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一鳴從師父那個時間法陣中出來,覺得兩倍時間的流速似乎很容易接受。趁着小鼎那裡還未成功轉化出至陰魔功,齊一鳴邁步進入小妖所製作的那個四倍時間龍域之中。
跨入龍域的一霎那,齊一鳴感到一陣目眩,好在龍域內時間之力穩定,齊一鳴很快調整了狀態。試着運轉了功法,下丹田中陰力魔功運轉順暢,齊一鳴便有跨出了這片龍域。
接下來,單個龍域不論是八倍時間亦或是十倍時間,齊一鳴都能很快適應。至少眼下看來,小妖的天龍血脈果然強橫,它所操縱的這四個龍域正如小妖自己所說的那樣,時間流轉速度與外界不同,並且都是齊一鳴要求的速度。
“呼嚕呼嚕,第一批陰力魔功就要煉製好了。”方圓站在地上喘着粗氣,翠柏那邊一下釋放了太多的功法出來,方圓很是吃力。齊一鳴看到方圓有些心急,害怕小鼎再有什麼閃失,急忙囑咐道:“不要勉強,多餘的五行之力先讓它們逸散在陣中,時間還是來得及的。”
儘管如是勸慰小鼎,齊一鳴心中卻並無十分的把握。接下來,他原本應當依次試探龍域兩兩重疊的區域,但是看到方圓那邊吃緊,齊一鳴又不禁急躁起來。
“娘,不是那片!”小妖出聲提醒,他它看到齊一鳴邁步就打算進入十倍速與八倍速重合的那片龍域。按照原先大家商量的計劃,他此時應當先試探一下二倍速與四倍速重疊的那片龍域的。
“來不及了!”齊一鳴想到,不論是相加還是倍數的關係,那二倍速與四倍速疊加的區域至多能產生出八倍於外界時間的效果。而八倍速的龍域他自己剛剛已經試探過了,並無太大的問題。與其浪費時間一個一個的繼續摸索,不如干脆就來試試這個八倍與十倍疊加的龍域會又怎樣驚人的效果。
“小妖,你在陣外數數,我進入陣內也同樣來數。待我出來之後,我們再看看這片區域中的時間究竟是怎樣流轉。”齊一鳴吩咐了小妖,自己已經來到了那區域前面。
“好嘞!”
小妖一聲答應,齊一鳴變閃身進入了那區域。小妖瞪大眼睛認真數着“一、二、三……”
小妖剛剛數到八,就見齊一鳴一頭從那區域中衝出。此時齊一鳴臉色蒼白,嘴角還掛着一絲血痕。
“娘啊,你怎麼了!”小妖大驚失色,齊一鳴一抹脣角,不以爲意地說道:“沒事,說說你數了多少?”
小妖撲動翅膀飛到齊一鳴身邊上下查看,見他卻是沒有別的傷痕在身,這才說:“剛剛數了八下而已。”
齊一鳴驚喜擡頭,他放在進入那區域之後,可是足足數夠了一千才跳了出來。原本按他心中計算,這八倍與十倍疊加,至多能夠造出八十倍於外界時間的區域,可是這一千出去八,足足是一百二十還有餘。
看來這龍域疊加的法子果然奏效,龍族之力不可輕易揣度,僅僅是這片區域,就能夠將外界的二十日時光,轉變爲整整六年的歲月供齊一鳴吸收那些功法。
只是,不知因爲小妖從未施展過這樣的龍域,還是原本龍域之間就不該相互疊加。齊一鳴進入這片區域的時候,明顯感到陣陣血脈翻騰,功法逆轉,幾乎讓他難以長久地停留其中。
看來那正中一塊四個龍域完全重合的區域,勢必會更加兇險。齊一鳴少做取捨之後,決定放棄試探那片區域,就選定這一塊地方進行長達六年的孤獨修行。
心意已決的齊一鳴對小妖稍作交待,並且給方圓下了隨時準備將陰力魔功輸入這片區域的命令,轉身便踏入了那片方寸之地。
一個人,盤坐在這不足三尺寬的條形區域之中,齊一鳴按捺下心中種種雜亂的念頭,開始認真的轉換魔功。
他心中,許給自己的時間是六年。那是方纔與小妖的實驗之下,驗證的藍天雲渡劫前,他所能夠在這裡偷得的時間。然而,獨自一人修行的最大障礙,早已不是這片區域中令人難以忍受的時間之力翻涌的情形。
在最初的一年,齊一鳴計算着自己功法運行周天的時間,每次完成三十六個周天之後,他便在地上畫下一條小小的豎線。這一條線,便代表着這片區域內一天的結束。
到了這個時候,齊一鳴最大的障礙,竟是自己內心的浮躁。齊一鳴並不是一個離羣索居的隱士,更不是斬斷了七情六慾的方外之人。獨自一個人,日復一日的枯燥修行,身體的苦痛不講,內心那種深重的孤獨感更是無時無刻不再折磨着他。
進入這片龍域一年半之後,齊一鳴順利吸納了足夠的功法。因爲那日目睹了雷剛跨過混元境界的門檻,齊一鳴內心早已開悟。在下丹田功法飽滿的這一天,他便着這裡孤單一人、悄無聲息地成爲了塵境國第二個混元界的高手。
雖然進入混元境界的喜悅,和驟然開闊的丹田讓齊一鳴心中一喜。可是轉瞬間,他的一顆心又被一種悲涼的感覺填滿。如此執着的堅守,到底爲了什麼,又值不值得,自己該不該就以這樣的修爲跨步而出,管他幾日後藍天雲是否能夠渡劫成功。
然而,齊一鳴最終還是剋制了自己的心魔,安靜守在陣內,直到把方圓轉化的陰力魔功盡數吸收。齊一鳴這一坐,便是整整六年,小鼎傳來信息,說是翠柏身上的功法它已經盡數煉化,隔絕大陣之內再無一星半點的五行之力。
齊一鳴這才走出了那個自己給自己畫上的牢獄,帶着他混元期中階的修爲,以及小妖、小鼎和身形恢復如常的翠柏,緩緩出了隔絕大陣。
陣外,增虎等人都是翹首以盼。
“小四七!”看到愛徒安然無恙的出得陣來,曾虎淚水溢出眼角,臉上卻掛着微笑。
“谷主,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翠柏也是毫髮無損地恢復,儘管功法退步不少,卻保住了性命,鶴叟望着他們倆一時也是老淚縱橫。
“師父,鶴叟,藍天雲那邊,究竟如何了?”一出法陣,齊一鳴最爲關心的便是這個。時間無情,儘管對曾虎等陣外衆人,他們等待了不過短短二十天的時間。可是齊一鳴此時面孔早已褪去了稚氣,成長成爲一位俊朗青年。
“這些天來,谷外的世界可謂天翻地覆啊!”鶴叟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