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細微變化

在白冰的帶領下,張陵一行人都安全的走出了二層樓,在無妄閣之外,白冰臨走之時,還對張陵囑咐了一句,如果張陵真的準備離開無妄崖,今晚就去白神殿一趟,她有話要和張陵說。

張陵點頭應道,白冰就遁入虛空霎時離去了。

而這個時候,大家劫後餘生,又面臨着張陵即將離開無妄崖的局面,心中都百感交集,都不知道該對張陵說些什麼。

沐白等人就拍了拍張陵的肩膀,示意他如果要走,臨走之前也得迴天極峰一趟,跟他的師傅說明緣由,但是千萬不能被楊奇發現端倪。

顏卿、李天一等人此刻對張陵也是刮目相看,一一交心了幾句,就都拱手拜別了。

而後李煥走到張陵的身邊,欣慰的對他笑着說道:“張陵,我們認識很久了,還記得多年前,我將你和慕容雪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如今的你卻早已將我遠遠甩在身後了,真的不知道我還有沒有趕上你的一天。”

李煥將手搭在張陵的肩膀之上,心中多少有點不捨,多年來,他和張陵從對立面逐漸成爲了朋友和知己,張陵更是多次相救於他,讓他對張陵的感激更甚,如今真的要分別,他總覺得他欠張陵很多。

“身爲男子就不要這麼多愁善感啦,其實我還要謝謝你,如果當初不是遇到你,致使我和小雪遭遇劫難,我又怎麼會經歷後面的種種?甚至可能連無妄崖都找不到,這一切都是既定的緣分,放心吧,該回來的時候我必然會回來,我要做的事還沒做完呢!”

張陵眼見李煥有些傷感,便故意笑着說道,多少讓他的情緒減弱了一些。

這個時候李煥看了一眼懿清,然後就跟張陵拱手拜別了,因爲他知道,懿清肯定有很多話想和張陵說,自然不方便繼續留在此地。

“師兄,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見李煥離去後,懿清便一臉期盼的等待着張陵的回答。

“這個我也不知道,要看天意了,畢竟以後的路說不定仍然會有不少的風險。”

張陵看向一臉不捨的懿清,很淡然的說道,隨後露出笑容示意她不必如此傷感,一切隨緣便好。

“師兄你突然決定離開這裡,不只是因爲神使的刁難吧,是爲了那位慕容姑娘吧?”

懿清的心思很是細膩,似乎比玉兒還要了解張陵的性格,之前她在業鏡上看到了張陵的過往,可以看得出來他對慕容雪的感情很是深沉,爲了救慕容雪,曾經甘願放棄一身修爲,如今的張陵已經到了寄虛境,和當初擄走慕容雪的狐妖境界相同,如今不得已離開無妄崖,張陵必定會去尋找慕容雪的下落。

聽完懿清的話,張陵眉眼間不禁有了一絲詫異,他沒想到他的這位師妹竟然會猜到他的心思。

“師妹你真的很厲害,我果然瞞不了你,不過去找她只是爲了給我和她之間的緣分做個了結,如今我經歷了太多,已經意識到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終歸太過渺小,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值得我們該去完成的使命。”

張陵雖然驚訝於懿清的心思細膩,但是此刻的他彷彿已經變得很坦然,一開始他是爲了求仙問道纔想要去尋找無妄崖,後來是爲了救出慕容雪,纔想着去無妄崖學藝,好增進修爲使自己有救出她的實力。

可如今他一路走來,看過太多這個世界上的美好與黑暗,無奈與爭鬥,開始意識到情情愛愛終歸是茫茫大道中的一粒沙塵,它只是經歷,而不是歸途。

“那師兄你對玉兒和慕容姑娘的感情一樣嗎?如果有一天玉兒被妖魔抓走了,你也會這麼想嗎?你真的不在意能不能救出她嗎?”

懿清仔細觀察了一下張陵說話時的表情,發現他自從門派考覈之後,特別是戰勝雲聖從無妄閣出來之後,他的神情就變得比之前更加的成熟和坦然,卻少了當初敢愛敢恨的那股性情,雖然心有疑惑,但並沒有直接點出來,而是換種方式繼續問張陵。

“玉兒?”張陵彷彿沒想過懿清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一開始也愣了一下。

“如果玉兒被抓走了,我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去救她,只是有些事也許根本不能強求,最終我依然會順其自然,順應大道,不會因爲眼前的得失而影響我的道心。”

張陵仔細的想了想,最終給了懿清這樣一個答案。

可這讓懿清眉頭微皺,眼神一緊,似乎有點不相信這是張陵所說出來的話。

“師兄,這幾天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有沒有察覺到你的變化?”

