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煙花淚

我護住自己的頭,想象中的猛烈地撞擊,也沒有想像中的疼痛。

正在驚奇着,我小心翼翼睜開一隻眼,發覺自己正在一個全身黑漆漆的怪物懷抱裡。

它有着人的身形,卻沒有人的五官,皮膚、溫度……

我被嚇了一跳,趕緊從它身上跳了下來,而後它便‘嘭’地一聲消失了。

顏妤在我身後爬着站起,於我身側問道:“沒事吧。”

剛剛她在我被撞開之際就撲過來準備給我當人肉墊,卻不想冒出個黑色的影子。

我擁抱着顏妤:“謝謝。”

然後再感謝地看向枉樂初:“多謝。”

枉樂初微挑眉,小臉上神氣十足。

凌惜愛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問道:“現在如何,幻蓮境心碎了,我只搶到了這幾個碎片。”

曲簫默捂着虛弱的身體走過來,對我們道:“碎片沒事,無論碎成幾塊,都是幻蓮境心。多少隻會影響傳承之力,不會影響你們過這一關。”

凌惜愛好奇問道:“文哥哥,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見我們全部緘默,她豎起手指,小表情可愛得緊:“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哇!你們太過分嘍!”

“那個不着急,以後告訴你哈。”

我笑呵呵張開手掌:“看!不負所托!”

凌惜愛看着自己手裡的再看向我手裡的,她喜上眉梢:“這麼大!可以啊!”

我點頭,看向那邊收集這殘破碎片那幾個,然後對她噓聲道:“小聲點,別忘了,是我去爆破的,我近水樓臺先得月,這些給你們兩個分吧。”

顏妤展開笑顏:“我也沒做什麼,這快小的給我,惜愛這個大的給你!”

凌惜愛擺手:“不行不行,我就沒打算參加下一場!”

曲簫默看了顏妤一眼,對凌惜愛道:“你拿着吧,出去後會有幻蓮境心注體,對你有好處的。”

凌惜愛奇怪道:“幻蓮境心注體是什麼東西。”

曲簫默淡笑道:“出去你們就知道了,快些吧。他們正對你們手中的也虎視眈眈呢。”

聞言我們齊刷刷的回望去,只見收集完散落的司徒昭華和司徒昭穎正盯着我們,而居不離和尋蜜也雙雙注目過來,誰叫我們人最多。

“好熱鬧!你們居然都進來了!”

聽到這個輕佻的聲音,我腦海瞬間出現一張臉,不會是他吧?

司徒昭華陰沉道:“高炎。”

高炎嬉笑着退卻幾步,繞着司徒昭華,步伐不緊不慢地靠近:“別來無恙,令妹看着氣色還不錯哈。”

司徒昭華笑聲難聽:“高炎你還敢說阿。”

高炎忙擺手:“司徒兄,我知道你對我很有意見,但你現在的重點不應該是我,而是……他們。”

他手指了指司徒昭華的身後,笑臉說不出的滑稽。

司徒昭華聞言回頭看去,只見我們一羣人攀附着金色絲線下到蓮瓣下方去了。

司徒昭華睨了一眼高炎,那眼神明明就是下次再找你算賬的意思。

“跟上他們。”

司徒昭穎點頭,對於高炎她倒是漠然視之。

見狀,高炎反倒表現得極爲灑脫,還笑着給他們讓路。

我們就是趁着他們互相敵視間,快速挪步着往蓮幹走的,不想再在這裡和他們糾纏了。

瀟瀟在我手裡不停掙動着,我掐住她脖子:“安靜點,不然把你留在這兒!”

她毫不示弱地用眼睛反抗我,但身體卻不再劇烈掙扎。

順着金線,我們從蓮瓣往下看,只見剛還是平底的藍色地面,變成了藍色水面。

“幻蓮境心已出,這是幻蓮開啓的通道,走吧。”

曲簫默這般說了,我們沒有理由不信,於是一個接一個跳進這水波。

一陣天地旋轉,我猛然睜開眼睛,入目的是空蕩的煙柳巷河畔。

我撿起掉在地上的面紗重圍起來,然後看向四周。

所有沉睡的人都像我們一樣進了幻蓮境嗎?爲何連他們的實體都消失不見了?

