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宇文圖剛吩咐手下將山羊鬚老者扶回驛館,卻聽到驛館前不遠處那羣夏兵在古道兩側迎着龍輦一起跪拜,呼聲雷動。轉身一看,也帶耶律虹等人慌忙趕去一起跪拜相迎。
“起來吧”,一句哄亮的聲音在夜空中飄蕩,李元昊下了龍輦,朝衆人說着,望了一眼宇文圖等人,慢慢地走了過來。
“郡主受驚了,恕我西夏招待不週。剛聽驛丞來報,說是有刺客來襲,特來看望。”宇文圖帶人起身後,見李元昊緩緩而來,還以爲要對他說些什麼。誰知,目光忽然落到耶律虹身上,歉然說道。
耶律虹萬萬沒想到西夏國主竟然是爲她而來,怔了一下,望了一眼宇文圖,只見宇文圖給她暗遞眼色,這才嘟嘟囔囔地說道:“我沒事,多些陛下掛懷。”
“對了賢侄,你可曾看清刺客的容貌特徵,我派人全城搜捕,一定要把歹徒抓來由郡主親自發落。”李元昊忽而轉頭向宇文圖問道。
“稟陛下,刺客來了三人,蒙面黑衣,並未看清,只是武功高強,要不是有名部下捨命相救,小侄此刻已經斃命在此。”宇文圖回道。
“哦,賢侄受驚了,來人,再派一隊御軍前來守護驛館,不容有失!”
李元昊說着朝身邊一名侍衛說道。
“是陛下。”那名侍衛領命而退。
“賢侄,我回宮了,你和郡主早點回驛館休息。對了,小女後天就隨你去大遼了,希望你娶了她之後善待她,她可是我衆多兒女中我最疼愛的女兒。”李元昊交代一聲,剛要離開,忽然又想起了雪兒,又返身語重心長地說道,語氣中流露着不捨與憐愛。
“陛下慢走,小侄明白,日後一定善待雪兒。”宇文圖堅定地說道。
李元昊見狀,欣然一笑,方自離來。
夜風吹動龍輦窗布,車內一絲冰寒。
“來人,掉轉馬頭,去公主閣樓”,李元昊坐在車內,想到自己把雪兒將要推往大遼,想起雪兒從小到大伴隨在自己身邊成長地點滴時光,心緒紛雜難定,忽然朝車窗外隨行的侍衛說道。
侍衛聞言,掉轉馬頭,趕着馬車向雪兒住處行去。
繁星漫天,公主閣樓依舊燈火通明,星空下,像一隻展翅欲飛的風凰靜靜屹立。
李元昊走近樓閣時,揮手喊停馬車,吩咐衆人原地等候。然後獨自一人藉着灑滿注光的臺階,一步一步向殿門行去。
行到門口時,那些門口侍立的宮女門看到陛下親臨,慌忙作勢下跪請安,卻被李元昊打了個手勢阻止,她們個個驚慌失措,卻又不得不木然而立。
當他剛要踏入殿內時,心裡如若電擊,鄹然停下腳步,因爲他聽到了屋內嚶嚶地低泣聲,再怎麼也走不進去。他知道,都是自己這個作父親的迫她遠嫁,就算進去,父女之間,會更尷尬,隔閡會更深,只怕連最後一絲親情也會蕩然無存。
“哎”,他輕嘆一聲,又默然轉身離來,可剛路過門口侍立的數名宮女時,心裡又放心不下。
“雪兒哭了多久了?”李元昊忽然想其中一名宮女悄悄問道。
“稟陛下,公主滴水未進,不吃東西,都哭了一整天了,我們一勸便被她趕了出來。”那位宮女輕輕回道。
“奧,去給她熬些她最愛喝的蓮子湯,暖暖身子,想辦法一定讓她吃點東西,還有,別告訴她我來過。”說罷,李元昊黯然離去。
“是陛下。”那位宮女輕聲應道。
“公主,一個時辰前,驛館宇文圖遇刺,所幸被一位老者所久,還有,剛纔陛下來過。”
雪兒正在伏案低泣,忽地一陣夜風從窗外飄來,身旁多了一位揹負雙劍的黑衣侍女,看輕功武藝絲毫不弱於子影。那位侍女入屋落地後,便躬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