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落夕趕到薛麗萍家裡,發現別墅好好的矗立在那裡,屋裡面依舊燈火輝煌,沒有天崩,也沒有地裂。
她急忙走到門口,按響了門鈴,傭人過來給她開的門,大客廳裡空蕩蕩的,傭人告訴她太太在樓上。
顏落夕再次腳步匆匆跑上樓,進了薛麗萍的臥室,見媽媽一個人愣愣的坐在沙發裡,氣色不算好,人也倦倦的,有些發腫的眼睛明顯是哭過了。
“媽,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顏落夕奔過去,坐到薛麗萍身邊。
“沒有多大的事情,我就是心裡悶。”薛麗萍一出聲,嗓子哽啞得如同在風中嗚咽的竹子。
“那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啊,你現在就告訴我好不好,我都要急死了!”顏落夕實在受不了媽媽的欲言又止。
“孫志軍要和我離婚了!”薛麗萍的語氣聽着平靜,但神情倏地就變了,如同馬上要哭出來一般。
“什麼?怎麼要離婚了?”顏落夕如同沒有聽懂一般,“咱們之前遇見他們……他……他不還是好好的嗎?”
薛麗萍的臉陰沉下來,咬牙切齒的罵道:“就是因爲咱們遇見了他和那個小狐狸精,所以他纔要跟我離婚的。”
“因爲咱們撞破了他的好事,他覺得沒有面子了。”顏落夕驚疑的問道。
“不是,之前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被我遇見過幾次了,他也沒覺得怎麼樣的。”薛麗萍淡淡地苦笑一下,她這一下午的時間,就近憔悴得厲害,頭髮不再整齊,變得有些散亂,眼角的皺紋也好像迅速增多起來。
顏落夕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沒想到孫叔叔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媽媽是早知道的。
薛麗萍見顏落夕怔怔的看着自己,悠長又無奈的說道:“傻孩子,你現在還太小,追求的還是那虛無縹緲的愛情,以爲相愛的人就會只有彼此,長相廝守。
其實這兩人在一起生活時間長了,彼此就麻木了,幸運的能把愛情變成親情,不幸的甚至會變成相看兩厭的仇人,在一起沒有一點兒感覺,更別說上牀的激情。
女人在只有親情的婚姻裡,也許會恪守本分,但男人就不同了,尤其是像你孫叔叔這樣事業有成的中年男人,有錢,有魅力,就算他不理睬別人,好多虛榮些的女孩子都主動往上貼,他只是個普通的男人,禁不住人家出盡手段的勾引他的。
之前他和那些女人在一起,都不會弄的太出格,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他沒打算跟我離婚,我也不會追究他的那些事情。
我越是大度,他越覺得虧欠了我,處處順着我,並且知道我大人有大量,肯讓我參與公司的管理。”
顏落夕沒有力氣去評價媽媽和孫叔叔的所作所爲,一個人一個活法,她只是急於知道,現在孫志軍怎麼想起跟媽媽離婚了,而之前豁達的如同看透世事的媽媽,怎麼會痛苦成這樣。
“那現在呢,這個女人有什麼不同嗎?”顏落夕聽出來了,問題是出在今天她們遇見的這個年輕的女人身上。
薛麗萍抿了抿脣,眼神沉甸甸的,“男人都是貪心又虛榮的東西,他們既要玩的花樣百出,又要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藉口。
比如孫志軍,開始那些年他追逐的是女人的美豔,性.感,美色,後來玩膩了臉蛋身材,又開始追求起女人的內涵了,以此來顯示,他不是老色.鬼,他是有品位的男人。
最近兩年他身邊的女人都是既漂亮,又要有文化底蘊的女人,他覺得這樣才符合他的品位,纔會把他襯托的更高雅,纔是與他靈肉合一的紅顏知己。
今天咱們遇見的這個小妖精是大學生博士生,又年輕漂亮,聰明伶俐,達到了孫志軍最近兩年想要尋求的標準。”
“他早幾年就找到了這種紅顏知己,他都沒跟你離婚,爲什麼現在單單爲了這個女孩子跟你離婚啊?”顏落夕有些不解的皺起眉頭。
“因爲這個小丫頭懷孕了!”薛麗萍難受地閉了閉眼睛。
“啊!”顏落夕可憐的小腦袋,差點死機了。
“孫志軍終於和自己靈肉合一的女人制造出個愛情結晶來,高興的要死,他拿這個小妖精當寶貝一樣寵着,除了沒答應跟她結婚,什麼豪車,別墅,那個小妖精向他要什麼,他給什麼,大把的金錢給了人家。
其實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想像每次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算了,誰知道今天中午那個小妖精敢向我挑釁,我一時沒忍住,說了那個小妖精兩句。
沒想到那個死丫頭鬧了起來,一定要孫志軍跟我離婚娶她,不然就把肚子裡面——據說是可以給孫家傳宗接代的兒子打掉。
孫志軍這個薄情寡義的王八蛋,竟然對這個小妖精屈服了,當場把律師找去了,擬定了份離婚協議,要和我離婚,要我簽字。”
顏落夕聽着這令人氣憤的事情,看着媽媽眼裡帶着濃濃的憂傷,忍不住說了實話,“媽,我覺得你這日子過的並不快活,如果孫叔叔決定離婚,索性你就跟他離了吧!”
“我幹什麼要跟他離啊,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原本還有些矜持優雅的薛麗萍,聽了顏落夕的話,如同徹底崩潰了一般,兩道秀美的眉毛一絞,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孫志軍這個混蛋,這些年偷偷的把公司資金轉移到了國外,我如果跟他離婚了,只能分到一小部分錢。
我把最好的青春年華給了他,爲了他拋夫棄女,到了現在,我人老色衰了,他倒想拋下我了,哪裡有那麼便宜的事情,我不會跟他離婚的,我堅決不會跟他離婚的!”
顏落夕爲難的咬咬嘴脣,“媽,你就放手吧,你這樣不依不饒的又是何苦呢,爲難了別人,也痛苦了自己。”
“你當然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了,這件事情你沒有攤上,如果是廣濤……”憤怒激動的薛麗萍有些口不擇言,但當她意識到說的是自己的女兒時,急忙改口,“落夕,對不起啊,媽媽被那對狗男女氣暈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