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外力引動天象,終歸不是正途。我和二師弟還沒有達到後期頂峰,要渡氣入體的元氣自然要比常人要多一些,兇險亦隨之增長几分。端木道友要破碎假丹重組,只怕要吸收的元氣遠在我兩人之上。端木道友,我等可不想因爲元氣不足,變成與你一般不上不下的假丹期存在。恐怕是留你不得了。”
大師兄的聲音頗爲蒼老,顯然已年齡不輕。可是他口中雖然如此說道,卻沒絲毫動靜傳出,似乎還沒有動手。
“大師兄沒有試過親身引發天象,自然不知其中的艱辛。這麼說吧,等你完成元氣凝結,一身真元已經耗去十之八九,心神亦會虛弱無比,正是讓心魔乘虛而入的大好時機。現在我們不費一絲氣力,又有清心檀香凝神驅魔,此等條件下,如無意外,結成金丹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至於道友所說的破丹重組,更是多慮之言。道友請看此物。”
端木元霖的聲音不慌不忙的悠悠傳出,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
“血丹!不對。這是,這是師尊的金丹!雖然被人用精血祭煉過,而且還封印了其中大部分的氣息,可是我跟隨師尊身邊多年,還是能感應到上面的一絲熟悉的氣息。端木元霖!它怎麼會落在你的手中!”大師兄先是驚訝,最後語氣變得有點憤怒了。
“大師兄何必動怒,此物如今不過是一件死物罷了。等一會,老夫只需藉助一小部分的天地元氣就可煉化此物,結出金丹,反而是吸收元氣最少的。二師兄可不要輕舉妄動啊,老夫儘管還不能驅動此物傷敵,可讓它破壞陣法還是可以做到的。”端木元霖心平氣靜地說道。
葉陽正爲大殿內峰迴路轉的局勢而緊張不已之際,忽然神識一動,一道模糊得近乎透明的身影出現在身側十丈處,而且對方身上有一股微弱的靈力波動,而且給葉陽帶來一股危機感。
對方極有可能在醞釀着一種攻擊手段,如果不是葉陽的神識增強了不少,只怕現在還渾然不知。
葉陽身形一閃,拉開與錦袍使者和準備偷襲者的距離,大手一揮,將防禦盾牌祭出護在身前。
說時遲那時快,葉陽做完這一切只是花了一個呼吸時間。他右手五指一張,一團渾圓的雷球在手心迅速地凝聚成拳頭大小,正要拋出,卻見那模糊的身影飛快地凝實起來,顯現出一道熟悉的身影來,赫然是孫家主。
只見孫家主此時豎立着一指手指貼近着嘴脣,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接着他左手一指,一道靈光從衣袖中飛出,擊在大殿外的紅霧上無聲無息地爆破開來,噴射出一股濃烈的黑煙隱沒在紅霧內不見蹤影。
“好了。有了這道靜音符,裡面至少有半個時辰的時間聽不到外面的動靜了。”孫家主搓搓手掌,若無其事地說道。
才十多丈的距離,孫家主這個細微的動作卻逃不過葉陽的神識,剛纔在孫家主的兩指間,分明夾住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只不過讓他敏捷地收起來了。
“嘿嘿。我正好擔心一個人不足成事呢,現在多了一個人,機會更大了。事先說一下,我有一張攻擊型的符寶,全力攻擊下,三息之內,有六成的把握瓦解大殿外圍的防禦陣法。你們有什麼手段快點說出來吧,等他們全神貫注地引氣渡體的時候,就是我等漁人得利的時機。”
錦袍使者拿出一張視如珍寶的藍色咒符,嘴角掛着冷笑說道。
“能與使者合作,是老夫的榮幸。裡面三人卑鄙無恥,殘害同門同道。要不是老夫精通陣法,察覺出這陣法的殺機,藉口脫身,差點就死在裡面了。老夫這裡有十張中階破禁符,即使無法破除外圍的陣法,也會使其顯出薄弱之處。到時使者催動符寶,攻其要害,陣法自然消除。”
孫家主揚一揚手中的一把咒符,自信滿滿地說道。
然後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葉陽身上。
“如果你沒有合作的資本,那麼你就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錦袍使者冷冷地說道,順手祭出一件扇子狀的法器,一副就要動手的模樣。
而孫家主手腕一翻,那銀針再次出現在兩指間,目光緊緊地鎖定葉陽,也作勢要攻擊的樣子。
孫家主有築基後期修爲,要擊敗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錦袍使者固然只是築基中期的修士,不過有符寶在手,實力不比孫家主弱多少。
