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葉陽知道是端木元霖來了,剛要回話,就見一道紅芒靈活的繞過盾牌,帶着一股凜冽的殺意急射而至,攻擊的方位正是葉陽的眉心之間。
葉陽臉色一變,急忙側身閃開,同時右手飛快地聚出一道雷球,揮手朝紅芒拍去。
雷球與紅芒相擊的瞬間發出‘噗哧’一聲,兩者同時消散開去,葉陽只覺右手整條手臂一麻,身形不禁後退好幾步。
“端木道友,你這是什麼意思!”葉陽側頭一望,瞪着臺階上的端木元霖,滿臉怒意的責問道。
“老夫剛纔以爲葉道友遭到心魔入侵,心神失守,因此纔出手試探一下,別無他意,道友千萬不要誤會。畢竟魔峰中也曾經出現過蝕心魔這種變異魔族,一旦讓此魔佔據心神,立刻就變得敵我不分,所以老夫不得不防。”端木元霖若無其事地解釋道,好像在說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
“試探?!哼,你說得倒輕巧,如果不是我反應夠快,現在恐怕不是一具死屍,就是白癡一個了!”葉陽怒意未消的說道。
如果不是覺得打不過對方,葉陽早就出手了,方纔的那一擊分明含有了殺機,明顯是端木元霖心存殺意。
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他了,葉陽暗想着。此地環境特殊,只要身上出現傷口,就有隕落的可能,所以在彼此沒有仇恨的情況下,誰也不想招惹仇敵。
直到葉陽的目光落在端木元霖手上拿着的一條斷臂上,葉陽才明白對方出手的原因。那條斷臂此刻雖然已經乾枯得只剩下一層薄皮和骨頭,但上面還留有半截衣袖,與地上一具斷了一臂的乾屍穿的服飾一模一樣。
“地上的屍體是誰?老夫看着覺得挺眼熟的。”端木元霖一邊說着,手中一運勁,頓時一團火球冒出,將半截殘臂焚燒乾淨。
明知故問!葉陽心中暗暗鄙視了端木元霖一下,口中卻裝作同情地說道:“是閔長聲道友。他未殺一人便死於魔族之手,也不知明塵執事會對他的家人作出多少報償?”
端木元霖飽含深意地看了葉陽一眼,微笑着說道:“閔長聲一介散修,無親無故,一死百了。明塵執事肯給他立塊墓碑已算不錯了,至於什麼賠償,報酬之類,想都不要想。”
端木元霖說完緩緩的轉過身,望着漆黑的巨門,背對着葉陽問道:“葉道友,可敢與老夫一起闖闖這道鬼門關?”
葉陽眉頭微微一皺,與端木元霖一起進入巨門那是不可能的事,誰知他會不會暗地裡下毒手。雖然端木元霖受陣法的迷惑,錯傷同道之事說起來情有可原,可是閔長聲終究是因傷而死。如果這件事傳出去,對端木元霖的聲譽會有一定的影響,而且萬一到時有仇家拿這件事大做文章,端木家在三寶國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如果不是顧忌噬血魔陣,相信端木元霖絕對不會讓葉陽活着離開這裡。對方實力比自己強,葉陽自然不敢真的追究出手之事,以免惹怒對方。
“端木道友,我看我們還是先幫身陷地煞陣中的道友脫困,再一起深入內谷破除陣眼也不遲,所謂人多。”葉陽不好直言拒絕端木元霖,以免顯得自己心虛,於是想出一個自認兩全其美的理由推辭過去。
葉陽剛說到一半,端木元霖就揮手打斷道:“兵貴神速,時不待我。我等集結起來的時候,魔族也應該組織起應對之策了。既然葉道友不敢同行,那老夫就先行一步了。”
望着端木元霖的背影消失在巨門內,葉陽才放心下來,神識一探儲物腰帶,正要運用神念拿出一瓶靈酒補充靈力。
爲了掩人耳目,葉陽腰帶上掛着的儲物袋裝的都是一些價值一般的靈酒靈物,真正貴重的物品都是放入腰帶的空間內的。
