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銀龍槍”一出,趙歸真氣勢驟然不同,一股皇霸之氣油然而生,天地也彷彿感受到了這不同尋常的氣息,一時間風雷交動,電閃轟鳴,將趙歸真的槍勢提至無以復加的地步,果然是太祖絕學,一經發動威勢絕倫。趙歸真也首次感受到“銀龍槍”帶給自己與往不同的感覺,“銀龍槍”槍彷彿吸收了天地的生氣,如同活着的一般,散發出一股掃蕩天下的氣勢。天上的電閃雷鳴似乎都是被“銀龍槍”所引動,與天地契合,趙歸真在這危急的時刻借天地之勢,竟然營造出了先天境界得威勢。
趙歸真知道自己在強敵和危急情勢的激發下,在武功上做出了跨越級別的突破,不由得對逃出的信心大增,仰天一聲長嘯。將紫真皇訣灌注在槍身之內,槍頭在真氣的激盪下幻化出璀璨的星芒,藉着一道恰如起來的閃電飛離馬背,槍身尋着一條筆直的線路,帶起無邊的肅殺之氣向蕭奉先扎去。
趙歸真的身體剛剛飛離馬背,“聽聰”就因爲失去真氣的供給而轟然倒下,發出最後一聲“嗚...”的悲鳴。
趙歸真失去愛馬的傷痛無以宣泄,唯有悉數貫諸於槍勢之內,身體突然加速,槍身因爲承受着趙歸真超越尋常的澎湃真氣的衝擊而變得彎曲,夾着怒濤洶涌的之勢向蕭奉先迫近。
天上的翻滾的烏雲也好像被這一槍刺破,傾盆的大雨撒豆般的落下,趙歸真的身形卻沒有因爲雨勢而有所減緩,雨點在還未近身前就被鼓盪的真氣一一彈開。而“銀龍槍”更因爲雨勢增加了它飄忽閃爍的行蹤,遁入了雨幕的掩護下,隱入了天地之間,彷彿隨時會在任何一個雨點背後突然閃現,給人予致命一擊。這是無與倫比的一槍,更是趙歸真驟然參透槍道後史無前例的一槍。
蕭奉先早在趙歸真擎出長槍後便注意到了趙歸真氣勢的變化,先前的趙歸真無疑已是年輕一代中最卓絕的高手,蕭奉先不得不承認,大遼的年輕一代確實沒有幾人能及的上此子,但是仍然不夠資格讓自己把他當作對手。
一槍在手的趙歸真倘若祭出槍招,確實值得自己好好招架一翻。而至此時,這小子好像又有了什麼突破,這一槍竟然似乎能帶動天地之勢,接引風雷之怒,有步入先天的徵兆。假以時日,儼然是個可以與自己相抗衡的對手了,看來不出全力實難應付自如了。
蕭奉先對趙歸真做出了全新的評估,一時殺心四起,知道留下此子日後必是大遼隱患。顧不得趙歸真懷中的“它”也要將此子屍體留在此地。蕭奉先之前並未着急出手,皆是因爲對趙歸真懷中事物投鼠忌器。現在竟然因爲趙歸真功力的突破,改變了此行的初衷。
一念至此,蕭奉先一聲大喝:“趙小子,來的好......”
一但下定狠心,蕭奉先再沒有半點遲疑,雙手捏指成拳,運勁於臂上,毅然無懼的向趙歸真揮出了一個砂鍋大的拳頭。一圈圈充盈而厚重的勁氣彷彿捲起了流動的氣旋,不過瞬息間便在拳頭前面形成了一個雨幕組成的漩渦,漩渦裡生出了能吞噬一切的強大能量,不斷帶動周圍更多的雨水形成更加恐怖的氣流。
“霸拳”之名果然無是虛來。
在這塊拳頭經過的空間裡,出現了這個時空裡不應該出現的景象,雨水違背了自然的規律向蕭奉先的拳頭捲去,再以一個又一個的圓暈向四周盪開來去。空間彷彿扭曲了一般,輕而易舉的化解着趙歸真愈發逼近的槍身上傳來的槍氣和戰意。
揮出了自己的生平絕學,蕭奉先難免豪情縱溢,哈哈大笑到:“趙小王爺,蕭某的霸拳十三式可當看得?明年的今天,老夫自會親手爲你燒紙的。你安心得去吧...”
