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士仁便率軍兩千出城北上。正在思慮怎麼把敵軍引誘出大營的士仁卻被斥候告知,文丑大軍已經向他衝來了。
兩軍相遇,文丑喊道:“汝主織蓆販履無能之輩,令爾等老弱殘兵與我交戰,取死耳!即刻下馬投降,尚可活命!”
文丑覺得士仁是老弱病殘,是因爲士仁所率領的這校士兵穿的衣服破破爛爛,不過其實破衣服內裡還是穿着還鎖鎧的。
士仁假裝惱怒道:“鼠輩,安敢如此!諸君隨我殺敵!”
見士仁被自己激怒,不管不顧的衝過來,文丑大喜。文丑早就列好了陣,不怕士仁衝陣,就怕士仁不衝。文丑軍中的強弩手已經嚴陣以待了,默默等待文丑軍令。
士仁也看到了文丑軍中的強弩手,袁紹軍中的虛實,麴義已經全部告知劉備了,劉備手下自然也非常熟悉。
士仁率軍衝了一會,不但沒有加快馬速,反而開始一點點降低,到了差不多距離的時候,士仁部下輕騎一分爲二向兩側繞圈後撤。而輕騎繞圈的時候,文丑正好開始射箭。
輕騎們按照開戰前的劇本,只要被箭矢射中,不管是不是真的受傷,都裝作受傷嚴重的樣子趴在馬背上。
所以文丑就看到幾陣箭雨下去,劉備軍就損失慘重了。見劉備軍像無頭蒼蠅一般四散逃跑,文丑立馬擂鼓衝鋒追擊。
但文丑不知道,假裝逃跑是輕騎的必修課程,戰場上看似無頭蒼蠅的輕騎,其實是以每一伍爲單位向後方撤退。
文丑追出去一陣,部下的步兵和騎兵已經脫節,不過看着越來越近的輕騎,文丑沒有注意到這個情況。
可東西兩方突然傳來的震顫聲讓文丑清醒了過來,他明白這是大隊騎兵來了。
還沒等文丑做出決定,一直後退的輕騎突然翻身射箭,連原本伏在馬背上的騎兵也一起起身射箭。突然的打擊讓文丑的騎兵損失慘重,也讓文丑明白,前面的敵軍是詐敗。
“中計矣,速退!”
文丑高聲呼喊,揮舞將旗,讓原本因爲受到輕騎打擊的士兵更加混亂了。
後面的士兵沒聽清楚文丑的話,文丑揮舞的將旗也因爲塵土看不清,他們依然想上前追擊。前面的士兵卻已經和文丑一樣止住了馬蹄,準備和文丑一起撤退。然後,自家士兵就和自家士兵撞在了一起。
“快!速速撤兵!”文丑在努力重整軍陣,但張飛沒有給文丑機會。
“賊將休走!燕人張飛來也!”
文丑這邊那麼混亂,也沒有強弩手和長矛手跟隨,張飛自然不用刀片式的進攻方式。
張飛一馬當先,直衝文丑而去。文丑見張飛越來越近,還想挺矛交戰。但倉促之間,馬還停在原地,文丑手中的馬矛被張飛的馬槊撥開了。胸膛破綻大開的文丑,就這樣被張飛一槊挑於馬下,死在了當場。
“敵將已死!汝等還不早降!”
其實不用張飛喊,此時的袁軍早就被重騎衝透了,袁軍開始紛紛下馬投降了。
張飛留下士仁看管降兵,帶着士兵向王摩統領的步兵陣殺去,同時讓兩翼的草人騎兵跟進。
以爲文丑大獲全勝的王摩正帶着步兵追趕,陣型也因爲奔跑完全不像樣了。
“殺啊!”
“衝啊!”
“衝啊!”
突然王摩聽到西南、南、東南三處傳來喊殺聲,王摩趕忙制止士兵的步伐,很快就見到三面大軍向他殺來。
王摩見三面塵土飛揚,敵軍不知凡幾,而且全部都是騎兵,又見身後士兵毫無陣型,還有一些士兵已經開始慌亂了。
王摩從心了,他不再管士兵,直接調頭逃跑。見主將逃跑,袁軍譁然,也紛紛跟着王摩逃跑。
只是兩條腿怎麼跑得過四條腿呢,沒一會就被張飛追上。張飛一邊衝殺,一邊拿着文丑的頭揚威耀武。
“投降免死!”沒了主心骨的袁軍很快聽從了劉備軍的勸降,紛紛跪地投降。
張飛知道王摩帶着一部分人逃走了,他也不想殺他,而是讓牽招帶着一些大嗓門的士兵驅趕他們,順便向他們高喊文丑已死的事實。
目送王摩安全逃過鬲津河對岸,牽招回軍樂陵向張飛說道:“張將軍,敵軍安然渡河而去。”
“好!”
簡雍說道:“如此一來,只需再圍重合縣,袁紹必率主力前來。”
“憲和所言極是。”
東光縣(南皮縣西南)南面,剛剛向平原方向開撥沒走多遠的袁紹見到了王摩。
袁紹問道:“汝不助文將軍奪城,來此作甚?”
“主公……主公啊!”王摩哭訴道,“劉備主力大軍皆在樂陵,末將與文將軍剛過鬲津河,便被劉備主力圍攻。文將軍戰死當場,仰仗士卒死拼,末將才得以逃脫,回報主公軍情。”
“啊!”
許攸立馬上前說道:“主公,攸早言劉備欲圖幽州,平原之兵必爲虛。今日此情果應前言,主公當舉兵折向樂陵,以防劉備奪佔渤海。”
郭圖向王摩問道:“王將軍言劉備主力皆在樂陵,王將軍可曾見到劉備大旗?”
王摩遲疑了一會說道:“末將親眼所見。”王摩自然是沒有看到劉備大旗的,只是爲了讓袁紹相信兵敗不是他無能,而是敵人太多,所以才說謊。
“哼!”許攸見郭圖不相信自己,哼了一聲說道,“主公不可遲疑,當速往重合,以防劉備主力渡河。”
“報主公,劉備大將張飛攻下重合,饒安縣令向主公求援!”許攸話還沒說完,又有一個斥候來報。
袁紹不再遲疑,說道:“大軍即刻轉向,向重合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