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那一陣追逃,少女終究是沒能成功,最終還是被孤天溟所擒。原來,那少女變化爲麻雀之後,孤天溟以手中法寶凝氣神戒製造出了空氣之屏障,麻雀自是難以看見,故而被撞得頭昏眼花,只能束手就擒。
孤天溟將少女扶回到房中之後,方纔爲她解開啞穴,卻已然不讓她動彈,將她置於牀邊。
“你們要幹什麼?!”那少女哀叫道,“幹嘛把我放在牀上。”
“我說姑奶奶。”祝雲滄無奈道,“你看着附近還有地方坐麼?你莫要如此多想好不好,難道將你放在牀邊也算輕薄於你?”
少女不能動彈,卻還是不肯認輸,道:“我此刻若是大叫,外邊的人定然會來救我!我就說你們欺辱良家婦女!”
“你自可叫喊,我也可點你啞穴,將你囚禁於此。”孤天溟道,“我們不會殺人,不過卻不等於會對你心慈手軟。”
祝雲滄不禁笑道:“你竟惹上了他?”他望了孤天溟一眼,又道,“他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善人,你惹他生氣,後果很嚴重的,明白麼?”
“善人?哪裡善了,分明淫賊一個!”少女道。
“噗……”祝雲滄又不禁失笑,道,“我說插秧道友,真想不到你也能落個淫賊的稱號。”
孤天溟一時惶惑,道:“什麼插秧?”
祝雲滄道:“你忘了?我乃播種,你爲插秧。”
孤天溟啞然失笑,轉而正色道:“此際並非開玩笑的時候,還是該好好審問此人。她今日偷你的葫蘆,後又變化成飛蟲,企圖潛入那佛堂之中行謀殺之事。”
“我沒有想殺人!”
“那你爲何拿出兵器?”孤天溟道。
少女道:“那……那是因爲,爲了防備……我……”
“防備?”孤天溟道,“你何必如此含糊其辭?當真是爲了防備麼?”他盯着少女的雙眼,少女竟根本不敢看他,將臉偏向一邊。
祝雲滄蹙眉,道:“好了,你也別下她了,讓她把葫蘆留下,解了穴道放回去吧。”
孤天溟道:“爲何要放,這少女端的不簡單,她所修煉的乃是八九玄功,變化萬千,與你體內的無極玄功有幾分相似之處。若非修煉不到家,今晚那佛堂內的人恐怕便要死了!”
“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殺他們。”那少女再次爭辯道,“我不可能殺他們!不可能!”
“爲何不可能?”孤天溟的聲音平靜但冰冷。
“因爲……因爲……”那少女咬着牙,道,“我不能說。”
“既然不能說,那便不要說了。”祝雲滄道,“葫蘆留下,你回去,以後莫要再做這等危險之事。”祝雲滄道,隨即輕輕一手,一股真力竄入女孩體內,很快,這紅衣女孩的脈門很快便通暢了起來。她站起身來,抖了抖手腳,將懷中的葫蘆掏出,放在桌上,道,“好,這是你的東西,我偷它自有我的道理,我想告訴你的時候自會告訴你。還有,你那葫蘆裡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些療傷丹藥而已!哼!”說罷,反身就要出門。
“等等!”孤天溟厲聲喝道。
“怎麼,想反悔?”紅衣少女道。
“沒有什麼返回可言。”孤天溟道,“他同意你走,我卻並沒有。”
“那你想如何。”少女問道。
“我……”孤天溟本想回答,卻被祝雲滄制止,道,“你彆強制她了,此刻我們也無法刑訊逼供,以她的性格,你再怎麼逼迫,也絕不會說出半句她不想說之話的。”
孤天溟咬了咬牙,道:“就這麼放走麼?”
祝雲滄道:“要不然呢?”
