已經埋下了隱患。你以爲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嗎”

何晨光不知道該怎麼說,王豔兵把手裡的臂章塞給他:“走吧,這是你應該得到的。”

“我沒想到會這樣。”何晨光擡眼。

“你不瞭解我,何晨光。我可以什麼都沒有,但是我不能沒有尊嚴。對,我是從社會的最底層混過來的,但是,我一樣有尊嚴。”王豔兵的臉上有一股傲氣。

第14章4

“你真的想多了。”何晨光真誠地說。

“無論我想得多還是想得少,結果已經註定你是神槍手四連的精英,而我,只能是六連的一個步兵。”王豔兵笑笑。

“我們都是步兵。”何晨光說。

“不一樣。你是王牌連隊的步兵,我是普通連隊的步兵。你會有大好的前途,何晨光但你別以爲我認輸了。”

何晨光擡起眼,王豔兵舉起右拳:“你以爲已經結束了嗎”

何晨光還在發呆。

“你怕了”王豔兵看着他問。

“怕你真的這麼想嗎”何晨光也露出笑容,舉起右拳。

“等着我要成爲全團最牛的列兵別看你是神槍手四連的你準備好了嗎”

“時刻準備着”何晨光笑了,兩隻拳頭撞擊在一起。

何晨光默默地轉身走了,王豔兵看着他的背影。走到門口,何晨光轉身,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王豔兵笑着擺擺手,何晨光立正敬禮。王豔兵的笑容凝固了,舉起右手,眼淚在打轉。

軍禮,對此刻的兩人來說,有着特殊的含義。

龔箭走進四連一班宿舍,老黑正在開班務會。

“報告指導員同志,一排一班正在召開班務會,應到九人,實到八人,有一名新兵同志不知道去哪裡了。請指示”

龔箭點點頭。老黑低聲說:“我已經找了一大圈了,一會兒我再去找。對不起,指導員”

“不用找了,他來了。”

“王豔兵你去哪兒了”老黑氣不打一處來。龔箭一招手,老黑一下子愣住了。

“班長好。”何晨光站在門口。

“這是你班上的新兵同志。”龔箭說。

“一轉眼的功夫,換人了”老黑眨巴眨巴眼。

“別問了,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

老黑嘿嘿笑了:“好何晨光,我早就知道,你就是我班上的兵快進來,快進來”

晚上,連隊俱樂部,三班正在擦拭武器,步槍、機槍、狙擊步槍、手槍等一應俱全。

“班長,四連那新兵蛋子是咋回事那麼猛”蔡小心問。

“不知道,估計是跟咱班新來的那個何晨光有什麼過節吧”黃班長頭也沒擡。

“都是新兵,能有啥過節啊”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肯定有原因的。”

“喲班長,文化人了啊”

“沒事多看看書,有用別老惦記着用電腦打遊戲”黃班長笑笑。蔡小心不好意思地笑了。黃班長突然喊:“起立”全班急忙起立。

彭連長走進來,大家看着連長身後的人,都很奇怪。彭連長淡淡地說:“稍息吧。三班長,這個叫王豔兵,是你班上的了。”大家都呆住了。王豔兵目不斜視地筆直站着。

“乖乖,這是唱的哪齣戲啊”

“今天你們有點兒小衝突,不要緊。當兵的都是小夥子,難免有個磕磕碰碰的。三班的同志們給我記住啊,不要打擊報復新兵同志你們都是從新兵過來的不懂規矩,教他懂規矩就行了那什麼,王豔兵,去吧”

“是,連長”王豔兵走到黃班長跟前,敬禮,“班長好”

“哦,你好”黃班長還沒回過神來。

蔡小心看着王豔兵,眼神意味深長。彭連長看了他一眼:“看什麼看你現在可是老兵了,以前六連的老兵欺負過你嗎”

“報告,沒有班長們都很愛護我”蔡小心立正。

“知道就好,別學那些不着四六的壞毛病繼續幹活吧,明天射擊考覈,全連的槍都得擦好了”

“是”黃班長敬禮,彭連長走了。

王豔兵站在那兒,已經準備好接受可能的打擊報復。老兵們都看着他,氣氛比較尷尬。

“你小子,可算落到我手裡了啊”蔡小心說。

“報告班長,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跟各位班長道歉”王豔兵不卑不亢。

“道歉就完了我告訴你,你”

