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忽然看向芳菲,那麼衰弱,帶着深深的祈求。
芳菲硬着心腸,移開目光。
心裡一遍一遍地告誡自己:不行,絕對不行
這個時候,自己決不能再去服侍他了,否則,於情於理,都是不好的。
自己名義上是他的“嫡母”其實,大家都知道,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可是,太子,卻堅決地不肯喝。
彷彿一個忽然發了脾氣的小孩子,忽然忘了一切的顧忌,只是看着她,眼裡的祈求的味道越來越深。
米妃縮在一邊,看着殿下這樣的目光,又看看皇后,眼神裡閃過一絲很複雜的神色,心裡憤憤的,卻什麼都不敢說出來。
她由於精明能幹受到李玉屏的賞識,在府裡管很多事情,可是,跟太子卻並沒有太親密的感情。太子不好女色,除了李玉屏之外,對於其他妃嬪,就算侍寢,也跟義務似的,走完爲止,都談不上什麼太過的寵愛。情感上如此,就更別說平素跟她們有什麼交流了,他在外面的事情,是決口不會和她們提,更別說讓她們參與了。
米妃本來自恃是第二號的人物,太子妃一死,自己便是第一了,可是,現在看到自己的丈夫,竟然絲毫也不認識自己一般,反而求着皇后。
這心裡,可真不是滋味。
“滾滾開你們都滾開”他的聲音微弱的,倒不似在咆哮,而是在哭泣。甚至嘴脣,都開始皴裂了,完全不成人樣。
這藥不服下去,根本就不可能好轉。
芳菲沒法,只得自己過去,重新端了一碗參茶,長嘆一聲:“殿下,喝吧”
這一次,太子果然沒有再鬧,茫然地張嘴便喝。
當碗口碰到嘴邊時,他忽然擡起眼睛,看她一眼。時光彷彿在倒轉,彷彿是她剛進宮的那些日子,住在太子府,親自洗手做羹湯,熬藥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