孤天溟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待那少女消失在門外之後,孤天溟忽然轉過身,對祝雲滄道:“接下來,我可以行動了吧。”
祝雲滄會心一笑,道:“果然,知我者,孤天溟是也。”
孤天溟淡笑一聲,道:“我若不知,豈非枉做你數十年兄弟?”說罷一個箭步,人已消失而去。
原來,祝雲滄放走那紅衣少女,目的便在於查到她的住處。畢竟,孤天溟只是將人帶了回來,卻並未瞭解到她所住的地方。
人雖然可以什麼都不說,但住所的擺設,以及少女所帶的行李,卻可以透露許多信息,甚至是連審問也無法獲得的信息。如此作爲,雖是多少有些陰險,但特殊情狀,卻也不得不以特殊之法應對。孤天溟離開之後,祝雲滄緩步來到桌旁,拾起那並不太大的葫蘆,小心翼翼地收在懷中。
且說那孤天溟跟隨着少女在竹林間穿行,明覺寺的上空有着許多難以看清的法陣,孤天溟並不敢御氣而飛,只能小心翼翼地使用雲仙步,緊緊跟隨。
少女繞過幾處寺中的山石,走向竹林另一側那並未點燈的房間。
“果然是此處……”方纔孤天溟也曾經過這裡,只是未敢輕易破門而入。
就在少女即將來到房門之前時,忽然,幾個醉漢,從不遠處緩步圍將上來。
那幾人,孤天溟見過,正是山下茶肆之中出現過得一道宗門人,那幾人見到少女在夜裡獨行,似乎已然心生歹意,竟毫無顧忌地將少女團團包在中間。
“你們要幹什麼?!”少女驚呼道。
“哎……小娘子,大晚上的一個人在這兒做什麼……”一名酒醉少年嬉皮笑臉道,伸手就要去抓那少女。
“你走開!”少女大呼一聲,急忙抽身山壁,誰知,另一名少年卻又貼上前來,順勢在少女腰間捏了一把,道,“哎呦,真細,心都軟了,真想不到這山上還有如此水靈的女子,哈哈哈……”
“不如來和我們師兄弟幾個喝兩杯?”此刻,那幾名修道者完全已成了無賴。有此,似乎那一道宗的傾頹之勢可見一斑。
“你們!你們這羣混蛋!”那少女大喊,飛拳打去。
那名身着道袍的年長者側身躲閃,一手鉗住少女的手腕,片刻竟將她完全制住。
“啊!你們!”
“性子還挺烈嘛!”其他幾名少年圍將上來,“來讓爺親近親近,性子就不烈了……”說着,幾隻手竟同時伸向少女的胸前。
“不好……”孤天溟心下暗道,他雖然不想節外生枝,更不想得罪這山間的修道中人。但這少女如今毫無反抗的餘地,他若不出手相救,對方定然受辱。生性之中的剛正讓他不得不管。
卻聽得一聲尖銳的鳴響,一股劍氣裂風而上。
凌渡步虛破碎之後,孤天溟再沒有用過其他的佩劍,寂滅之劍在此處使用更是不太合適。此時,他所施的乃是“青玉戰氣”之中的“青玉劍吟”,舉起周圍氣流,擊出一道鋒利的力道。此招威力不大,但卻足以令這幾名修道人士收斂。
那幾人一陣驚呼,急忙飛身後撤,放開了少女。
孤天溟飛身而前,一把扶住那少女歪倒的身軀,道:“你沒事吧?”
少女望着孤天溟的臉龐,一時竟不知該言說些什麼:“你……你……”
“老頭!”未及少女開口,那爲首的寬袍道人卻含混地道,“你……你……他媽,不是,不是不會說話麼……”滿嘴酒氣,噴散而開,令人作嘔。
孤天溟知道,對方喝得爛醉,乘着夜色,又完全看不清自己,這時正是最好的出手時機。
他不再說話,一個拔步,舍了少女,一拳向那道人擊去。
“找……找死!”那道人吼了一聲,一把掣出長劍,向孤天溟殺來。孤天溟沒有佩劍,手掌只在那劍鋒之前虛晃一招,便果斷變式,飛身一腳踢向那道人胸口。道人已是醉得分不清方向,哪裡能抵擋這突入起來的一腳,頓時被一股勁力擊出數步。
“唔……”他捂着胸口,道,“老……老頭……乾的,乾的好。有兩下子……師弟們,一起上,解決了這老頭,把這小娘子擡回去,我們,大,大大大樂……”他舉起手中的長劍,作出指揮的姿勢。
身後的那幾名少年,也歪歪斜斜得衝上前來。
孤天溟冷笑一聲,道:“難怪一道宗衰微至此,竟會出了你們這等敗類。”說罷凝氣於章,空手與幾柄長劍拼鬥起來。
夜空之下,靈力四散,光華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