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落夕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又氣又恨,嘴脣都被牙齒咬得泛白,目光憤怒而凌亂。
她努力的想掙開厲安的懷抱,但是厲安抱的太緊,她動不了,只能擡起腳去踢了厲安的小腿,不顧輕重,有些失控般的嚷嚷着:“你放開我,你這個喜怒無常的魔王,你走開,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不……落夕,你別生氣……昨晚是我不好了,不該那麼對你……對不起……”昨晚那個氣勢凌人,咄咄逼人的厲安不見,他只是緊緊的抱着顏落夕,低低的懇求着。
“你忘了昨天自己說什麼了?你說不稀罕我,你讓我滾啊……你昨天在牀上還那麼對我,當我是什麼啊……”顏落夕越說越氣,轉頭怒視厲安。
短短的距離下,顏落夕清清楚楚的看見厲安額頭上有層細密的汗水,眉頭緊皺着,脣色發白,怎麼看都不像是因爲緊張害怕造成的。
“你怎麼了?”顏落夕不覺有些害怕,去握厲安的手,發覺厲安的手有些涼,她更加着急了,“你哪裡不舒服嗎?”
“嗯。”厲安含糊的低應一聲。
“到底怎麼了?”顏落夕急切的詢問着,彷彿暫時忘記了昨天他們發生的巨大的爭執。
“我胃有些疼。”厲安委委屈屈的說道。
顏落夕微愕,“怎麼會胃疼呢?”
“昨天從中午到現在,一直沒有吃東西。”
“啊!”顏落夕這纔想起來,昨天她和厲安一直吵吵鬧鬧的,真的沒有顧上吃東西,厲安以前經常喝酒,有些胃病的底子,她不禁又是着急又有些微惱,“你是小孩子嗎,自己也不記得吃東西,就知道跟我胡鬧!”
“因爲你不關心我。”厲安氣囊囊的控訴着。
“那你還氣我了呢!”顏落夕沒好氣的回答,但手下輕柔的去撕扯厲安依然纏着自己的胳膊。
“你要去哪裡?”厲安緊張的不肯放手。
“我去洗漱,然後給你弄吃的。”顏落夕白了厲安一眼,這麼大的人了,真是讓人不省心。
“我剛剛已經吩咐傭人給咱們弄吃的了,我們一起去洗漱,然後就可以吃東西了。”厲安見自己稍稍施了一個苦肉計,就可以化解這麼大一場風波,竊喜無比,摟着顏落夕的腰,跟樹袋熊一樣,兩人一起下牀,去洗漱。
顏落夕不忍心對生病的厲安下手,只能任由他黏糊着自己,他們兩個洗漱完畢後一起吃飯,吃過飯跟往常一樣,看電視,聽音樂,散步。
他們兩個沒有人去提之前那場轟轟烈烈的爭吵,也沒有人去追究誰對誰錯,這場突然掀起的狂風暴雨,那些爭執矛盾,不知道是被無形的化解了,還是被壓到了更深的心底。
厲安在顏落夕的默許下,開始興沖沖的張羅起他們的婚禮,他每天都會打出去無數個電話,打給哥哥厲熠,打給手下的秘書,打開冼叔叔,打開明子璽……
他說要給顏落夕一個天大的驚喜,要給顏落夕一個與衆不同的婚禮,所以好多時候他都是揹着顏落夕去打電話,然後再一臉神秘的看着顏落夕幸福的笑着,顏落夕每次都笑話他,說他這個樣子像是偷了雞的狐狸一樣。
其實顏落夕並沒有答應跟厲安結婚呢,如果沒有之前那次爭吵,她會拒絕厲安的這個提議的,她覺得自己和厲安年輕都不大,哥哥厲熠都沒有結婚,他們忙什麼啊!
她和厲安性格不是特別和諧,還需要一些時間去磨合,而她能得到厲安的,更是有種投機取巧的成分。
厲安的人生一路順風順水,除了自己之外,優越的出身和家世讓他幾乎沒有機會去嘗試被阻擋或被拒絕的滋味。
所以顏落夕常想,是不是正因爲這樣,厲安纔會對自己格外的動情,念念不忘,作爲他生命中唯一一個例外,自己只是因爲沒有被他徹底得到,所以纔會捨不得放下。
顏落夕對嫁給厲安這件事情上,還是有很多顧慮的,本來她有無數理由說服厲安暫時不要結婚,可是之前那場令人心寒的爭吵,讓她張不開口了。
她怕自己一但跟厲安說不想結婚,那天留下的裂痕,會以毀滅式的速度發展。
顏落夕在厲安忙着四處打電話時,偶爾也會到海南的大街上走走,只是她再也沒有遇見過何雨凡,那天她們兩個分開,並沒有互相留下聯繫方式,在這個偌大的城市裡,想要再次偶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實有時候,想想自己與何雨凡對周廣濤的愛,好像自己真是沒有何雨凡愛周廣濤多。
如果有一天,周廣濤落難了,讓自己委身於方江海去救周廣濤,估計自己做不到那麼大的犧牲。
顏落夕現在再想起她和周廣濤與何雨凡的恩恩怨怨,心情已經不是感慨萬千可以形容的了。
顏落夕從街上回來,走的有些累了,靠在沙發上喝冷飲,見厲安在花房處打電話,因爲隔着一道玻璃門,她聽不到厲安在說什麼,但看着他冷着的俊臉,可以想象出他的語氣一定不會好到哪裡去。
最後看厲安收了電話,顏落夕急忙倒在沙發裡,將頭扎到靠墊處,閉上眼睛。
厲安剛跟電話那頭的大哥協商了結婚的時間,因爲大哥的堅持,婚期不得不定在三個月之後,他和顏落夕將在一個月後先舉行一個正式的訂婚儀式,然後再結婚。
厲安現在恨不得馬上把顏落夕娶回家,這麼繁瑣的程序,漫長的等待,對他簡直是一種煎熬。
他收起電話,一轉頭便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顏落夕躺在沙發上,他心中歡喜,腳步輕快的走過來,俯身看着沙發上睡着的顏落夕。
顏落夕背對着他,雙眼緊閉,濃密的長睫毛微微的顫抖着,黑黑的頭髮凌亂的鋪散開來,襯得臉蛋和脖頸越發白皙通透,如同美玉。
厲安俯下身,先用自己的嘴脣碰了碰顏落夕臉頰上光滑細膩的肌膚,然後突然不由分說的一口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