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忙着回答,仰頭死死盯着他。
這時候,她的目光充滿了挑釁,但是真誠,就如多年之前那個調皮搗蛋的小妹妹。
血濃於水,她是關心他的。
他神色雖然鎮定,她卻看到他捏緊的拳頭,又鬆開,手指在微微地顫抖,無風,身子卻瑟瑟的,諾大一個男人,偉岸的身軀彷彿被一陣暴風雨洗刷過。
她盯了他許久許久。
“皇兄,你在怕什麼哈哈哈皇兄,皇兄這就是我的好皇兄你幹嘛怕成這個樣子你難道連聽一聽真話的勇氣也沒有”
他的拳頭捏得更緊:“彭城,朕令你速速離開。”
否則,後果自負。
拓跋宏呼吸急促,但覺一口氣堵塞在胸口,一時間,吞不下去,也浮不上來,只是一陣一陣的難受,彷彿一個人慢慢地陷入了汪洋大海之中,小舟飄搖,浮浮沉沉,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他想開口,但嘴脣乾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彭城看着他,如一隻貓看着老鼠,慢慢地,眼光竟然在轉變,變得充滿了憐惜,心疼和不忍。
她自始至終,都認爲自己所作所爲是正確的我們不能看着我們的兄妹受到外人的欺騙,侮辱,我們有義務把真相告訴他,不是麼而且,懲罰那些道德敗壞的女人,難道不是人人有責
她聽着皇兄急促的呼吸,看着他的面色變得雪白,可是,絲毫也沒有後悔和退卻之意,反而把那塊玉佩高高地舉起來,就如拿着一塊護身符一般:“父皇臨終之前,曾告誡我們必須手足和睦,相親相愛皇兄,我也是爲了你好”
拓跋宏忽然怒喝一聲:“你閉嘴”
彭城慘笑一聲:“皇兄,你都還沒聽到我說什麼,爲什麼叫我閉嘴”
拓跋宏緩緩地站起來,聲音和臉色一樣蒼白:“彭城,你什麼都別說了。無論你要說的是什麼,朕都不想聽現在,朕令你馬上離開軍營和李將軍一起奔赴北疆六鎮,如有違逆,朕定將重處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