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周校長就趕來了。
這還是秦陽第一次正兒八經地近距離見到a大的校長。周校長五十來歲,地中海髮型,平日裡戴着一副酒瓶底厚的眼鏡,穿着中山裝,整個人走來的時候背倒是挺得很直,儼然一派老考究的模樣。
他最先看到的就是秦陽,隨後纔看向在一旁的主任老師。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了?”
他當然也看到了驚嚇過度的沈佳琪,還有徹底瘋掉了的杜思思。
秦陽開口:“周校長,我是秦陽。關於昨天夜間的事情以及今天杜思思同學的事情,我覺得有必要跟您談論一下……”
沈佳琪被帶到了校內的醫務室暫時休息,杜思思則是聯繫了她父母之後,被送往了附近以精神科聞名的第二人民醫院。
醫務室的醫生建議蘇婭去消毒,蘇婭拒絕了。
在秦陽把事情大致說了之後,周校長和主任老師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信奉了那麼多年的科學主義三觀,如今似乎突然崩碎了。
“這種事情其實越少人知道越好,但如果不把實情說出來,有些人的冤案怕是一輩子都沒機會得以正名。周校長,我想向您詢問一下,您是否有陶永興先生的聯繫方式。”
周校長微微低頭,不自覺地擦了一把頭頂的汗。
“若真如此……若真如此……”他低低斟酌着,最終還是掏出了一張名片。
名片上面,陶永興三個燙金大字非常矚目。
秦陽收下了名片,便準備跟校長以及主任老師道別。畢竟,他下午一點半還要上課,還得回去去拿課本,還有吃午飯什麼。
臨走之前,秦陽再次囑咐,希望不要向外人透露他的陰陽師職業。
“秦陽……”劉卓喊住了正要離開的兩人。
秦陽停下來看他。
“今天……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
秦陽看着他,目光平靜:“雖然杜思思自己有很大的問題,可沈佳琪同樣問題不小。我不想再插手你們的事情,也希望你不要給我惹事。”
說完,拉起蘇婭的手,匆匆離開。
時間有點緊了,兩人緊趕慢趕回到家裡。秦陽一邊找下午要用的書,一邊跟屋子裡的女鬼說到:“陶永興的地址和聯繫方式都已經到手了,等太陽下山,你在這裡等我們,我們帶你去找他。”
女鬼從紙屋裡出來,驟然一大個出現在秦陽的旁邊。還真有點下人。
“多謝。”
秦陽隨意揮了揮手,又看向蘇婭:“過來,我給你消毒。”
蘇婭面無表情,當着他的面恢復了胳膊上的牙印傷口。
秦陽手中拿着消毒水和棉籤,一臉無語地看着她。
兩人面面相覷。
還是他率先打破了沉默,把消毒水和棉籤放了回去。
“姑娘家家,這個樣子太不可愛了。”
蘇婭:“……”
秦陽朝着她走了過去,一掌拍到了她剛纔牙印傷痕的地方,貼上了一紗布,頗爲可惜的嘆息:“沒想到你身上第一個牙印竟然是一個瘋女人留下的。”
蘇婭看着近在眼前的他:“不是。”
“嗯?”
蘇婭重複道:“在我身上留下第一個牙印的,不是她,是你。”
秦陽頓了頓,繼而瞪大了眼睛:“嗯?!你別胡說啊,我可是正人君子,也沒有夢遊症。”
“是真的。”
“那我怎麼不知道。”
蘇婭意味深長地看着他:“……你以後會知道的。”
又來了。
秦陽對這樣的蘇婭無可奈何。
他到底什麼時候咬過她啊!?秦陽可以對天發誓,自己從小到大二十一年來,除了吸奶的時候咬過他媽,再也沒有咬過其他任何人。
可蘇婭明顯沒打算告訴他剛纔那話究竟是什麼情況。
這讓他一陣無奈。
午飯、上課、下課。下午四點的時候,一天的課程終於結束了。
秦陽緩緩走出教學樓,用力打了一個哈欠。
“幸虧明天沒課,老子一定要睡到下午一兩點……太累了,再這樣操勞下去,早晚得腎虛。”
蘇婭在他旁邊,無言地看着他。
剛打算回家,蘇婭的手機突然響起。
除了秦陽知道她的手機號之外,只有姜浩澤還知道她。秦陽拿出自己的手機一看,果然是沒電自動關機了。
蘇婭一接通電話,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姜浩澤大驚小怪的聲音。
“嫂子,你們還好吧?我可是認真打聽了,昨晚死人湖那邊鬧鬼鬧得可大了,附近宿舍樓裡有好多人都聽到了那裡的聲音。還看到了鬼的樣子!陽哥的手機怎麼打不通啊?他別是出什麼事了吧嫂子……”
“我去你丫的,你這狗嘴裡能不能吐出點象牙來?我能出什麼事?女鬼現在就在我家,你要跟她交個朋友麼?長得……生前的樣子還不錯哦。”
“陽哥,你嚇死我了你知道不。我聽說昨晚鬧鬼之後就給你打電話,結果怎麼都打不通,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秦陽嘴角輕揚:“好了好了,我真沒事。估計昨晚那個宿舍樓裡的妹子們看到的不是鬼,是我在跟她們打招呼。”
電話那頭陷入了一陣無語的沉默。
“你今天就別過來了。我要幫那個女鬼討個說法,然後超度她。你來了也沒什麼用。”
電話那頭,姜浩澤又好奇起來:“討說法?跟誰討說法?女鬼的仇人還在這麼?”
“對啊,估計你爸媽還認識,就是咱們這兒陶氏集團的董事長陶永興。”
一聽到這話,姜浩澤就來勁了。
“他啊,他我也知道啊,我爸說過,那個姓陶的接手陶氏集團這些年,終於還是把他祖輩一手打拼出來的事業給毀到爛根了。聽說他在商業圈裡的名聲可臭了。偏偏又極僞善,特別愛裝好人。他能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出來,我還真一點都不驚訝。誒,對了,我跟你說啊,我以前無意間聽到過一些小道消息:他私生活特別變態。喜歡那些學生妹,還喜歡搞s那啥m的,你懂的。”
秦陽嘆息。
掛了電話之後,他不禁開始思考。對上這樣的人,跟他講道理應該是沒用了的吧。
那該怎麼應對比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