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髮隨風亂舞,白河東朝院覺大聲喊道。
此刻太子府院的朝臣和百姓們已經被廝鬥聲驚的悄然散盡,只有滿院狼藉的席桌上飄蕩着的酒菜的香味。
可此刻沒人留意這些。
一瞬間,府院內雜亂的兵刃相交聲鄹然而停,宇文圖和院內侍衛們握劍的手忽而懸在空中,衆人目光皆朝白河東望來。
謝文亭和白河東目光一觸,霎時明白他對自己的擔憂,也明白一定是柳如燕的主意。
於是不再理會,而是朝不遠處微微一怔的幾名舞女暗道:“快先帶雲兄離開。”
“多謝!”
那幾名舞女微微頜首應道,然後身影閃掠笙暢身邊,攜扶着他翩然騰空而去。
自己失神之際,看着笙暢被那些舞女帶走,宇文圖心有不甘,無邊的憤怒無處喧泄。他猜到白河東和柳如燕三人之前曾是西北三俠,或許是在演戲,不可能真正殺了他的二妹;可又一想,柳如燕當初被自己奉父命帶來,如今做了大遼皇妃,很難猜的到白河東心裡會不會一直埋怨她愛上仇人。
人心是人世間最難猜測的東西,此刻容不得他有半點失誤。
再想想父皇而今最寵愛的柳如燕,萬一她有任何閃失,很難想父皇交代。
宇文圖心思急轉,輕嘆一聲,“白前輩,快放了母妃,今日你們協同那人搶婚之事我可以不再計較,你們都走吧”,他只好故作平靜,微微顫聲妥協道。
“走,二弟”,竹竿見狀,朝謝書亭略一拱手,輕拍了一下黑虯肩頭,二人化爲兩道魅影,掠空而去。
“快給我們兄弟找來兩匹快馬送到門口”,白河東終於看到二妹的主意不錯,見宇文圖終於有所顧忌,一邊持刀架着柳如燕的脖子慢慢退到謝書亭身旁,望着他微微示意,一邊和謝書亭架着柳如燕慢慢向府院門口踱去。
“圖兒,我沒事,別擔心!”
柳如燕被白河東劫持着,故作驚駭地說道。
“快……快,門口備兩匹駿馬”,柳如燕驚恐的表情終於騙過了他,宇文圖慌忙喊道。
“是少主。”
幾名侍衛領名,匆匆離去。不一會兒,從後院牽來兩匹駿馬送至府邸門外。
“二妹保重,若想來中原,大哥隨時恭候……”
白河東在柳如燕耳旁低聲一語,然後和謝書亭雙雙飛向馬背,絕塵而去。
蹬蹬的馬蹄聲越行越遠,漸不可聞。
柳如燕癡立在府門外,眼中暗噙淚花,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發怔。
“母妃,你沒事吧,今日讓你受驚了。”宇文圖見柳如燕木然佇立門口,還以爲是她所受到的驚嚇還未恢復,上前幾步安慰道。
“圖兒,我沒事,倒是苦了你,今日婚宴弄成了這般情景,也不知道你父皇進宮又會發生什麼?”柳如燕回過神來,又幽幽嘆道。
“母妃別擔心,我這就帶人進宮去看看父皇,你先在府內休息吧。”
宇文圖這纔想起父皇方纔接到傳報匆匆進宮的事,說着吩咐幾名侍衛帶柳如燕回屋休息。
“搶婚的那個人受了傷,肯定逃不遠,你們幾位快去追殺,剩下的隨我進宮去協助父皇!”
柳如燕走後,宇文圖面色沉鬱,冷冷地說道,然後提劍飛身朝議政殿行去,其餘的侍衛們跟隨其後,出了府門,各行其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