黃班長一掌拍在蔡小心的後腦勺上:“蔡小心你個上等兵,不是新兵蛋子了剛纔連長說什麼了別學那些不着四六的毛病這都誰教你的規矩站好”蔡小心不敢吭聲了。

“對不起,班長,我錯了。”王豔兵敬禮。

黃班長嘆息一聲:“緣分唄跟我們老哥兒幾個幹一架,最後成了我班上的兵你叫什麼來着”

“報告,王豔兵。”

“行了,王豔兵同志,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歡迎你到三班來別的事情先不說了,坐下吧,保養槍支全連的武器今天晚上都得擦好,明天射擊考覈呢保養槍支學過吧”黃班長問。

“報告,學過。”

“老黑肯定教過來吧,看看你在新兵連學得如何。”

“是,班長。”王豔兵找了個馬紮坐下。蔡小心將一把步槍丟給他:“列兵,來,試試”

王豔兵接過步槍,動作麻利地拆卸,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將拆下的部件擺放得井井有條。老兵們都瞪大了眼。

“乖乖,可以啊”蔡小心讚歎。黃班長喜不自勝:“喲裝上看看,裝上看看”王豔兵又麻利地裝好,一氣呵成,驗槍:“好”

黃班長拿起武器,拉開槍栓檢查。

“這把槍,撞針有點兒問題。”王豔兵報告。

“這是誰的槍”黃班長問。

“報告,我的是有點兒問題,我還沒來得及報告。”蔡小心連忙拿過槍。

“你是怎麼知道的”黃班長問。

“報告槍告訴我的”王豔兵自信地回答。

“你就吹吧你槍還能說話”蔡小心不信。

“能。槍是有生命的。”王豔兵不卑不亢。

“好小子啊,我用了七八年才悟出來的道理,你現在就明白了但是光說沒用,明天射擊考覈,看看你的實際射擊水平”黃班長感嘆。

“是”王豔兵起立。

第二天清晨,神槍手四連的連旗在飄舞。值班員哨子一響,戰士們迅速集合,準備武裝越野。李二牛睡眼惺忪,提着背囊邊跑邊背,樣子有些狼狽。一隻手在後面托起他的背囊,李二牛急忙趁勢背好:“謝謝班長啊”轉臉一看,“啊何晨光”

“集合了走”何晨光笑笑。

“你怎麼來了”李二牛跟着何晨光跑。

“一言難盡。”

“那王豔兵呢”

“去六連了。”

“這到底是咋回事呢”李二牛有點兒暈。

“走吧,回頭再說”何晨光跑向隊列。

全連武裝集合,戰士們戴着頭盔,揹着背囊,全副武裝。山路上,神槍手四連的旗幟在飄舞,何晨光緊跟打着連旗的老黑。遠遠近近,許多連隊都扛着連旗,在進行武裝越野。對面,王豔兵緊跟着打着連旗的黃班長,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

“班長,我打旗行嗎”王豔兵說。

“中扛好了啊,全連都看着這旗,跟着旗跑呢”

“放心吧”王豔兵接過旗,開始加速,一陣風似的從四連旁邊跑過。整個六連都跟着加快了速度。

“哎呀我的媽媽這樣跑是要死人的”蔡小心喘着氣急忙跟上。王豔兵扛着連旗,跟何晨光並排跑着,臉上帶着挑戰的笑。

“老黑班長,我來行嗎”何晨光問。

“你們倆又來了拿着吧”老黑苦笑,“全連注意啊,跟緊了要加速了”何晨光接過連旗,加速跟了上去。李二牛目瞪口呆:“完了完了又來了”

“什麼又來了”老馬問。

“班長,別說我沒提醒你這回不是鍛鍊身體了衝刺吧”李二牛苦笑。老馬還沒明白,全連已經加速衝刺了。老馬急忙喊:“炊事班,跟上別拉全連的後腿啊”

在山路上,兩個連隊佔據兩側,何晨光和王豔兵兩個旗手在較勁。

康團長在山頂做早操,正活動身體,突然愣住了兩個連隊在山路上瘋跑。康團長一伸手,勤務員遞上望遠鏡。四連和六連的旗幟並駕齊驅,倆列兵打着旗子。康團長放下望遠鏡:“鬧什麼呢四連和六連飈上勁了這是唱的哪齣戲啊”