清醒的修五真和凌燕肅又去哪裡了?

我迷惑着,想也想不通。

就在這時,身側曲簫默晚我一步出現,他出來後立刻盤膝運功療傷。

域水河中,那朵巨大的幻蓮依舊盛開着,我能在幻蓮上看到幾個活動着的人影。

我連忙對他道:“顏妤她們還在上面。”

曲簫默閉着眼,手中運功不息,口上對我道:“不用擔心,她們的身體就在幻蓮上,醒來也是在上面。等到蓮落後,所有人都會被放出來。”

我聞言恍然,忙在人羣中搜索着枉樂初的小小身影,不出意料,在不遠處的涼亭頂頭看到一小團,我開心地朝他搖手。

他顯然也看見我了,攀附着亭檐滑落,然後穩穩落地。

既然我們都出來了,那居不離、尋蜜、司徒兄妹應該也出來了吧,他們可是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

”任姐姐!”

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回望過去,是修五真和凌燕肅。

我自是高興地問道:“你們去哪了?”

修五真碧色的眼裡也全是喜悅,她解釋道:“當時你們和所有人都睡過去後,身體就全部消失不見了。我們當時都被嚇死了,所以我和凌哥哥繞着煙柳巷轉了一圈,想找尋一下,可一個活人都沒找到,還好你們出來了。”

凌燕肅有些緊張地問我道:“任姑娘,我妹妹她怎麼樣?”

我指了指幻蓮:“都醒了,不過還在上面。”

凌燕肅鬆下一口氣,然後注意到曲簫默偏白的臉,問我道:“文兄怎麼受傷了?”

聽到凌燕肅的文化,我想起修五真還在這裡呢,趕忙拉起修五真對她道:“他是在破境時受的傷,五真你幫忙看看可以辦法治好?”

修五真蹲下來,對曲簫默說:“我能看一下你的脈象嗎?”

曲簫默睜開眼,呼出一口濁氣,向她伸出右手:“麻煩修姑娘了。”

修五真靦腆笑了,嘴上說着應該的,然後細細號脈。

隨即她面上流露出一抹驚色,看向曲簫默的碧眼震動,不可置信地呆住。

我和凌燕肅齊聲問道:“怎麼了?”

修五真抖了抖手指,碧色瞳孔顫動,在曲簫默鼓勵的目光中,吞嚥着說道:“文哥哥他是靈體……”

“什麼?”

儘管我知曉他的身份卻還是被驚訝到了,靈體脫離了肉身竟也能活的嗎?

小娃娃說的是真的,等命契並不能完全復活一個人,哪怕妙言當時已比肩至尊,她也沒能做到,那曲簫默現在的狀態又是怎麼回事呢?

而一旁的凌燕肅哪怕再是沉穩,也是張口咋舌:“怎麼會?文青他怎麼可能是靈體。”

我急忙問道:“那他受的傷?”

修五真一臉沉重,她糯糯道:“原本靈體就是虛無的,文哥哥居然能成實體,這簡直就不可思議。我更是見都沒見過……而且他這傷像是被什麼擠壓過,就快要破裂了……”

我心下一沉:“那就是沒辦法了嗎?”

曲簫默淡然一笑:“生亦何歡,死亦何懼。修姑娘你有什麼辦法可保我短時恢復?”

修五真擡眼:“可以,我確實有溫養靈體的草藥……當務之急便是找回文哥哥的肉身,迴歸本源,我暫時沒有辦法,但我師傅一定有!”

曲簫默搖頭,聲色溫雅,眼底裡卻是堅決:“不必了,我本就無生路……修姑娘你有什麼靈藥可保我一日靈體不散的麼?”

修五真顫動着脣瓣:“‘煙花淚’,可延長三日……三日過後,衰敗殘落,煙消雲散……”

“不可以!”

我想都沒想便強聲拒絕,而看着曲簫默決然的表情,我心裡沉痛:“你……顏妤怎麼辦?”

