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濛,星辰滿天。
謝書亭負手而出,慢慢地踱步到偌大的庭院中 。
忽然,粼粼馬車聲至,他擡頭遠望,數名商販策馬簇擁着一輛馬車珊珊從莊園外駛入,爲首之人一襲白衣勝雪,正是白無玉。
“莊主,屬下不辱使命,大遼皇妃已安然歸來。” 迎面看到謝書亭後,白無玉等人立即翻身落地,齊聲稟告。
“兄弟們一路辛苦了,大家各自回去休息,白統領留下!”
“終於回來了”,謝書亭看到馬車後, 心中的一顆大石終於落地,他目光癡然地望着馬車,揮手朝衆人說道。
等人散盡後,謝書亭才慢慢地走近馬車,白無玉看似莊主神情比平日裡緊張,心中有些好奇,還是默然跟隨其後。
“二姐,你終於來了,我本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得到遼都情報,大遼皇城鄹發叛亂,我怕秧及二姐性命,纔派人前往接應,希望二姐莫怪纔好。”
謝書亭走近馬車後,忽然停下,躬身說道。
謝書亭此言一出,白無玉這才明白莊主在密信上對此事這般重視,原來轎中人與莊主之間還有這層關係 。
馬車之內,耶律虹一直昏昏沉沉,一路上,除了日常用膳時分外,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自從上次在鎮上,服用了白髮老翁開的藥劑後,這幾日,自己感覺身子好了許多。只是心中喪父失姊之痛,讓她一直心竭意懶,以致於途中和白衣公子未曾說過半句話。就在剛剛,卻被馬車外的聲音驚擾,慢慢清醒過來。
她愈聽愈奇,什麼“皇妃”,什麼“二姐”,讓她頓時摸不着頭腦,可顯然外面之人確是跟她說話,可她卻不敢莽然接腔。
謝書亭說罷,半晌,馬車內毫無動靜,“難道二姐服藥還未醒來”,謝書亭暗道。記得路途中接到白無玉書信,信上說皇妃連日身體不適,已請名醫等,謝書亭因此這幾日的等待中憂心忡忡。
片刻的寂靜,又讓謝書亭心中有點擔憂,“二姐,你還好麼”,又輕輕喚道,然後和白無玉相視一望,便伸手掀起車簾。
“啊……姑娘你是誰?”
剛掀開車簾後,謝書亭驚怔一聲,原本牽掛的二姐並未出現,車內卻端坐着一位清麗的陌生女子。他有些茫然,接着沉聲問道。
“耶律虹。”女子回道。
謝書亭聞言,尷尬地放下車簾,忽然恨恨地瞪了白無玉一眼,低聲叱道:“你帶來的真是大遼皇妃麼,在遼都時有沒有核實她的身份。”
說罷,他徑直拂袖離去。
白無玉被謝書亭訓斥一聲,如夢方覺,“原來自己辛苦帶來的人並不是莊主密信中的那位皇妃”,想到這裡,他額頭已經微微滲出汗來。
自從在遼都皇城外的密林中,他看到耶律虹被侍衛追殺,有位將軍捨命相護。他似乎聽錯了,當時有人喊“皇妃”,這才救走了她。因爲她一路身虛染疾,又無暇相問其身份,這才犯了如此錯誤,將她錯當成莊主要找的皇妃。
“真是麻煩。”白無玉搖了搖頭,才知道自己給自己帶來了個天大的麻煩。
“姑娘請下車吧,我帶你去客房休息。”白無玉思慮片刻,才慢慢開口說道。
此刻,他心中主意已定,待她休息一晚,明日便找人送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