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北的聲音裡,帶着傷感和沉重,“厲昊南,你有沒有站在我的角度想想,你們三父子有沒有站在我的角度想想!
我在外面裝好人,把人家孩子領回來撫養,可是結果呢?我把人家的女兒,領回來供自己的兒子蹂.躪,踐踏!你說,是成了什麼人了!”
見顧筱北如此自責內疚,厲昊南又驚又疼,怕她想不開,急忙安慰,“筱北,你別這麼說自己,那當初領養那個孩子,是真心的爲她好,後來回到家裡,你也確實對她好,甚至比對咱們的兩個兒子都好。
“是,我知道自己不是惡人,但我依然愧疚,我對不起落夕,我沒有盡到監護人的責任。”顧筱北感覺太陽穴有些疼痛,不知道是長途飛行的後果,還是眼前的問題太棘手,她用手指不住的按壓着。
“筱北,頭疼了,來,我幫你捏捏。”厲昊南關切的湊了過來,想伸手給顧筱北捏頭。
“你走開!”顧筱北橫眉冷對厲昊南,“你們這些人都這樣,你們都把別人的人格,尊嚴看得特別的輕微,厲昊南,你們父子怎麼都如此冷漠砭骨,深入臟腑啊!”
顧筱北說着話,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此情此景,讓她想起曾經的自己,也是被厲昊南虐.待的沒有一點兒人格,沒有一點兒尊嚴,委曲求全的活着。
原本,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厲昊南這樣殘忍陰毒的人已經夠了,可是自己作孽,竟然嫁給了他,又生了兩個小禍害出來。
想着顏落夕的不幸,是自己接近造成的,她就追悔莫及,自己當初是不是該寧死不屈,自己是當初是不是不該生下這兩個孩子!
厲昊南一見顧筱北露出這樣絕望傷心的表情,他不由膽戰心驚,這個表情他熟悉啊,曾經的某些年裡,顧筱北就是這樣萬念俱灰般的看着自己。
他慌了, 扶住顏落夕的肩膀定定的看着她,十分認真的說道:“筱北啊,你別難過,是我不好,沒有好好教育這兩個孩子,讓你操心了,都是我不好……從現在開始,我就好好管教他們,讓他們以後老老實實的做人,筱北,你別生氣了,我保證以後不讓你因爲他們的事情操心了……”
厲昊南多少是知道的,顏落夕事件觸動了顧筱北心底的弦,她那包藏在心底最深的脆弱,被猝不及防的挖掘出來,雖然他們結婚很多年了,但那是顧筱北的硬傷,禁地,絕對碰觸不得的。
如果今天自己有一點兒不上心,不拿出端正的態度來,他美好幸福的婚姻生活就要慘遭滑鐵盧了。
“筱北,你別生氣,因爲這兩個小崽子,氣壞了自己不值當,你在這裡坐坐,我現在就下去給你出氣,好不好?”厲昊南小心的觀察着妻子的臉色,現在他的一切行動,絕對以顧筱北的意思是瞻。
顧筱北受到眼前事情的衝擊,回想着過去的事情,如果自己當初嫁給賀子俊,自己生出來的是女孩子,定然會像念想一樣懂事,乖巧,如果自己生的是男孩,也會像賀子俊一樣,善良,寬厚,體貼,熱心……
總之,再壞也絕對不會像自家這兩個孩子這般,不擇手段,陰冷,殘忍,自私,冷酷無情……
自己怎麼生了兩個這樣的孩子,自己怎麼生了兩個這樣的孩子……
顧筱北此時心神已亂,只是絕望的想着,灰心的流着眼淚,如同沒有聽見厲昊南的問話。
厲昊南把顧筱北的沉默當成默認,擁住她,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柔聲說着:“彆氣了,寶貝兒,你等着,我爲你出氣去!”
顧筱北還沒太明白怎麼回事時,厲昊南已經大步走了出去,隨即聽見他站在樓梯口吆喝,“厲熠,厲安,你們兩個小兔子崽子給我出來!”
聽他這麼一嚷嚷,知道他這是要去去打孩子了。
自己的孩子捱打,當媽的比誰都心疼,可是想到自己那兩個比狼崽子都兇狠的孩子,顧筱北真的有些泄氣了,他們也該挨頓揍了。
厲熠和厲安剛剛一見媽媽發怒了,都知道今天他們是再劫難逃了,因爲他們那疼老婆的爸爸,最見不得媳婦生氣。
此時他們毫無意外的聽見爸爸‘親切’的呼喚,立即做好捱揍的準備,出現在厲昊南的面前。
厲昊南開始平靜的脫外衣,開口問道,“厲安,你在家裡的時候,就強行佔有顏落夕,欺負她,侮辱他,後來又追到京城,控制她,囚禁她,是吧?”
“是。”厲安一見爸爸的樣子,裂了裂嘴,下意識的摸了摸屁股,自己今天的苦肉計用早了。
“厲熠,你當年對我們故意隱瞞顏落夕離家出走的事情,後來還騙我們說她被她媽領走了,對吧?”
“對。”厲熠認命的點頭。
“好,你們都趴到地上。”厲昊南把襯衣袖子挽起來,命令傭人,“給我拿根皮帶來!”
厲熠知道老爸是要動家法了,祈求的看着爸爸,“爸,厲安之所以做出這樣的事情,都是我把他慣壞了,他現在腿上有傷,你別打他了,要打,就打我吧!”
‘不用你在這裡充英雄,都給我趴下,你們誰也跑不了!”厲昊南眼睛一橫,厲熠沒敢再說話,乖乖的趴在了外側,希望可以替弟弟抵擋一下。
傭人一把皮帶交給厲昊南,厲昊南在瞬間就爆發了,黑色的皮帶掄開了,‘噼裡啪啦’的落在這哥兩個的屁股上,不一會兒,厲家哥倆的褲子上就滲出血絲。
厲家哥兩都緊緊的咬着嘴脣,額頭上冒出涔涔的冷汗,他們家裡有個規矩,惹禍了要捱揍,但捱揍不能呼喊,如果呼喊,捱打就是雙份的。
厲安自小要比哥哥嬌氣些,被打齜牙咧嘴,不住的扭動身體,希望藉此可以讓皮帶抽到地上,可是厲昊南手裡的皮帶跟長眼睛了似的,每下都準確無誤的打在他的屁股上。
厲昊南掄着皮帶,嘴裡咒罵着:“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合夥欺負一個女孩子,你們還能不能有點兒出息了……我讓你們欺負人……我讓你們欺負人……我看你們還敢不敢了……”
厲熠和厲安同樣捱打,但他要比厲安剛硬的多,他惦記着弟弟腿上有傷,不時的側頭看厲安,厲安因爲疼痛齜牙咧嘴,擠眉弄眼,把之前眼角,嘴角的傷口都崩裂了,再次滲出血來,給人的感覺觸目驚心。
看着爸爸怒髮衝冠,一時半會不能住手,厲熠突然大聲嘶喊,“媽……媽……你快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