曲簫默星眼溫和如同春日煦陽:“她會忘的,幾百年來皆是如此…陪她最後一易,吾心滿足。”

我握緊拳頭,別過頭去。

凌燕肅一頭霧水,這一切發展得太快了,如今怎麼就到了要從容赴死的地步,他實在不能接受。

凌燕肅抓住曲簫默的肩膀:“文兄到底怎麼了?”

曲簫默一臉歉然地說道:“我並不是文青,承你喊我一聲兄長,我卻沒能告訴你我真名。”

凌燕肅道:“我並不介意這一點,你這般肯定有你的難言之隱,但我不想,朋友這般,我卻不知怎麼回事。有什麼幫忙的我義不容辭吶。”

曲簫默俊俏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事已至此,我並不想隱瞞什麼,我便是曲簫默。多謝你的好意,也多謝你的那句,朋友。”

“你是……極樂歡?那顏妤姑娘……”

凌燕肅吐出這個名字後便被震動得不發一言,有關曲簫默的身份,加之方纔我和曲簫默的對話等,有太多東西需要他消化了。

修五真碧眼裡裝滿了憂傷:“我想起來了,那日在域水河種下不死蓮的是您,怪不得我覺得您身上的氣味很熟悉。”

曲簫默側身對修五真點頭表示她說的沒錯。

修五真有些猶豫着從藥包中拿出一個小玉瓶,她再次問道:“真的要用嗎?歡樂主您是個好人,不該命絕於此。”

曲簫默聽着修五真單純的話失笑過後,聲音中淡淡惆悵:“我早就死了……謝謝你,三日對我來說足夠了。”

在曲簫默的堅持下,修五真深呼一口氣道:“請你閉上眼睛。”

曲簫默閉上眼睛,臉上無盡的釋然:“煙花絢爛,轉瞬即逝,息嘆淚雨,何需惘然?是個好名字。”

修五真心下泛酸,她只見過求生的人,卻沒見過求死的人。

她抿緊脣瓣,低頭看向手中的‘煙花淚’,心下像做了什麼巨大決定。

打開藥瓶在曲簫默身上撒開,瓶中液體浮於他身。

修五真抽出醫盤,將細長的針捏起,於曲簫默頭頂百會穴插入,隨即引動藥液,一滴一滴由針注入曲簫默體內。

凌燕肅還未從文青便是曲簫默這個事實中回神來,但十分仗義的護在曲簫默身側,爲他圍出一個小型結界。

四十三、歸屬四十六、訣別五十六、入眠三十七、境心五十八、圍困二十八、幻蓮境十五、交代八、誓言珠四十一、拾起二十九、入夢四十七、戲之典十九、曲折二十七、地圖二十一、不死蓮三十五、瀟瀟三十七、境心三十二、自決五十九、僵持十一、枉樂初十九、曲折二十九、入夢五十七、白影五十、商計七、顏妤五十二、垂釣者五十九、僵持四十七、戲之典八、誓言珠五十六、入眠二十二、天水韻二十四、修五真二十九、入夢三十五、瀟瀟五十六、入眠三十二、自決五十六、入眠四十九、終了四十七、戲之典五十一、夜路三十八、煙花淚三、傳說二十四、修五真五十三、上樹四、分別五十七、白影三十、妙言五、極樂歡二十七、地圖四十五、滅殺十八、典開四十九、終了三十三、奪心四十、借鏡二十一、不死蓮三十七、境心十八、典開五十五、對峙四十、借鏡五十四、妖靈三十九、交談六十四、下崖五十九、僵持十八、典開五十一、夜路六、巧遇五十二、垂釣者三、傳說六十一、尋草二十五、拍賣場二十七、地圖八、誓言珠五十二、垂釣者二十一、不死蓮二十八、幻蓮境十五、交代二十、凌惜愛二十、凌惜愛五十六、入眠五十三、上樹四十四、囑託十五、交代二十一、不死蓮二十七、地圖二、千蓮四十五、滅殺三十四、重複三十、妙言三十八、煙花淚六十一、尋草十六、月娘四十一、拾起三十五、瀟瀟十一、枉樂初五、極樂歡十、奪書四十八、融合二十六、競拍三十三、奪心六十三、蝶峰二十一、不死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