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迦放下琴,詫異地問她:“小東西,你是哪裡學來的?怎麼會唱南朝的曲子?”
“我在北武當那裡學的啊。福嬸就是一個南朝人,哪裡幾乎全是南朝人,他們平素都唱這樣的曲子。”
提起北武當,羅迦又來了興致:“今年夏天,我們去避暑,帶着小傢伙一起去。”
“它那麼小,沒法行這麼長的距離。”
“可以坐馬車啊。”
“北國的拉練,不是從不許做馬車的麼?這樣,會破壞北國的規矩啊。不能讓孩子養成紈絝子弟的做派,就像南朝那些惡少,連馬叫都害怕……那話是怎麼說的?‘寒素清白濁如泥,高第良將怯如雞’……”
他一瞪眼:“規矩都是人定的。何必拘泥不化?成年人當然不許坐馬車,難道這麼小的孩子,也不許坐馬車?他纔剛剛出生,怎麼能騎馬?不坐馬車難道走路去?小時候坐馬車,長大了當然就騎馬了,怎麼會變成南朝那種寄生蟲一般的惡少?這可是朕的兒子,受到朕的遺傳,朕會親自教導他騎馬,不知道多勇敢呢!”
瞧瞧,人家是皇帝,怎麼說都是他有道理。
可是,不能騎馬,難道不能不去麼?何必非要坐馬車?
芳菲當然不會跟他爭執,要坐馬車就坐唄。羅迦見她乖乖的不鬥嘴,反倒啞然失笑.慢慢地,就意識到一點:只要自己不是要去跟誰誰誰OOXX,一般情況下,她都是無條件同意自己的意見的,而且,往往兩人的意見還會出奇的一致。
這是好,還是不好呢?
羅迦自己還沒得出結論,任城王先得出結論了。
這一日退朝,任城王留下單獨奏對。任城王是羅迦的叔父,也算得是兩朝元老了。他位高權重,脾氣還算得耿直。就算是上一次反對廢黜祭祀,但最先提出可以獻出女兒的也是他,絕非乙渾這種空口說大話的傢伙。他對北國的忠心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