這纔是真正的先天功力全力催動所呈現出的壯麗景觀。非是置身其中的人不能感受到它蘊含的毀天滅地的能量。
趙歸真隨着離蕭奉先越來越近,終於看清楚了對面這個絕代霸者的樣貌,一張毫無特色的臉上因爲連鬢的洛腮鬍鬚而變得猙獰異常,現在正帶着幾分得意的施展着霸道的一拳,注視自己的目光如同看着一團死物。趙歸真更加強烈的感受到了這一拳的滋味,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結了一般,彷彿要衝破皮膚的阻礙不住的膨脹着,好不難受。就連肺中的空氣也似乎正被蕭奉先的拳勁牽扯着向外涌出。自己剛纔領悟的驚天一槍在數息間就被對方的攻勢瓦解,優勢蕩然無存。
終於,拳和槍就要交實,趙歸真槍尖一抖,一道銀虹從雨幕中閃出。這杆隱藏在天地間的銀蛇在蕭奉先強霸威猛的拳勢下再無處遁形。趙歸真不得不佩服,蕭奉先這早已臻至先天的高手果然不同凡響,一拳揮出,全無破綻。趙歸真只能將紫真皇訣毫無保留的向“銀龍槍”中催動,希望能從一點破之,刺穿眼前這道由拳勁融合風雨所組成的氣旋。只要能稍稍引得對方回御片刻,自己就有機會突破阻礙,在全力運功向汴梁馳去,這是眼下唯一能擺脫困境的出路。
當槍尖循着氣旋中心一點刺入的時候,趙歸真的心猛地一涼,長槍竟然毫無阻隔進入了氣旋中央,更不受自己控制的加速向蕭奉先那個詭異的拳頭扎去。趙歸真暗叫一聲不好,運勁抽槍急退。
蕭奉先好像早料到了趙歸真會有此舉動,嘿嘿一笑:“現在退,不嫌太晚了麼?”
的確是晚了,蕭奉先的拳頭微微一動,已經從氣旋中衝出,毫無顧忌的將拳頭撞在了趙歸真的槍尖之上。趙歸真如遭雷薨,只感覺一股大力順着自己持槍的手臂經脈涌入胸腹之中,將自己擊上半空之中,這道真氣霸道的令人恐懼,自己的紫真皇訣竟然絲毫不能抵抗,真氣所過的經脈竟然有枯萎的跡象,再提不起半分力道。連吐三口鮮血才能將蕭奉先涌入的真氣化解大半,在落地後以長槍撐地方能勉強站定,已是沒有再戰之力了。
剛纔拳槍交擊得瞬間,懷中的事物終於發出:“哇...哇...哇...”的震天哭聲,原來竟是一個嬰孩。
幸虧這孩子在危急的時候發出了哭叫,讓蕭奉先拳勢一滯,第二拳纔沒有緊隨而來,不然趙歸真覺無站在這裡的可能。
這個時候,趙歸真身後的三騎追兵終於趕至,當先一人生的鳳目星瞳,長眉斜飛,自有一股與其他契丹人不同的俊秀氣質。想是早看到了剛纔蕭奉先對趙歸真毫不留手的全力一擊,帶着幾分怨氣衝着蕭奉先喊道:“爹,你難道就不顧及着希兒的性命麼?怎可下如此狠手”。
說罷,也不待蕭奉先回答,又急忙轉頭向趙歸真問道:“孩子怎麼樣?”
趙歸真在剛纔與蕭奉先交手之際,已經用自己的保命真氣護住胸前的孩子,才使得自己口吐鮮血,重傷難持。但是剛纔蕭奉先那絕頂的功力,自己尚難以抗衡,更何況這個柔弱的嬰孩,如何能承受那麼劇烈的真氣衝擊呢?
趙歸真擡起雙目注視着對面這個因爲過度關心孩子而將眉頭皺成個結的男子,這人正是蕭奉先的兒子蕭昂,趙歸真在遼國時曾在蕭府的暗處觀察過這個男人與懷中孩子嬉戲、逗趣的樣子。傳聞雖說蕭昂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但趙歸真卻不得不承認他也確實是個好父親,僅從對這孩子的關心中就可以看得出來。趙歸真不由得心中嘆息到,可惜這個爲孩子萬分擔憂的男人還不知道孩子的真正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