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過去一秒,張嵐渾身上下出現的激光瞄準器的紅點,多得如同馬蜂窩一般,旁邊街道里衝出了上百號破衣爛衫的亡靈,圍住了卡車和門口。
他們衣服拉開來,身上掛着的是最土的人肉炸彈裝飾。但那種當量混合在一起引爆,也夠將周圍50米內全部炸成一個深坑,屍體變成焦炭,鏟都鏟不起來。
“都別動!退後!退後!”夜鶯從車上跳落下來,拉滿弓弦迅速貼上了張嵐的後背。
“大家都是兄弟!有話好好說!不要動刀動槍動炸彈的!生命可貴!老貴啦!珍惜珍惜!”
鑫臭蟲也是跳下了車,他稍微有點腦子,這種情況下什麼槍炮都沒用,認慫最有效,立馬舉起雙手示意冷靜。
場面一度險象環生的尷尬,感覺有任何風吹草動,這羣人就要全報銷在這裡了。
對於自己引發出來的狀況,張嵐一點也不爲所動,邁步走向院子,抓住了那昏迷大漢的腳踝,拖行着往外走,面向一羣人肉炸彈,張嵐冰冷的掃視了一眼,“他犯法了,我要帶他走,誰擋我,同罪。”
一羣手裡抓着起爆器的亡靈,命賤到能用幾塊錢覈算,根本就不害怕犯罪,反而被抓起來有口穩定的牢飯吃,更爲幸福吧?
“你不該用犯罪威脅他們,因爲生活在這裡的都是亡靈,是連活人身份都沒有的存在,治安局才懶得理會亡靈的罪責,被送到那裡去只有兩種結果,被打死,丟進垃圾桶,或者被玩死,丟進垃圾桶。”
就在這緊張的時刻,一個渾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衆多人體炸彈立刻面帶崇敬的鞠躬行禮。
他們拔掉了手中引爆器的引線,一副生怕傷到他的樣子。
張嵐回頭看去,走來的老人擁有180公分的魁梧身軀,沒有穿上衣,只是圍了一個橡膠圍裙,套鞋工裝褲的打扮,讓一身古銅色的肌肉展現在外。
除了那一頭扎着小辮子的白髮暴露了年齡,很難將這個肌肉怪物,和過百歲的年齡聯繫在一起。
當然,最特別的是邪鬼那兩片八字鬍,還有那雙金屬攝像頭一樣的眼睛。沒錯,邪鬼也是機械義體融合人,而且擁有的是和張嵐同級別的S級機械義體——通靈眼。
這是一種功能性特別明顯的義體,使得裝備者可以看到細胞級單位的微小景象,自然也能看清張嵐那張傲慢的臉。
“邪鬼爺!我是小鶯子!還記得我嗎?就是過去和老爸夜神送獵物來的!”夜鶯看到邪鬼,連忙放下了手中的逐日弓,上前套近乎。
“小鶯子啊?我們好多年沒見啦!我還以爲你死了呢?不錯不錯,都長成大姑娘啦!這事業線,恩恩,也大啦!哈哈哈哈!”邪鬼豪邁狂笑道,“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是你男人嗎?”
“邪鬼爺!哪有男人願意要我這種野丫頭?”夜鶯就像遇見了自己的親爺爺一般,臉上掛着小女孩的天真爛漫笑容。
“邪鬼先生你好,我叫張嵐,貪狼營嵐夜隊隊長,現任逍遙城三級武官,五十夫長。”張嵐放下了昏迷大漢的腳踝,轉身禮貌自報家門道。
“張嵐?哦,就是最近很火的那個小子,救了伊麗安王妃,安樂閣的座上賓,最近在勾搭羿方神槍的外來者。”邪鬼那靈敏的消息,猶如滿城都是他的耳目一般,“聽說你把貪狼營的軍統貪無厭,打得幾天都不能自己上廁所,不錯,有種!”
“邪鬼先生說笑了,貪無厭大人是自己跌倒摔傷,與我何干?”張嵐輕描淡寫的否認。
“真小心,衆人都知道我和洪伯是拜把子的兄弟,你以爲我會去幹打人報告的齷齪事嗎?”邪鬼喝出一口濃痰吐在了地上,“聽好了,現在的逍遙王蒼天就是一個傻逼二代,他爹蠢得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而他就是個智商負數的奶娃,看見王妃走不動路,現在你還有顧慮嗎?”
“邪鬼爺真是性情中人,晚輩佩服。”張嵐拱拳道。
“佩服什麼?一個生活在這種鬼地方的老頭子,只不過說了兩句狠話就能讓你開始拍馬屁了嗎?你要是隻有這麼點能耐,我的看門夥計算是白捱打了。”邪鬼的脾氣捉摸不定,笑掛嘴邊,但喜怒無常。
“邪鬼爺,我來,想做比交易。”張嵐也不再兜圈子,從懷裡掏出一個赤油蟒的黑鱗丟給邪鬼。
邪鬼接過鱗片,高舉過頭,兩隻通靈眼吱吱嘎嘎調整着焦距,幾秒就將這異獸材料分析了個透徹。
“好東西,S級異獸的鱗片,最科學的骨制層結構,比同等厚度的特製裝甲板韌性強3倍,重量卻只有裝甲板的三分之一,上等的戰甲素材,不是人類可以造出來的東西。”
“我還有一車。”張嵐點點頭,鑫臭蟲立刻明白,上車拉下開關,貨櫃側翻,將數十萬片的黑鱗全給傾倒在了門口的馬路上。
這些材料可比錢更值錢,隨便拿走一片,都夠一個墮落街的難民最少吃上3天飽飯,但是衆多的難民卻連手都不伸一下,顯然在邪鬼面前,墮落街並不是想象的那麼墮落。
“你發了,好了,現在拖走吧。”邪鬼表現完了自己全部的興趣,將手上的鱗片也丟回到張嵐手裡。
“我聽說你是逍遙城最好的工匠,我需要你的幫忙,這就是一筆交易,你報價吧,我絕不還價。”張嵐懂規矩,只是不懂爲什麼邪鬼態度堅決。
“我的報價?你辦不到,從何還起?我想蒼天死,想逍遙城不再是蒼家的天下,你辦得到嗎?”邪鬼的眼睛對焦道。
“如果我說,我能呢?”張嵐也是無比嚴肅道。
“不,別以爲耷拉着開膛手,自認是半神族就不知黑雲有多厚了。這些年,太多人想反了,可沒有一個成功過,他們不光死了,全家活口連一條寵物狗也沒留下,知道爲什麼嗎?因爲在逍遙城,內有洪伯,外有烈日,他們哪一個,都能用手指頭捏死你,省省吧。”邪鬼揮手作罷。
“張嵐生來無父無母無兄無弟,也不喜歡養狗,就算殺我全家,死的也不過在下一人。而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真不怎麼怕死。選逍遙城,不是爲了來逍遙,而是希望可以幹一番大事。”張嵐不爲所動。
“小子,你敢造反?有點意思。”舔舐着嘴脣,邪鬼又是咧嘴笑了起來,那雙攝像頭般的通靈眼,彷彿能看穿張嵐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