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行僧拂袖離開片刻,北城附近一條街巷角落,瘋長的亂草中一陣晃動,不一會兒從草叢中鑽出一男一女。
“雲大哥,你沒事吧”,忽然看到笙暢牙關緊縮,微微發抖,子影關切地問道。
“沒事”,笙暢勉勵地推開子影的攙扶,獨自艱難地上前幾步走到官道上,虛弱地說道。
“砰”,他剛說完,朝摔倒在地,暈了過去。
“雲大哥”,子影驚呼一聲,匆忙上前,當她俯身查看時,清新地看到笙暢雙肩被抓破衣料洞中,兩個紅色的血爪印漸漸變青,隱隱有黑氣縈繞。
“寒毒之氣,沒想到那位行僧的龍爪手比耶律奇的還更勝一籌,已經達到凝氣化毒的境地。”子影用手輕輕按了一下笙暢的肩頭,一股冰寒之氣瞬間傳至指尖,她微微一怔,心裡暗道。然後並指如風,氣貫指尖,簌簌數下,便封了笙暢肩頭周圍數道大穴,防止寒毒之氣再向全身蔓延。隨即,她慌忙將笙暢扛在背上,不顧路人驚異的目光直奔附近的客棧而去。
子影揹着笙暢在人流中穿梭,這才感覺到笙暢胸前一時火熱一時冰涼,這才意識到雲大哥胸口中了行僧數腳收傷後,肩頭的部分寒毒已趁機侵入,與他自身的真氣相交織,才疼的昏厥過去。
“姑娘,裡面請,你相公怎麼了”,不一會兒,子影便躥進一間客棧,當即從裡面走出一位夥計,看到她揹負一名男子本來,一邊彎腰笑顏相迎,一邊說道。
“客房在哪?”子影俏臉含霜,瞥了一眼對方,冷冷說道。
“姑娘,在二樓,請隨我來”,那名夥計微微一怔,看到子影焦急的神色,慌忙應到,然後奔跑着帶她上樓,進了一間客房。
子影將笙暢輕輕放置牀頭,看到他依然昏睡不醒。心中焦慮萬分,“夥計,附近可有藥鋪”,她隨口問了正要返身離去的夥計。
“藥鋪麼,如今兵荒馬亂,城中大多藥鋪因爲藥材進貨艱難,紛紛倒閉,姑娘可去南街胡家藥鋪試試,那家是老字號,可能目前燕城只有那麼一家藥鋪了。”那名夥計聞聲,停駐門口,細細說道。
“多謝小哥,我相公還煩你照看片刻,我去藥店買點草藥。”子影說着,如一縷輕煙從客房門口飛出。
那名夥計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錠銀子已拋向胸口。他接過銀兩,再向前張望時,那位姑娘像一道流光飛出客棧,瞬間消失不見。
他心花怒放地看了看手中的銀子,然後藏在懷中。探頭看了一眼房中昏睡的笙暢,慢慢合上房門,樂滋滋地退去。
當行僧飛落耶律將軍府邸大院時,一條偉岸的身影背立在殿外臺階之聲,黑色的袖袍,隨着過廊陣陣清風飄展折皺,顯然等他多時。
“稟將軍,劫持馬車的那幾人確實來自那晚奔襲龍泉嶺營寨的那羣宋兵之中,我剛和北城守衛將士一起追至城外攔截時,卻被一男一女兩名輕功高絕之人相助逃脫。”行僧見到那道身影后,忙奔上前去,未等詢問,躬身說道。
“如你所說,那一男一女,人呢?”耶律奇慢慢轉身,眼中一抹厲光一閃,慢慢問道。
“那名男子被我打傷,卻被那名女人救走。”那位行僧說道。忽然像是記起了什麼,“將軍稍後,估計那一男一女尚在城中藏匿,或許我可以尋到他們落腳之處”,行僧思慮前刻,篤定地說道。
“還不帶人去找!”
耶律奇聞言,眼中那抹寒光漸消,情緒稍稍平靜,怒叱一聲。
“是將軍。”行僧輕應一聲,然後揮手招來院中侍立的幾位士卒,匆匆朝府
邸門外行去。
“看來那一男一女一定是南邊沙原湖邊所遇到的雲龍之子,和那名蒙古後裔女子無疑,可嘆的是自從我昔日從墜仙崖,無意救回的當年江湖黑白兩道叱吒風雲的‘東海魔僧’真的老了,越來越不堪大用,連輕功都輸給了後輩小生。”望着行僧離開的背影,耶律奇在風中輕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