山路上,何晨光和王豔兵並駕齊驅,吶喊着開始加速,兩個連隊跟着瘋跑。

蔡小心落在後面,快跑不動了:“哎呀這是要跑死人啊”黃班長轉身:“丟人不被新兵帶着跑背囊給我,快”蔡小心被兩名老兵拽着,拼命趕上隊伍。

康團長拿着望遠鏡,在山頂上樂:“嘿嘿好,好我就喜歡看這樣的連隊,這樣的兵這纔是鐵拳團的連隊,鐵拳團的兵把那倆列兵的資料給我找來”

山路上,兩名列兵還在較勁,李二牛也跟了上來。

課堂上,林曉曉在做筆記,可思緒早已不在這裡了。

“晨光,也不知道這封信最後會寄到哪裡。自從你參軍以後,好像石沉大海,好像世界上從未出現過你這個人。有時候從噩夢中醒來,我卻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你真的那麼絕情嗎只因爲我的不理解,就要和我一刀兩斷我不相信。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十八年來,你已經成爲我生命的一部分。我相信,我也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你會原諒我的,我相信我知道,你不能忘懷你的父親,你想尋找他的影子。父親對於一個男孩來說,太重要,太重要了”林曉曉看着窗外,眼淚在打轉。

放學了,林曉曉走出校門,準備回家。下了公車,她揹着包漫無目的地走着。路過一家店,林曉曉看了看門面,都是軍品。林曉曉想了想,走了進去。

店裡的佈置是戰地風格的,到處都是穿着各種迷彩服的模特。林曉曉左顧右盼:“老闆,在嗎”

一個穿着法軍f2中歐迷彩服正彎腰幹什麼的模特突然站起來,林曉曉“哎呀“一聲,嚇了一跳。這是個身材健碩的中年男人,笑:“小姐,你不是找老闆嗎”

“我還以爲你是模特,原來是活的”

“不好意思啊,我剛纔在修這個燈的線。我是無名高地軍品店的老闆王亞東,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男人笑着介紹道。

“啊我想買一雙軍靴。”

“軍靴”老闆估計了一下,轉身拿出一雙來,“你試試看,合腳嗎”林曉曉拿過來,是一雙女式軍靴:“啊”

“別看標籤,價格可以談。這雙是gtex材質的,最新科技,你試試就知道。看着沉,其實很輕,外軍特種部隊的女兵都喜歡穿這個。”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不是我穿,我想給我男朋友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請問都需要什麼功能”王亞東笑。

“這個我不太懂。他在部隊當兵,我想送他一件禮物。”

“解放軍”

“對。”

“解放軍應該是發軍靴的啊”

“不是有句老話,一分錢一分貨嗎部隊的事兒,我多少知道點的。”林曉曉笑。王亞東豎起大拇指:“看不出來啊小姐說的沒錯,凡是軍方發的裝備,只能說是性價比最高的,牢固程度也可以,但是舒適性就大打折扣了。我在部隊的時候,就自己購買類似軍靴、戰術背心、腰帶這樣的小裝備,畢竟合不合適確實只有自己知道。”

“你也當過兵啊”林曉曉問。

“對,只不過不是解放軍。”

“武警”

“不是,我是在國外當兵的。”

“中國人還有去國外當兵的”

王亞東苦笑:“這個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這樣吧,他是在哪裡當兵”

“我不知道。”

“你別多想,小姐,我不是想探聽解放軍的軍事秘密。我是說,我可以根據他所在的區域,給他挑選適合當地的地形地貌、氣候條件的軍靴。譬如寒帶、溫帶和熱帶,山地和城市,地區不同,需求也不同。”

“還有這麼多學問啊”

“小姐,你逛街和登山也不會穿同一雙鞋吧哪村都有哪村的高招。”

林曉曉皺眉,苦笑:“王老闆,別叫我小姐小姐的好嗎聽着怪怪的。我叫林曉曉,你叫我小林或者曉曉都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就叫你曉曉吧”

“這聽着舒服多了。”林曉曉笑。

“可以告訴我,你男友大概在什麼地區當兵嗎”

“我確實不知道,他沒告訴我。”

“哦,嚴格保密的部隊不會是特種部隊吧”

“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好,我不問,這種事情我還是不知道的好。這樣,我給你推薦一款吧我在軍隊的時候就穿這種,是經過我實際檢驗的。”王亞東拿出一雙軍靴。

