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巨掌夾帶着一道強烈的勁風飛射而去,黑色螳螂狂扇着六隻暗紅色飛翼,身形一閃,就要繞開一邊。
葉陽怎肯讓它逃脫,猛地提起丹田裡的一股靈力,靈力如缺堤之水洶涌地輸進符寶裡,金色巨掌一下漲大半丈,巨掌上金光大盛,散發出更強烈的氣息,一下籠罩住黑色螳螂的軀體和它周圍的空間,使它減慢了飛行的速度。
通過戰鬥,葉陽知道增加靈力可以增強符寶的威力,但這樣也會加快符寶的消耗,但現在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再這樣耗下去,符寶上的能量也會慢慢地耗盡。
感覺到無可躲避,黑色螳螂隨即調整軀體,提高粗長的雙足狠狠地斬向金色巨掌。嘭的一聲大響,金色巨掌只是一頓,那黑色螳螂高大的軀體卻被拍飛開去,跌進河流中,濺起一團浪花。
以黑色螳螂肉身的堅硬程度,葉陽可不認爲這一擊能要它的性命。不過能暫時減少一個對手,至少應付得不用那麼狼狽。他再次用雷斧擋開飛劍的一次驟然襲擊,葉陽馬上操控金色巨掌化成爪形風馳電騁地抓向藍衣男子。
藍衣男子意料不到一個小小的煉氣後期修士在他的兩件法器的夾攻下還可以還擊,令他不得不開始正視葉陽。別人不知道,他心裡清楚得很,那張黑色陣旗裡封印的黑色螳螂本是四階的墨翼鐵螳螂的獸魂,雖然封印後它實力有所降低,但一般的築基初期的修士對上它只有逃跑的份,再加上那把冰屬性的極品靈劍,就算是築基後期修士也不易應付。就是憑着這兩件法器,何忠才能以築基中期的修爲在同門之中闖下偌大的名聲。
但修爲的差距擺在眼前,何忠不認爲葉陽能夠打贏他,收拾葉陽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師姐體內的合歡散已經滲入血液,再用合歡鈴去催發,很可能會血液溢腦而導致癡狂,必須速戰速決。
即使對自己的實力充滿信心,但符寶的的威力何忠不敢輕易地去正面嘗試。何忠腳下的飛劍將方向一擺,在巨爪還有四丈時,就朝一邊飛離開去。
而金色巨爪並不緊追其後,忽地回手一轉,往相反的方向飛射而去。何忠呆了一下,猛然大怒,原來那金色巨爪乘其不備,竟瞬間把合歡鈴抓在手裡,一捏而碎。
這時黑色螳螂從河裡安然無恙般飛起,它緊緊地盯着葉陽,粗長的兩隻前足前後來回擺動,尖尖的獠牙不斷張合,一副極爲忿怒的樣子。
葉陽立馬將金色巨爪召回,護在自己的身前,他徐徐走近那宮衣女子。與宮衣女子聯手,或許能戰勝這個叫何忠的男子,葉陽心裡想道。
驀地,那半空中的長劍上的寒氣驟然大增,長劍劃過的空中隱隱有冰霜飄下。顯然葉陽此舉已激起何忠的心頭怒火,只見他往長劍連續打入數道法訣,長劍頓時由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只三個呼吸的時間,就有八把難分真假的長劍圍繞着葉陽狂舞。
葉陽一時間看得眼花繚亂,連忙放出神識查探,無奈修爲太低,根本無法分辨出真劍的位置,正當他慌亂之時,耳邊傳來宮衣女子虛弱的傳音道:“快引爆符寶。”
葉陽一愣,忽地頭上有近百道白光疾射而下,他連忙將巨掌操控得像輪盤般圍着自己全身轉動,雷斧飛射而出劈向黑色螳螂。一時間,他頭上一連片金屬撞擊的聲音響起,事情危急,葉陽大聲說道:“怎麼引爆?”他可不會傳音,只得回聲詢問。
葉陽這時也打出滿腔怒火,雖然知道宮衣女子有想兩人同歸於盡的意思,但如果不聽她說,葉陽自問熬不了多久,何忠的攻勢越來越凌厲,而黑色螳螂更是悍不懼死飛撲過來,讓他疲於應付。大家一起死,好過我一個人死,葉陽怒想道。
何忠怔了怔,很快就想到是宮衣女子在傳音,可殺掉她又於心不忍,短時間又沒把握擊殺葉陽,如果葉陽真的引爆符寶,只怕會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想到這裡,何忠突然召回飛劍,喚停黑色螳螂,他對葉陽說道:“這位道友,你我本無怨無仇,今日之事,算是何某唐突了,來日何某再行請罪。現在道友如果想走的話,大可離去,何某絕不阻攔。”
“別聽他的,你只要將手中的咒符燒掉,符寶就會爆炸。一隻手換他一條命,值得!”宮衣女子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聽語氣她對這個何忠真的是恨之入骨。不過,如果是叫她犧牲一隻手,不知道她還會不會說得這麼堅決!
葉陽仿若未她聽到說的話,召回雷斧在他頭頂盤旋,金色巨掌縮到一丈大小護在身前,他一步一步地退向竹林,慢慢地退往天鬼異色陣的位置。儘管他臉上裝着若無其事,但他心中卻思潮洶涌,難以平靜。人生是那麼的矛盾,既然讓我遇到這樣的事,爲什麼不賜給我有處理的能力。就算引爆咒符,何忠在有準備的情況下,未必能傷到他。既然何忠肯手下留情,再不走可能就是死路一條了。
“救我,我是陰陽宗副宗主的女兒,道友若是出手相助,家父事後必定重重酬謝!”看着葉陽慢慢遠退,宮衣女子猛提一道靈氣,大聲叫道。曾經的天之驕女,長輩的掌上明珠,此刻不得不去乞求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倘若在以前,煉氣期的修士在她眼中不過螻蟻罷了,此刻竟成了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葉陽偏頭望去,此時,宮衣女子衣衫凌亂,仿似在忍受極大的痛苦,全身裸露出來的肌膚都嫣紅一片,滲出點點汗跡。她的眼神是那麼的無助,眼角已經溢出淚花,人又長得天生麗質,真是我見猶憐。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爲了一個不沾親帶故的人而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險,葉陽自問沒有這麼偉大。可是就這樣不理不睬走開,可能一輩子都會受到良心的譴責,會形成修真界所說的心魔。
葉陽的內心正矛盾地掙扎着,就聽何忠嘆一口氣說道:“其實,你不應該告訴他的。讓他什麼都不知道地離開,不是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