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西媽媽一臉失落，連語氣都蔫了，“真羨慕你們這房子多的啊，瞧我家閨女，還得自己賺錢買房交首付，還要貸十幾萬的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完十幾萬貸款啊！我都替他們愁的慌。”
我內心很是複雜、酸澀，我覺得姜西媽媽說得一點都沒錯，姜西會受這份累，都是因爲她選擇了我，這一刻，我真的好難受，恨自己沒本事。
那女房東卻說，“我才羨慕你呢，哎呀，要是我們早點認識就好了，你閨女給我做兒媳婦就好了。”
姜西媽媽下意識就說，“誰說不是呢！來來，咱倆先留個電話，買賣不成仁義在，以後還可以當個朋友來往一下呢！”
我，“……”。阿姨，你是不是已經忘記我的存在了，太傷心了！
所有人都發覺氣氛有點變味啊，房東兒子也感覺不太對勁，馬上說，“那個……我們還是先來談房子的事吧哈！我也感覺出來了，你們是真的沒有錢，這樣吧，我最多再給你們讓五千塊錢，十五萬五，最低了，行就趕緊簽了，不行就算了，我還有事，着急走。”
他一副真的要走的樣子，但邁出一步卻又停下來了。
按照我們在家裡的約定，十五萬五也是可以勉強買的，我看向姜西，姜西暗自與我對視的時候偷偷搖了搖頭。
姜西媽媽也看着姜西，不敢說話。
姜西垂着眸，硬是兩分鐘沒吭聲。
房東和兒子也互相看。
此刻有一種玩心斗的感覺。
就在這時，中介人員小劉的電話突然響了，他接起來後，我們聽到他跟對方說，“啊？這樣啊，可以便宜賣了啊？好好好，目前爲止也就上次談的那個姐姐一個客戶，那我問一下大哥你，你這邊最低多少錢能賣啊！哦，很急啊，那十四萬能賣嗎？”
對方說了什麼我們沒聽到，不過小劉掛掉電話後，對姜西說，“上次你看上那個房子，房東突然說現在急用錢，聽他的口氣好像特別急，剛纔我問他十四萬能賣嗎？他說真買的話可以考慮，可以談，這意思就是基本差不多是能賣的，那姐，你自己考慮看看吧，你更想買哪家的房子？”
中介人員也是故意讓房東和她兒子聽到這個話的，房東和她兒子果然大眼瞪小眼的對視，然後之前一直說急着走，又牛哄哄的房東兒子先着急了。
“哎！我說，我們先談的啊，你們得先跟我們談對不對？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姜西眼神瞟向我，微微一笑，這一笑的意思我看懂了，她是在跟我說：有門！對方果然是真的着急賣的。
姜西馬上說，“那大哥你們十四萬能賣嗎？另一家房東現在十四萬是想賣的，如果你這裡能賣的話，我就先買你家的。”
房東兒子眼珠轉了轉，“那十四萬也太少了啊，市場報價是十八萬，一般也就十七萬成交很合理了，你這纔給我十四萬，就算我誠心賣，也不能這麼低啊！”
姜西馬上轉頭對中介人員說，“那我們先回去吧，我也想約另外一個房東談一談。”
她說着就要走了。
我跟她媽媽肯定是要跟上她的步伐的。
我看姜西也是真的要走了，那個房東兒子又有點着急，看起來是一咬牙，一狠心的樣子。
“最低十五萬，這是最低價了，要是能要，現在馬上籤約。”
姜西立刻回他，“就十四萬，賣的話，馬上籤約，不賣就算了，我再去跟另一個房東談了，大哥你說，同樣的房子，面子差不多，我十四萬能買到，爲什麼要花十五萬買呢？你說是不是？”
我明顯看出來，此刻的姜西不再一臉無奈和可憐，反而好像站了上風的主導地位。
房東兒子似乎有點不耐煩了，“那你去談，我還真就不信了，這麼好的房子，市場價十七萬成交的，你能十四萬買下來，我真不信，我就最低十五萬，再低一分都不賣了。”
姜西也不着急，微笑着說，“我們先回去考慮考慮吧！”
她看起來就是一心想走的樣子，我跟姜西媽媽互相看看，都是一臉蒙，也不知道之前那個十四萬願意賣的房東是真的還是假的？或許是中介人員的計策，而姜西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真想走還是假想走？
但我們倆都挺識相的，那就是不管姜西幹什麼，我們都隨着她。
於是我們跟着姜西往外走，房東和兒子眼巴巴看着我們，房東跟兒子對視，似乎是在問：真讓他們走嗎？
房東兒子眉頭一蹙：不讓走能怎麼辦？給的太低了！
這時中介人員小劉特別會看眼色，馬上拉着姜西的手臂說，“姐姐，別急着走，你看大哥和阿姨是誠心賣的，你也誠心買的，哪能這麼輕易走了啊，我看這樣吧，你們跟我到屋裡去考慮考慮，大哥跟阿姨在外邊也考慮考慮，都先別急着做決定。”
還沒等姜西做出反應，小劉就拉着姜西進了一個單獨的辦公室裡。
我跟姜西媽媽也跟了進去，然後姜西媽媽賊一樣的把門關上了，轉身就問小劉，“之前那個房東說十四萬能賣，是真的還是假的啊？要是真的，鐵定買十四萬的啊，我看這家十四萬不能賣。”
中介人員說，“真的倒是真的，只是，我還是希望姐買這家的，這家人比較好！”
姜西媽媽一臉不以爲意地說，“人好不好能怎麼樣？便宜就好啊，你這樣說，很明顯是希望我們快點達成交易，怕我們這個準客戶跑掉了。”
小劉一臉尷尬地沒吭聲，其實姜西媽媽說得也沒錯，中介人員逮到一個真買房的客戶那也是很不容易的，然後，那絕對是罐裡捉鱉——沒跑！有機會成交的，絕對不會放回家去考慮，因爲一考慮就夜長夢多了。
姜西媽媽轉頭對姜西說，“這事都不用想，同樣的東西，肯定要買便宜的。”
姜西眼睛一直在轉，一直在思考，姜西媽媽見她不吭聲，又轉頭看向我。
“小江，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我，“……”最怕姜西媽媽問我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