兩人聯手,葉陽必敗無疑。想到這裡,葉陽心中一凜,神念一動,數十隻吸血屍蟲一飛而出,在頭頂上不停地盤旋着。
錦袍使者神念一掃,發現每一隻吸血屍蟲散發出三階妖獸的氣息,他眉頭微皺,但還是冷聲說道:“不夠。單憑這些妖蟲還沒有資格與我倆平分裡面的寶物。要是隻有這種手段,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那加上這個呢。”葉陽擡手一招,一把一尺來長白光閃閃的剪刀狀法器在半空中忽隱忽現的飄浮着,只見上面的氣息若有若無,讓人捉摸不定。而且法器的表面隱隱有符文流動,一明一暗間,仿似有節奏地呼吸一般,竟像具靈性的感覺。
“器魂!這把法器裡面竟然封印着一隻器魂,看樣子封印的不是普通的毫無靈智的獸魂,倒像修士的精魂多一點。好!就憑這件法器,你有資格分一杯羹了。”錦袍使者驚疑不定一陣,才肯定地說道,算是贊成葉陽的加入。
要知道,一般法器內有獸魂存在的已經威力大增,而有精魂的則看精魂的強弱程度而定。精魂強大的往往使法器附加某種不可思議的神通,令人防不勝防。
看錦袍使者的態度,已經先入爲主的將自己當作三人的首領了。
不過,葉陽不在意這些,現在三人只不過短暫的合作關係罷了,等擊殺了大殿內的幾個人,能拿到多少寶物全憑各自的本事。
“我們商量一下等一會該怎麼行動吧。”孫家主見錦袍修士無意攻擊葉陽,也收回法器,提議道。
就在這時,遠處一大團灰雲正向這邊急射而來,葉陽三人不由得緊張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飛行的,顯然來者不是泛泛之輩。
不多時,遁光落下,從一隻巨大的木製灰鳥上走下四男一女。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滿臉鬍鬚,嘴角有一條刀疤的大漢。大漢左邊是一名臉上有一塊塊青斑的老者,而右邊竟是提醒葉陽‘宴會有詐’的韓彥樹。
“獨孤琴音,佘琵琶!”孫家主失聲叫道,目光卻落在站在後面的一男一女的身上。
只見男的一身白衣,面容清秀,有幾分書生的氣息。他一手抱住一具古琴,一手在琴絃上愛不釋手的輕輕地撫摸着,對孫家主的叫聲恍若未聞。
那一名女子的五官倒是姣好,只是一身花花綠綠的衣服搭配起來,給人不倫不類的感覺。她手中拿着一把小得不能再小的扇子,不停地搖扇着,好像熱得不行了。可是若細心看清,她手上拿的那裡是扇子,分明是一把袖珍型的小琵琶。
“你兩個不是素來不和嗎?怎麼走到一起了?難道傳言都是假的?”孫家主沒有理會前面的三名築基初期修士,卻對後面兩名築基中期修士極爲在意,眼中閃爍着忌憚之色。
“可不是我要和她在一起,是這條死蛇精非要跟着來而已。”獨孤琴音的聲音竟然清脆甜美,猶如女子一般。
“嚴大哥最先邀請的可本仙子,不知是哪一個不男不女的陰陽人死皮賴臉的跟在後面的。”佘琵琶不甘示弱的反駁道。
“你說誰是陰陽人,你這半人半妖的死怪物。”獨孤琴音滿臉怒意地說道,聲音卻更爲動聽了,讓人聽不出絲毫的火氣。
“你,哼。本仙子可是如假包換的人族,只不過身懷靈蛇血脈罷了。你這陰陽人這是在妒忌本仙子。”佘琵琶大聲叫道,口中示威似的伸出彷如蛇信的長長舌頭,讓人看着頭皮發麻。
“哦。那你說說,你父親是誰?”獨孤琴音沒有看就要舔到他臉上的舌頭一眼,裝作好奇地問道。
眼看佘琵琶就要暴跳起來,韓彥樹一臉無奈的制止說道:“好了,你兩個不要再吵了,一路上就沒安靜過。”
“沒錯,不吵!”刀疤大漢有點結巴的說道,說話間,身上冒出一股淡淡的灰氣,使四周的溫度驟然變得冰冷不少。
“鬼修!天壽門中居然還有活人修鬼道功法,倒罕見得很啊。”錦袍使者冷冷地說道,“我不管你們是誰!這裡不是你們呆的地方,不想死的,就從哪裡來,滾回哪裡去!”
“哈哈哈。葉道友,你說,我能呆在這裡嗎?”韓彥樹皮笑肉不笑的乾笑幾聲,然後望着葉陽滿臉期待的問道。
葉陽正考慮着該怎麼處理眼前的形勢,正在此刻,紅霧內異變又起,傳出二師兄的驚怒交加的聲音:“大師兄!你!”
“我思量了一下,覺得三寶國有兩個高階修士已經足夠了,沒有必要再添一人。畢竟地方就這麼大。”大師兄冷漠地說道。
“好!是你逼我的!”二師兄狠狠地說道,語氣中有決絕之意。
“什麼?玄魔甲!你是南北魔門派來的奸細!怪不得那兩個老怪輕易找到師尊的閉關之地!”
這次輪到大師兄驚慌失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