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妙蓮面不改色,眉宇之間露出了些微的惆悵,好像這事兒說的是別人,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就像這些事情從未出現過似的。
人家說做賊心虛,她是由此及彼,因這話,想到葉伽,想到家廟那一段無比旖旎的風情。寂寞歲月裡唯一的一點溫情啊。
想起來,跟做夢似的。
好日子,有時並不是榮華富貴,滿頭珠翠。
夕陽西下,執手相看的日子,脈脈無語,幸福遠去。
可是,她很快便將這個念頭打下去了,決不讓它再死灰復燃了。
葉伽很久沒消息了,他顯然是刻意的。
距離,能磨滅掉一切的柔情蜜意。
也能消滅一切證據。
而她,除了磨滅,也無計可施。
她久久不語,馮妙芝似戳穿了她的死穴,冷笑一聲:“馮妙蓮,所謂人在做天在看,你做過什麼你心裡最清楚……”
她也盯着馮妙芝,難道,在女人看來,這樣的事情,也是羞恥???被一個男人拋棄之後,哪怕十年八年,哪怕二十年,三十年,也要爲他守身如玉,等他和別的女人被翻紅浪之後,偶爾回頭看到她,施捨一點憐憫和恩賜的時候——這就是貞節牌坊?
她看着馮妙芝,覺得很可憐——因爲,她看出來,馮妙芝正是這樣——在充滿不現實的幻想中瘋狂地期待皇帝驀然清醒,走出狐狸精的困局的時候——那時,他就會知道誰纔是真正的好女人。
這可能麼?
進了冷宮的女人,幾人能出來?
女人戀舊,男人喜新。
這是本質的區別。
所以一些離異後的女人才總是自欺欺人,渴望前夫能回頭,想象中,前夫千帆過盡之後,會跪在自己面前懺悔。
殊不知,前夫的目光早已留戀在了別的女人身上——甚至不是當初和她競爭的狐狸精,而是下一個新的年輕漂亮的狐狸精了。
有錢有權勢的男人,永遠有嶄新的18歲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