“咦?”,葉陽很快注意到角落裡一塊正在發光的石頭。
怎麼回事?葉陽環視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他人在附近後,卻還是不敢掏出發光的石頭。此事太怪異了,這塊石頭是從金蛟身上所得,而此地與白霧海相隔何止萬里之遙,產生這種現象實在令人費解。
難道是蛟族的追兵到了,在追尋兇手的位置?葉陽首先就想到這一點,於是更不敢妄動,急忙飲下幾口靈酒,略爲調息起來。
片刻之後,葉陽稍微恢復一點真元,目光便停留在閔長聲的屍體上。他身上的血肉已經被吸乾,看上去像一具風化千年卻還保留一層外皮的乾屍。
葉陽嘆了一口氣,苦修百載,如今都化作一堆枯骨了。葉陽伸手一攝,閔長聲腰間的儲物袋便飛到手中,再祭出一團火球將屍體燒燬,在此地可沒有安葬一說。
葉陽將儲物袋塞入懷中,並沒有急着打開,然後開始打量着兩旁的光膜中的異象。看樣子,這兩道光膜內應該分別是火煞陣和木煞陣。葉陽想到除了少數的靈樹品種可以隔絕雷電外,大部分的樹木都是受雷電剋制。
而火屬性與雷屬性都是以攻擊而著稱的屬性,沒有誰剋制誰一說。因此葉陽打定主意,祭出焚天雷傘,凝聚出一條雷火之蛟的虛影向着綠意盎然的光膜轟去。
一道雷光掃過,整座光膜閃爍了一陣,又再回復了平靜。一擊無果,葉陽見此猛提一口真元,打出一道道靈力沒入焚天雷傘中,四五個呼吸後,一道強大倍許的雷龍傾瀉而出。
“轟”。
光膜內的參天巨樹在攻擊中全部消失,裡面頓時變得一地空白,濛濛一片。
還不破!葉陽一咬牙,手中一道道靈力洶涌而出,將焚天雷傘的大半威能都激發出來。一陣陣轟鳴聲迴盪開來,不多久,就聽一聲脆響傳出,接着光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消散開來,露出裡面一名握着一把金色巨劍劍的壯漢。
“多謝葉道友相助,否則還真難發現這名木魔的位置。”壯漢一臉感激的拱手說道。
“金道友客氣了。”葉陽回禮說道,目光掃視着這突然空出的十丈空間。
只見地上還兩具屍體,一具穿着天壽門弟子的服飾,已經變成一具乾屍,不知死了多久。另一具是魔族修士的打扮的無頭屍體,頭顱飛出五六丈遠,頸上一股股熱血正噴射而出。
右側十多丈遠的地方又出現一道光膜,裡面黃沙飛舞,看上去猶如一片荒漠。在前方的臺階上,排放着一隻花盆,上面插着一顆三尺高的已經枯萎了的靈樹。靈樹的後面赫然也是一扇敞開的大門。
壯漢打過招呼後,就自顧自的開始收拾屍體上儲物袋,並用火球術將兩具屍體毀滅乾淨。
這名壯漢是錢家的客卿長老,六名煉體士之一,看面貌是屬於粗獷之人,可是他卻有一個十分俗氣的名字,名叫金百萬。也不知給他起名字的父親是一位土財主,還是以爲一名渴望成爲土財主的財迷。
金百萬揮手一拋,將從魔族修士身上取出的儲物袋扔了過來,口中卻沒有說什麼。
葉陽微微一笑的伸手接住,對一名散修來說,這些意外之財都是一筆不錯的收入。既然金百萬藉此來表達謝意,葉陽豈有不受之理。
“葉道友接下來準備怎麼辦?”金百萬服下一顆丹藥,稍爲調息一陣後,開口問道。
“當然是先幫其他道友脫困了,以我們兩人之力,破除陣眼的機率不大的。而且端木道友不久前已經進入巨門中,相信可以牽制一部分魔族的注意力,到時我們再從另一扇門進入,說不定可以一舉攻入陣眼處。”葉陽一邊默默地消化體內靈酒裡的靈力,一邊緩緩地說出自己的打算。
“也好。但願端木道友,咦。”
金百萬話還未說完,突然感到頭上的光膜一震,一股強大的壓力滾滾而下,身軀頓時變得沉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