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214 扔顆炸彈玩兒
這顆炸彈的威力雖不足以傷人,卻也不能小覷了。幸而黑霧心存不忍,儘量往遠處丟,但那兩個渾然未覺的男人仍然被震得不輕。明瀟歆三人趕過來的時候,遲暮黑頭土臉的趴在地上不見動彈,薛牧野的衣袍幾乎被震碎,整個人仰面躺在花壇裡,痛苦申銀。
明瀟歆在看到遲暮不省人事的樣子後,頓時絕望的癱倒在地,大腦一片空白。
明瀟颺輕輕皺眉掃了一眼現場,目光落在八仙桌前那個始終不受影響,恬淡品茶的男人時,眸色一深,笑意如冬:“西祁王還真能沉得住氣啊,這個時候,居然還能喝得下去茶?”
南風玄翌不受影響的擡起頭,饒有興味兒的一笑:“怎麼?要不要也來一杯?”
明瀟颺一臉冷銳的看着他:“你故意的?”
“太呱燥了,這下清靜多了,你不覺得嗎?”南風玄翌雲淡風輕的繼續喝茶,似乎剛剛發生的事,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嘭”的一聲,瀟溪紅腫着眼睛衝了進來,衝着上好的紅木桌用力一拍,杏眼圓瞪的怒視着南風玄翌:“你這個混蛋,有你這麼對待兄弟的嗎?你若是將我姐夫炸沒了,我跟你沒完!”
南風玄翌見老婆大人生氣,無奈的放下茶杯,大掌握上她柔軟的小手,安慰似的道:“溪兒,你先坐下來,坐下來聽我說,行嗎?”
“說你個頭啊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嘮家常?”明瀟溪氣憤非常的甩開他的手,風一樣的衝了出去。
南風玄翌的手僵在半空中,一臉無奈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終究...還是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明瀟颺眼角微挑,看着南風玄翌:“好端端的,爲什麼這麼做?”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男人之所以這麼做,絕對有他的目的在其中。讓他相信重情重義的南風玄翌這麼對待自己的兄弟,嘖嘖,怕是件極難的事情。
南風玄翌腳步一頓,自我嘲諷般的笑了:“那丫頭若是有你一半的冷靜,我也不用這般爲她操心了。”
“你爲她操心?”這兩人跟瀟溪似乎沒什麼關係吧?
南風玄翌面無表情,雙眸幽深的凝視着不遠處,將遲暮緊緊抱在懷裡,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人兒,薄脣輕啓:“正所謂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今日我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成與不成,就看上天的意思了!”話落,不再多言,轉身去了書房。
明瀟颺順着他剛剛的目光望過去,凝視了片刻後,猛然明白了什麼,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這麼複雜的思路,瀟溪怎麼可能繞過去?”嘆了口氣,上前疾走一步,一把扣住瀟溪的手腕,連拖帶拉的直接將人拽到了南風玄翌的書房。
“哎呀哥,你幹什麼啊?他們兩個人需要請大夫,你沒看到他們已經流血了嗎?”瀟溪跺着腳,氣急敗壞的就要推開明瀟颺往外衝。
“你若現在衝出去,遲暮大概永遠也不會想起你的姐姐。”突如其來的話,讓瀟溪整個人爲之一顫,僵硬着脖子轉過頭,顫着聲音看向明瀟颺:“哥,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瀟颺,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個薛牧野就是瀟溪查出遲暮中毒那日,出現在這裡的那個藍袍少年吧?”南風玄翌一臉慵懶的靠在軟塌上,略有些單薄的脣,微微彎出一絲溫和的弧度。
明瀟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而且這個薛牧野,是在遲暮失憶期間結交的,對嗎?”南風玄翌接下來的話,讓明瀟颺猛地打了個激靈,原本還狐疑的臉色瞬間變得五彩紛呈,良久之後,才恢復了平靜,這才轉頭驚愕的看着南風:“不得不說,你的觀察力、敏銳度,更勝一籌!連我都沒注意到的問題,你居然注意到了,正因爲如此,纔有了剛剛的那一幕,是嗎?”
南風玄翌輕挑了一下俊逸好看的眉宇:“總要在走之前,將自己兄弟的事解決了,否則,某個小女人怕是要惦記好久。”
看着南風玄翌脣角邊那美得不可方物的笑,瀟溪不淡定了:“喂,好歹我也是個人吧?你們兩個,究竟在說什麼呢?外面還有兩個傷員呢行不行?你們就是這樣做人兄弟的?太不夠意思了吧?他們受傷了,受傷了啊!”
明瀟颺一臉疲憊的坐下來,淡掃了一眼激動的差點蹦腳的瀟溪,拍了拍旁邊的座位:“行了,坐下吧,他們受的傷看着挺嚴重,其實不礙事,男子漢大丈夫,這點苦若是吃不了,還怎麼抱的美人歸?”
