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陛下赦免小太子這一次……”
拓跋宏慢慢地站起來,他的語氣十分輕描淡寫:“太尉,你們到現在還稱呼的是小太子?”
太尉一怔,立即跪下去,他和咸陽王一樣顫抖起來:“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老臣是一時嘴快,習慣了以前的稱呼,一時沒有改得過來……陛下恕罪……”
一時沒有改過來?拓跋宏笑了。
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的苦澀,小時候總是不能理解太后講的那些故事,爲何許多雄才大略的皇帝一旦發現兒子叛亂,基本上都會毫不留情地將之處死?虎毒不食子,爲人父母就那麼容不得自己的骨肉?現在方明白,這不是一個人的問題——是你饒恕了他,別人就會利用他,造成更大的禍患。
“那個孽畜是否已經抓住?”
“我們的軍隊已經迅速將洛陽局勢控制,宇文星一行,已經被一網打盡……”
拓跋宏並沒有叫他們平身,也沒有繼續再問下去,天寒地凍,只是任憑他們跪在地上。此事機密,唯有這幾位輔政大臣才清楚,而外面,大家還沉浸在這次莫名其妙的凱旋里,對於馬上就要回到洛陽的事情而感到開心。
拓跋宏揮手,所有人都退下去了。
只有咸陽王還跪在地上。
拓跋宏依舊不開口,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咸陽王伸手,從懷裡摸出兵符,將帥之印,恭恭敬敬地舉過頭頂:“臣弟輔政不利,對詢兒的教導也非常失敗,才導致今日之種種。臣弟交出所有軍馬大權,自請處罰,請皇兄定罪……”
象徵着他的軍政大權的帥印已經放下,他的爵位,王位的印璽也已經放下……這個帝國的第二號人物,終於,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無足輕重之人。
他甚至還留戀地飛快地看了一眼那兩個象徵着他極大權威,也爲他贏得極大的巴結,尊敬,拉幫結派的印璽……就好像金玉滿堂之人,忽然變成了一個窮光蛋,臉色出奇的蒼白,已經麻木的雙腿也在顫抖:捨棄這一切之後,是否能夠全身而退?
PS:今日到此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