懿清其實不想說這些,但最終因爲擔心張陵,還是大膽的說了出來。

“師妹你是不是因今日之事,身心有些疲憊?我能有什麼變化?不還是你的師兄嗎?你還是回去天虛峰休息吧,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希望回來的時候,你能讓我驚喜一番。”

張陵看向懿清的神情有些疲憊,便催促她早點回去休息,別再胡思亂想。

“好吧,那師兄保重,我們有緣再見。”

懿清雖然不想就這樣與張陵分別,但是她想說的話,卻始終說不出口,更何況她發覺此刻在張陵的身上,已經有了一絲莫名的變化,雖然她說不清這種變化到底在哪裡,但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不過一想到張陵還要回去天極峰,最後還得去白神殿拜訪白冰神使,不想繼續留在他身邊耽擱他的行程,便有些不捨的拱手拜別道。

張陵看着懿清御劍離去的背影,默默捫心自問了一句:“變化?我改變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了靈童的迴應。

“你的性格有沒有變化我不知道,但你的身體的確發生了變化,張陵你知道嗎?現如今你的體內存在着兩股至強的靈力,那股龍雲偷偷輸入你體內的靈力至少是真仙級別,只不過以你目前的境界,根本發揮不出萬分之一的力量。

而那股白色的靈力,甚至與我本身的靈力有點相似,但後來我卻感覺到我的靈力和它之間有着本質的區別,這股靈力似乎不像是凡間所有,乃是仙人之力。”

“什麼?仙人的靈力?那怎麼會出現在我的體內?”

張陵一聽靈童所言,一下遠離了無妄閣的區域,找到了一個隱蔽的位置,眼神中滿是驚訝,而後小聲的與靈童溝通道。

“至少以我看來的確是仙人的靈力,但是更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那股仙人之力竟然能與龍雲的靈力完美融合,以你寄虛境的實力,將它們打出來,都能抗衡三成功力的雲聖,你可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靈童言語之間竟然有點興奮。

“意味着什麼?”張陵眉頭一皺,不解其意。

“這就意味着你以後每提升一個境界,都會比同境界的修士強大很多,但是與此同時,你每提升一個境界,也將會比其他人艱難得多,因爲他體內的積澱太多了,除了你之前的真氣,你還有各種高階靈氣,也經歷過數次的洗髓煉骨,更有星蘊圖、神脈真氣加持、如今又多了這兩股時隱時現的莫名靈力,想要提升境界真的太難了。”

靈童一想到這些,就替張陵心愁道,而後又想到那股白色靈力每次出現,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暈了過去,更是有了一絲莫名的恐懼。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以後的路會更加難走。”

張陵經過靈童的指點,瞬間明白了過來,但是現如今發愁也不是辦法,與其整天惶恐不安,還不如堅實的走好當下的每一步路。

想到這,張陵往天極峰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迅速御劍而去。

天極峰的主殿內,楊奇正坐在高座之上,一臉震驚的看着張陵。

“什麼?你要離開無妄崖,爲什麼?”

此刻的楊奇被張陵的突然辭行給驚到了,一下從高座之上站了起來。

而沐白等人也是佯裝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對張陵再三勸阻,言語中都是對張陵的不捨,特別是七師姐周青玦,此刻的表演可稱完美。

其實他們一回到天極峰,並沒有將無妄閣經歷的事情告訴楊奇,而是告訴他十人都已順利進入無妄閣,只是其中有七人還只是預備弟子。

但這不代表沐白是迫於金玄神使的威嚴,不敢與之作對,只是不想再給張陵帶來更多的麻煩,畢竟張陵爲了救他們,已經數次歷險,他們不想張陵再受牽連。

“師傅,我只是去俗世歷練一番,並不是永遠不回來了,而且白冰神使已經正式收我爲徒,這衆位師兄師姐都是知道的,您就不用擔心了,而且以我目前的實力去俗世走上一遭,想必也能應付自如。”

張陵眼見楊奇望着自己身上殘破不堪的道服,頓生猶疑之色,便馬上解釋道,甚至說謊稱身上的傷是因爲闖白冰佈下的考驗時留下的,而此時沐白等人也都配合着點頭應道,這纔打消了楊奇心頭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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