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長平有了一個目標,她嫁給賀子文也終於有了對她實質上的意義了。
雖然這個目標很囧,就是生孩子,一個長的像她的孩子。
因着長樂未晴珠兩人都是今年新進的秀女,故此,這段時間,她們兩人請了從宮裡出來的嬤嬤專門的教養學習,母親時常帶着自己去,雖說自家也有請嬤嬤來教養,可是長平卻是從來不按照規矩來做的,爹爹不管,母親說煩了也就沒在多說什麼,倒是那嬤嬤也不是個迂腐的人,長平對她尊敬,卻也並非頑劣之人,故此整日裡管着繁花塢的一些事情,每月拿着月例錢,倒也快活。
這日,長平斜倚在貴妃榻上,張嘴吃着阿綺剝好皮兒的葡萄,看着晴珠和長樂學習行禮,長樂倒還好說些,她本身性子就好,在家的時候伯孃在禮數上要求嚴格,此時倒也沒有什麼難的,倒是未晴珠有些急躁了點,她性子大大咧咧,說話行事,總有一種颯爽的姿態,故此,不太能做來那種小女兒的柔態來。
看着嬤嬤一板一正的教着,未晴珠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還真是有些好笑。
“你,下來!”未晴珠倒是眼尖的很,指着長平怒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成了什麼樣子?!是沒了骨頭還是沒了脊樑,走哪裡歪倒在哪裡,哪有一點的儀態。”說着對着嬤嬤行了禮說道:“嬤嬤,您說是麼?”
“……”那嬤嬤抽了抽嘴角,卻是沒有多說話,她自然是認得這位小姐的,她的老姐妹就在這小姐府上領着供奉,對着小姐的事情是一清二楚的。
“晴珠~~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平丫頭的性子,此時倒是計較起來了?”長樂有些好笑的搖搖頭,又對着嬤嬤行了個禮道:“正是晌午之時,長樂招人送了些冰酸梅子湯,嬤嬤前來教導我們姊妹,長樂心下甚是感激。”
“小姐有禮了。”那嬤嬤亦是行了個禮後,就跟着丫頭們出去了。
未晴珠長嘆一聲,軟軟的擠在長平跟前的貴妃榻上,哀嘆道:“太可怕了!這宮中的規矩也太多了一點吧?!”
“宮中的規矩不多,哪裡的規矩多?”長平笑了一聲反問,又道:“你就應該多學學樂姐姐的。”
“要你管!”未晴珠瞪了長平一眼,指揮着綠綺道:“來,給本小姐也剝顆葡萄!”
“美得你呢~~”長平美眸一轉笑道:“阿綺,別理她。”
“呵呵,小姐們可別拿奴婢來開玩笑~~”綠綺笑呵呵的給未晴珠口中塞了一顆道:“奴婢可是得罪不起兩位小姐的~~~”
“呵,瞧着你們小姐就是個嚴厲的,若是你們小姐欺負你了,你直接來找我!”未晴珠拍拍胸脯得意洋洋的說道,“瞧瞧你,可是小氣了!不就是一顆葡萄麼!”
“呦,未大小姐倒是打起了我這丫頭的主意了?!”
“可不是,綠綺這丫頭當得上一個好字呢!”未晴珠自己摘了個葡萄扔進口中說道。
“那是!”長平也是高興的,說道:“也不瞧瞧是誰調教出來的!”
“就你?還是算了吧。”未晴珠撇撇嘴,又道:“不過說起來,綠意這丫頭倒真有你調教出來的風格。”
“……”這算是表揚麼?綠意擡頭望天,她什麼都沒有聽見。
“阿綺阿意都是自小跟着平兒一起長大的,自然是親切些的。”長樂笑眯眯的說道,“說是主僕,卻也如同親姊妹一般了。”
長平聽着人表揚自己的兩個丫頭,就如同表揚自己一般高興,咧着嘴直樂呵,“那是,她們可以說是我看着養大的。”
“……”
長平這話一出,瞬間冷場了,全都是滿臉黑線的模樣。
未晴珠直接做嘔吐狀,道:“這話說的你也不嫌害臊!”
“哼,你們這是嫉妒我!”長平得意洋洋的搖了搖頭,不跟她們一般見識。
“好了,莫要在吵了。”長樂笑了笑,打斷她們毫無意義的鬥嘴,說道:“平兒,叔母讓你來這邊,也是想要你學學規矩的。”
“就是,哪裡能這般美的你?!”未晴珠搭話。
長平撇了撇嘴,可不是麼,母親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自己馬上就要大婚了,可是要多學學規矩的,要不然她也不能來這裡啊。
“好了啦,我知道了,一會兒學就是了。”長平擺了擺手,這些還真難不倒她,以前可是有和崔嬤嬤學過的,大體上也是錯不離的。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真做起來還真不太簡單的。
她偷些懶卻是沒什麼的,那嬤嬤也知道她並非要進宮的秀女,故此,也沒有多說什麼,倒是對於未晴珠略有些嚴格了點。
不過這丫頭雖說脾氣不好了點吧,可是對於嬤嬤教的除了喜歡抱怨些,倒也認認真真的去完成的。
她們都是出生官家小姐,自小這些禮儀規則都是會的,也都是印在骨子裡的,說起來是教導,卻也只是指正罷了,更加的合乎宮裡面的規矩而已。
等到下午的時候,長平才辭了姑姑,坐在馬車上往家中行去,行至路中的時候,街上傳來陣陣的喧鬧之聲,長平掀開簾子朝着街道兩旁的商鋪瞧去,卻被一陣喧鬧聲吸引了視線。
“停車。”長平淡淡的說道。
綠綺先下了馬車,而後伸手扶住長平伺候她下車,雲顏坊,卻是雲家在京中唯一的一處胭脂鋪子。
掌櫃的看到長平眼中一亮,卻是苦着臉對着長平行禮道:“大小姐~~您這是打哪裡來呀?”
“出了什麼事情?”長平瞥了那掌櫃的一眼,疑惑的問道,這很明顯是出現了來鬧事的了,這掌櫃的居然連這點事情都解決不了?
“大小姐,這婦人稱她家閨女用了我們坊中的胭脂,卻是滿臉出了疹子……”那掌櫃的見長平看他忙繼續說道:“大小姐,我們鋪子中的胭脂卻是全手工研製而成的,把胭脂花、玫瑰、梔子或者任何紅色花朵,細細碾碎,用細沙濾去渣滓,晾乾汁液,滴上一點點桂花油,這些並不能出現這個婦人所說的狀態的,小的也細細的詢問了制香師傅的。”那掌櫃的又道:“小的懷疑,卻是別家鋪子故意來這裡鬧事的。”
長平點了點頭,她雖然不喜歡用這些胭脂水粉的,可是這制香卻是在瞭解不過了的,除非她所說的那女子有對花粉嚴重過敏,否則絕對不會出現她說的那種情況,這時候的胭脂,全都是純手工全天然的產品,並沒有添加任何化學物質,又怎麼會出現那種滿臉紅包的狀態?
“大嬸……”長平走了過去,看着她笑着問道:“敢問大嬸,令嬡臉上的疹子是何種形態?”
“你是誰?!”那婦人略有些懷疑的看了長平一眼,很是警醒。
“大嬸,別誤會。”長平笑了笑,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長平看着年紀不大,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沒有任何的盛氣凌人,目中無人的態度,“我是這家鋪子的管事人,您有什麼問題,大嬸可以給我說的。”
“這是我們家大小姐!”那掌櫃的插嘴道。
長平皺了皺眉,瞪了他一眼,那掌櫃的忙腆着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