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何故放走鄒丹之兵,其必往易縣求援。”
“這正爲我所想,我欲圍城擊援。此間鄒丹之兵多爲郡縣小卒,不足爲懼。易縣公孫瓚處,尚有萬餘兵馬,方爲大患。”
易京,公孫瓚收到了鄒丹求援的請求,本能的不想去。
關靖說道:“主公,鄒將軍爲主公大將豈能不救,若不救,軍心散矣。”
“易京爲我本,若輕兵救援,麴義率兵折返,如之奈何?”
“主公,此次出兵非爲殲敵,乃爲救援。主公只需率五千軍偃旗息鼓,乘夜突襲敵營,與鄒將軍裡應外合,救出城中將士便走。易京城堅,尚有一萬士兵,麴義軍中攻城器械不足,不足爲慮。”關靖說道,“鄒將軍日夜期盼,望主公莫要遲疑。”
“可北軍南返,幽州空虛,如之奈何?”
“易京地處要衝,如鯁在喉,彼軍糧道盡在我軍掌控。鄒將軍既回,彼軍必不敢久留幽州。時下天寒,彼軍不久便退。待其退軍,主公再重整大軍,尚有可爲。”
“善,我即刻起兵救援。”
公孫瓚率兵北上的消息沒有逃過麴義留下的眼線,他們先一步把消息傳到了麴義這裡。
“公孫瓚率衆而來,我知其所爲救援,非爲大戰。如此,我圍城擊援之計成矣。各軍依令行事,不得有誤!”
“是!”
公孫瓚晝伏夜出,爲的便是不讓麴義發覺自身,可麴義根本就沒想過半路襲擊公孫瓚。
公孫瓚來到傂奚縣南面的獷平縣,派斥候向北偵查,得知麴義大營所在後,摸到不遠處等待天黑。
晚上,公孫瓚乘夜突襲了麴義大營,並讓人到傂奚城外喊話。城中的鄒丹見麴義大營起火,城外還有自己熟悉的白馬義從,便率軍殺出,準備裡應外合。
公孫瓚和鄒丹的舉動全部在麴義的意料之中,其實麴義的大營只是擺設,麴義估算着時間,早就讓大軍全都露宿在野外(當然也凍得夠嗆)。
公孫瓚火燒大營,但沒有見到敵軍,他明白中計了,趕忙想要回軍,可已經被麴義包圍。
公孫瓚一面率衆抵抗,一面朝鄒丹這邊殺來。不久,公孫瓚和鄒丹合兵一處,但也被麴義圍的更嚴了。
“爲援末將致使主公遇險,末將之罪也,待末將前部衝鋒,爲主公殺出一條血路。”
公孫瓚看着鄒丹遠去的背影,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緊了緊手中的馬槊。
鄒丹手下的士兵也被鄒丹的忠義感染,不懼生死的向南面突圍。麴義見公孫瓚軍士氣那麼盛,便打開了一個小口。意思便是圍三缺一,給你逃跑的機會。
公孫瓚率軍從缺口突圍,大喊着讓鄒丹跟上。鄒丹沒有走,他已經決定一死已報公孫瓚。鄒丹最後看了一眼遠去的公孫瓚,將麴義的大軍牢牢的釘在原地。
公孫瓚向南沒跑多遠,烏丸和鮮卑的騎兵就擋住了去路,這自然也是麴義的安排。
見以前被自己想怎麼蹂躪就怎麼蹂躪的烏丸等族都敢對自己呲牙,公孫瓚此時的心情不言而喻。
“主公先行,待我等爲主公開路。”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鑑,白馬爲證!”
熟悉的口號再度在耳邊響起,公孫瓚緊咬牙關。不知不覺間,公孫瓚感到了一股血腥味。原來,嘴脣已經被公孫瓚咬破了。
烏丸等騎兵剛聽到那句口號,嚇得騎馬都一頓,不過看清來的只有數百騎的時候,又重新振奮精神。他們認爲這一戰,可以一雪前恥。
只是事實很難如人意,白馬義從雖然只剩下幾百人,可烏丸騎兵騎射不如白馬義從,鎧甲兵器也不如白馬義從。如果白馬義從是一騎一騎損失的話,烏丸等騎兵就是幾十騎幾十騎的損失了。
在死傷千餘騎兵後,烏丸、鮮卑衆騎終於將白馬義從包圍了。白馬義從見沒了迴轉餘地紛紛抽出環首刀,心存死志的人無所畏懼,更不要說一羣這樣的人了。
僅存了兩百多白馬義從沒想過突圍,而是以殺傷爲主要目的。烏丸、鮮卑衆也被他們最後一波的反衝打懵了,一瞬間南面的包圍圈就薄了一層。
烏丸、鮮卑衆騎怕白馬義從逃跑,趕忙向他們進攻,還讓一部分騎兵先向南去,準備堵住缺口。可白馬義從沒有向南殺出重圍,而是轉向北面進攻。
白馬義從的戰術很成功,烏丸、鮮卑衆騎北面損失慘重,甚至被殺透了。可即便如此,白馬義從的人數還是太少了,烏丸、鮮卑衆騎很快穩住了戰局。
最終,所有的白馬義從全部被擊落戰馬,烏丸、鮮卑衆騎也開始補刀。
“住手!”麴義那裡消滅了鄒丹部,來到這裡,就看到烏丸、鮮卑衆騎在梟首白馬義從,甚至侮辱屍首。
“我兩家有深仇大恨,戰士發泄情緒,友軍不必多管。”
麴義也不答話,一戟刺死了這個烏丸部將。麴義說道:“皆爲忠義之士,理當厚葬。若汝等再行此事,便是與我爲敵,我讓汝等皆死於此地。”
烏丸峭王見手下被殺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收拾軍馬。這次他們爲了殺這幾百白馬義從也是傷筋動骨了,兩部死傷都過半。
身邊只有幾人,逃回易京的公孫瓚開始閉門謝客,並讓人開始建造自己居住的城壘。關靖想向公孫瓚詢問戰況,卻一直見不到公孫瓚的面。最後還是從倖存的親衛口中得知了戰敗的消息,關靖嘆了一口氣,默默地開始指揮修建城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