“倒是很漂亮。”林曉曉接過來,仔細一看標籤,“三千二”

“呵呵,你給一千好了。”王亞東笑。

“哇水分這麼大啊王老闆,可夠黑的啊”

“這雙軍靴進價就是三千人民幣,我黑嗎”

“那你這麼便宜給我,你不吃虧了嗎”

“剛纔我嚇了你一跳,算道歉吧”

“可別王老闆,無功不受祿呢還是該多少錢就多少錢吧,不然我心裡不安。”

“沒事,算我賠罪了他穿多大的”

“42。”

“這雙就是了。他不在也沒辦法試。如果他穿了不合適,你再來找我,我給你換。”王亞東打包。

“那不好吧都穿過了,怎麼換”

“包換,放心吧”

“那謝謝你了,王老闆”林曉曉拿錢,王亞東笑着接過來裝進兜裡。

“你不點點啊”林曉曉提醒他。

“有什麼好點的我相信你。”

“萍水相逢,那麼相信我幹嗎”

“三十好幾的人了,看人我還是有一套的。軍靴拿好。”

“謝謝了啊,王老闆”林曉曉告辭走了。

王亞東笑笑,繼續蹲在地上修燈線。“啪”一個手機掉在地上。王亞東一愣,急忙拿起手機追出去:“哎曉曉,你的手機掉了”外面已經沒人了。王亞東看看手機,苦笑,轉身回去了。

第15章1

在離店不遠的一個角落裡,停着一輛不起眼的貨櫃卡車。在車裡的屏幕上,無名高地軍品店內外一覽無遺。

“剛纔那女孩什麼來路”陳偉軍吃着方便麪問。

“不知道,查查看。”武然在電腦前忙活。

“那鞋會不會有問題是不是接頭送什麼東西”

武然熟練地操作着電腦,截取剛纔監控的林曉曉圖像。很快,林曉曉的檔案出來了。

“找到了,是個大學生,東南體育大學射擊系的,看檔案是乾淨的。”武然說。

“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報告給白頭雕吧,這事兒咱們做不了主。”陳偉軍繼續吃着方便麪。武然看着陳偉軍,苦笑:“盯了半年了,一點兒蹊蹺都沒有。這傢伙是不是真的沒什麼問題”

陳偉軍看了看屏幕,搖頭:“不好說。白頭雕說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種人底子不乾淨,早晚會露出馬腳的。”

“陳頭兒,我的意思是我畢業來廳裡有半年了”

“啊,我知道啊”陳偉軍打斷他。

“我就這麼一直盯着他,聽着他,現在他放屁我都能聽出來他屁股是衝着哪頭陳頭兒,我可是學刑偵的啊”武然一臉苦相。

“我知道啊。你進刑偵總隊時,是我接收的啊”陳偉軍一臉正經。

“可這也陳頭兒,半年了啊,我都沒見過日出是啥樣的”

陳偉軍沒答理他,指着監視器上方的一行標語:“念。”

武然看着監視器上方的標語條,苦笑:“無形戰線,無名英雄,無私奉獻,無上光榮”陳偉軍低頭繼續吃麪。

“陳頭兒,唸完了”武然看着吃麪的陳偉軍。

“我可沒說念一遍就完了念一百遍。還有九十九遍,唸吧。”陳偉軍喝了口湯。武然一愣。陳偉軍沒看他,繼續吃:“開始吧。”武然苦着臉,開始念:“無形戰線,無名英雄,無私奉獻,無上光榮”

鐵拳團的野外訓練場上,神槍手四連的連旗在空中飄舞。何晨光抱着狙擊步槍,坐姿射擊。龔箭拿着望遠鏡:“800米。”

何晨光射擊,800米處的氣球靶破碎。站在後面的老兵們都暗暗稱奇。

“已經到達最大射程了,還能突破嗎”龔箭問。

“試試看。”何晨光表情平靜。

“1200米。”

何晨光深呼吸,瞄準,隨後擡眼看了看飄舞的連旗。老兵們都呆呆地看着。何晨光慢慢移回視線,抱着狙擊步槍,尋找目標。

“準備好了,自行射擊。”

何晨光扣動扳機,1200米處的氣球應聲破碎。老兵們紛紛鼓掌叫好,豎起大拇指。

“這個新兵同志做狙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