明瀟溪聽着一個又一個令人猜不出所以然來的啞謎,終於受不了的、吃力低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再不說,老孃拆了你的紅樓!”接着凶神惡煞的瞪着南風玄翌:“還有你,別以爲擺出一副妖孽的笑臉兒本姑娘就能饒了你,你們兩個,給我從實招來!”
南風、明瀟颺微微怔愣之後,相視一笑。最後,還是在明瀟颺的示意下,南風纔好心的下了榻,一把攬住瀟溪的身子,低首在她耳邊低語了一翻,隨着瀟溪脣角邊的笑意越來越大,明瀟颺輕咳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
接着,房間內傳出瀟溪興奮的驚呼聲:“天吶,你說的是真的...”
明瀟颺擡眸望向被炸的坑坑窪窪的院子時,瞳孔倏地一縮,偉岸的身影一閃,已落在剛剛瀟歆跪着的地方,冷凝的聲音在院中旋即響起:“火炎?”
“少主,屬下在。”一襲黑衣勁裝酷酷現身的火炎躬着身,一臉恭敬的看着明瀟颺。
“昕兒呢?”火炎猶豫了一下,將頭壓得低低的,沉聲道:“回少主的話,小姐她,她抱着遲公子回了北苑。”很難想像小姐那麼瘦弱的身板如何能抱得動遲少爺高大偉岸的身形。
明瀟颺華貴的白色錦袍隨風飄擺,良久之後,幽幽的吐出一句話:“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平日裡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千金小姐,居然爲了一個男子,毀了自個兒的形象!
“牧野呢?”明瀟颺心不在焉的問了一句,火炎眼皮狠狠的蹦躂了兩下,憐憫了看了一眼還趴在花壇中無人問津的薛少,好心的提醒着:“少主,薛少他,他還在那裡曬太陽!”
明瀟颺凌厲的瞟了他一眼,火炎身子一哆嗦住了口,爺,我只是想開個玩笑,雖然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玩兒。
明瀟颺鳳目一掃,淡淡的道:“將薛少爺挪到西苑,請大夫過去看看。”白色的袍角花開一抹弧度後,消失在南苑門口。
火炎目光落在薛牧野瑟瑟發抖着的身體,認命的走過去,扛起人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遲暮的毒還未解不是嗎?他怎麼可能恢復記憶?還有,既然他想起了薛牧野,爲什麼獨獨對姐姐沒印象?”瀟溪坐在南風的懷裡,捋着他耳側的墨發,歪着頭看着南風。
南風反手將她不安分的小手握在手心裡:“所以說我也不是很肯定,剛剛那一炸,不就給了他們相處的機會?”
“那這豈不是便宜了遲暮那個混蛋?明明佳人就在身邊,偏偏感覺不到,從來沒見過這麼少根筋的木頭。”看自家小女人一臉鄙視的模樣,南風忍不住爲遲暮開脫:“也不能這麼說他,他有個那樣事事都要掌握在手裡的孃親,還有硬塞給他的白蓮心,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是這個德行,還讓他怎麼對別的女人產生興趣?別看他平日裡吊兒郎當的,對待感情卻很認真。尤其是他的腦海中一直有你姐姐的模糊影響,雖然不夠清楚,但是不可否認,他這大半生,也就只愛過你姐姐一人。”
“那,那個薛牧野呢?他又是怎麼回事?你剛剛和哥哥打的啞謎,我還是沒弄明白啊?”南風玄翌寵溺的颳了刮她的雀斑小臉蛋兒,無奈的道:“我來到北冥的那一天,就在紅樓見過一個藍袍少年,雖說當初只是看到了一個背影,但是和今日這個少年一對比,不難判斷他們是同一人。當時我看到他明明與遲暮擺出一副不相識的模樣,兩人也互看不順眼。今日,卻這般熱絡的廝打在一起,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有什麼?說不定他們這段時間認識了唄?”南風嘆了一口氣:“事情若是有你想象的那般簡單就好了,你自己回想一下他們剛剛扭打在一起時說了什麼話?還有兩人熱絡的狀態,像是隻相識幾個月的關係嗎?”
“你哥哥剛剛已經確認過了,這個薛牧野與你姐姐一樣,早在八年前就與遲暮相識,上次來這裡因你哥哥提前交代過,所以薛牧野才存了戲弄之心。而今日之前兩個人並未見面,遲暮卻能一眼就認出他來,薛牧野今日在氣頭上,自然沒有意識到什麼,可是你家相公的記憶實在太好了,一翻推理之後,就讓黑霧拋出炸彈讓他們冷靜冷靜。”
瀟溪看怪物似的看着南風玄翌,久久不語。先生,您真的是太有才了,炸彈那是扔着玩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