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緊閉,三個密友——這些話,他絕不會當着外人說。此時三分醉意,七分烈酒,但覺胸腔裡都是鬱郁之意:“我是擔心長此下去到底怎麼辦?詢兒由誰來教導才成?唉,難啊,難啊……”
如此皇家秘事,縱然是葉伽也不敢輕易答應,一言不發。
馮妙蓮最是清醒,但也插不了嘴。
無人迴應,拓跋宏有點掃興。
目中漸漸地,也露出了一些憤慨的情緒,不知是爲自己生氣還是爲別人生氣。
“唉,我知道……你們都不敢說話……提到太子的事情,你們就不迴應了……我知道……以前你們並不是這樣……”
以前,他不也不是這樣?
馮妙蓮也有點忿忿的,如果是自己的兒子,自己當然有權發言——可如今是外人!
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外人,自己怎麼說?
往好裡說那是虛僞,往壞裡說那是挑撥離間。
怎麼開口?
空氣變得不那麼融洽了。
老朋友之間的聚會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各懷心事的三個人,彼此都感到一種失望之情。
拓跋宏連喝了幾大杯再也支撐不住,伏在桌上竟然呼呼大睡起來。
“陛下……陛下……”
馮妙蓮吃了一驚,葉伽急忙摸了摸他的脈搏才沉聲道:“陛下這是一路風塵勞頓,加上心有鬱結,所以不勝酒力,稍稍休息就好了……”
她僵在一邊,沒有再動彈。
四目相對。
馮妙蓮那時想的不是醉了的拓跋宏,而是對面那個男人。
她呆呆地看着他,千頭萬緒的往事浮上心底,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伽也沉默無言。
這沉默也許是太久了,久得馮妙蓮幾乎失望了:葉伽,他就沒什麼對自己說的麼?分別這麼久,他只記掛着佛祖?把自己忘記的乾乾淨淨了?縱然此情此景之下,他什麼也不會說那也沒關係,她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