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的親吻2
她試着回憶早前跟隨在太后身邊耳濡目染的一些醫術。到太后晚年,早已不怎麼理會醫術,唯有當身邊最最親近之人生病之時,她纔會偶爾出手。當初,拓跋宏偶爾感染小風寒,太后總是很快藥到病除。太后到底是怎麼做的??
她想來想去,想不出任何的辦法。
這才知道,人人當初只說太后狡詐狠毒,手段潑辣。殊不知,一個女人既要處理政治,又能精通醫術,甚至還能和兒子親情關係良好,這已經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換了她,這三樣,一樣都佔不到不說,光是和後宮女人們這一番爭鬥下來,已經油盡燈枯。
也許,太后正是因爲宮斗的時間太短??據她所知,馮太后當年和小憐,張婕妤等一番女人鬥法,也不過是一兩年的時間,從北武當回來之後,大局已定。那時候,她纔多少歲??二十歲出頭,一生中最燦爛的年華,從此,沒有宮斗的煩憂,跟在羅迦身邊,開始了一個女人做夢都不敢想象的政治改革的最初萌芽。
他給她這個機會,給她這個天地。
這一生,幾個女人能夠???
她不能,她馮妙蓮決計不能。她壓根就不是這一塊材料。單單是宮鬥這一項,她就一輩子也沒有躲過去。
這時候,拓跋宏的身子明顯變得暖和起來。她緊緊地抱住他,感覺
他慢慢地,真正地睡熟了。不是昏迷,是酣睡,鼻端發出一種平和而穩定的聲音。
她心底一鬆,竟然覺得幸福。
這一輩子,她摟着他這樣睡覺的日子,其實那麼多,那麼多。只是,那些日子,都過得實在是太沉重了,分分秒秒,戰戰兢兢,恭恭敬敬,伺候一個男人,顯得那麼卑微。
直到現在,她方知道,自己是重要的,非常非常重要的——在他心底,顯得那麼重要,那樣平等。甚至於是恨……他也是恨她的。呵,多好,她寧願他恨她,而不是之前那樣莫測高深,神鬼難定。他,其實也不過是一個軟弱的,憔悴的,已經失去了銳氣,垂垂病危的一個可憐的男人而已……根本就不是什麼不可一世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