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綺羅正躺在搖椅上面,愜意地享受着夜晚的幽靜時光,忽然感受到外面一股強大的力量降臨,倏地睜開眼睛,目中精光閃過。
嶽綺羅從房間之中走出來,來到院中,只看到一個身影在黑夜下背對着自己。
“師尊。”嶽綺羅一見到背影,立刻就認出了這是葉易,無比欣喜地迎了上來。
只是在葉易身後兩三步的時候,嶽綺羅突然停下來,因爲她看到庭院假山邊還倚着一道身影,正抱着雙手,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正是那天在街上遇到的女子。
現在看到她和師尊一起出現,嶽綺羅確定她肯定是和自己孃親來自同一個地方的。
想到這裡,嶽綺羅心中忽然有些置氣,自己的孃親化成武器,結果師尊過了這麼一些年,竟然又重新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怎麼了?”葉易見嶽綺羅剛還一欣喜,結果突然間臉色就僵住了,不禁納悶地問。
“師尊真是好福氣啊。”嶽綺羅有些陰陽怪氣地噎着葉易。
葉易瞬間老臉一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綺羅,乖呀,給你一封紅包。”翡翠往嶽綺羅的身邊走了一步,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個紅包,直接將軍。
“你……”嶽綺羅看着翡翠,氣得牙癢癢,但是葉易在,又不好說一些太過的事情。
葉易覺得要是把這兩個小魔女單獨放到一起,一定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局面。
不過要是打起來可就不好了。
”好了,都別鬧了。“葉易看了看兩人,道,“綺羅,要跟師尊一起走嗎?”
“走,去哪裡?回孃親的故鄉嗎?孃親她呢?”嶽綺羅連珠炮式地問。
葉易微微搖了搖頭。
“師尊,我不跟你走了。”嶽綺羅的神情有些暗淡,雖然心裡面早有了這個料想,但是真的聽師尊這麼說,還是很難過。
“決定了?”葉易再次確定地問。
“是。”嶽綺羅點了點頭。
世上只有孃親好,沒孃的孩子像根草。
“也好,等我處理完了另外的事情再來接你。”葉易想了想,現在帶着綺羅走還是有些危險的,不如就讓她先留在這裡。
從嶽綺羅住的地方離開,翡翠挽着葉易的手臂,好奇地問:“真的就見一面嗎?不帶着她一起走。”
“還是讓她先留在這裡吧,反正憑藉她的本事,也沒什麼人能夠傷害得了她,畢竟這可是我的愛徒啊。”
“是哦,了不起哦,我的大宗主。”翡翠用着俏皮的語氣說道。
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街道之中。
一道高亢的啼鳴響徹寰宇,昏暗的夜空一下子被映得通紅一片。
無心心中一驚,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這聲音,來自靈魂深處的一種熟悉感,彷彿在無盡地歲月前就響徹在耳邊過。
一片火光的城市,倒塌的塑像,肆虐的恐怖生物,漫天的灰霧,搖曳的白花,一幕幕場景在無心的腦海中浮光掠影般閃過。
一個渾身沐浴在火光之中的龐然大物在天空之中撲閃着翅膀,所過之處,所有的生靈感受着它的威嚴,全都五體投地。
“無心,那是什麼啊?那麼大隻。”蘇桃緊緊抓着無心的手臂,心中很是害怕地問道。
“禁忌之王——光之創造。”無心脫口而出。
“禁忌之王?光之創造?”白琉璃疑惑地看着無心,“你怎麼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知道的,但是我就是知道。”無心有些繞口地說。
光之創造巨大的身體停留在嶽綺羅所在公館的上方,火焰燒紅了整片天空。
嶽綺羅看着這尊龐然大物,感受着它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手不由地戰慄了起來。
當年在那地下城遺蹟之中,也出現過一尊差不多的生物,渾身被火焰包裹着,只不過那一尊通體通紅,和麪前這尊不是同一個種族。
看着火焰之中的三隻爪子,嶽綺羅大概知道它是什麼來歷,傳說之中的太陽神鳥,三足金烏。
一道溫和的光芒撒下,籠罩在嶽綺羅的身邊,驅散着光之創造帶給她的威壓。
吳選一的身影顯現在嶽綺羅的身前。
“孃親。”嶽綺羅登時驚呼道,無比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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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羅。”吳選一朝嶽綺羅敞開了懷抱。
嶽綺羅飛快地跑上前,撲進了吳選一的懷中:“孃親,我好想你啊。”
“孃親也想你啊,我的小寶貝。”吳選一拍了拍嶽綺羅的後輩,又看着嶽綺羅的小臉蛋,眼眶有些溼潤。
這可是真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親手帶大的孩子,雖說不是自己親生的,但是濃濃的親情卻是做不了假。
“真好。”吳選一摸了摸嶽綺羅的腦袋,看到她還和以前一樣,自己也就放心了。
“孃親,不久之前師尊來過這裡。”嶽綺羅說道。
“他讓你跟他走?”吳選一皺了皺眉頭道。
“嗯,是的。”嶽綺羅抱着吳選一不撒手,點了點頭。
“那你怎麼沒有跟你師尊一起走啊,你不一直非常崇拜你的師尊嘛。”吳選一颳了一下嶽綺羅的瓊鼻問。
“因爲孃親不在,我想要等孃親來找我,我就知道孃親一定會來的。”嶽綺羅幸福地笑着。
“山支,看到沒,不愧是我帶大的孩子。”吳選一朝天空之中的火球望了一眼,得意地道。
“是,你了不起。”山支敷衍着。
“走吧,跟孃親一起。”吳選一拉着嶽綺羅的手道。
“嗯。”嶽綺羅欣然點了點頭,“不過孃親,還得多帶上一個人。”
“張顯宗?”吳選一看着嶽綺羅猜測着。
“是的。”嶽綺羅吐了吐舌頭可愛的道。
“可以。”
光之創造沖天而起,在無數道目光的驚歎之中,消失於天際。
這件事情引發了很久的輿論關注,一時之間成了人們茶餘飯後不可避免的談論,很多人都在傳聞,這是神降臨了。
只是隨着戰事的焦灼,這種縹緲無蹤的軼事也逐漸淡了下來。
時間漸漸過去,無心終於幫蘇桃聯繫到了她的哥哥,準備送蘇桃離開宛如孤島一般的上海。
臨行之前,餘慶裡的鄉鄰們前來送行,蘇桃和無心戀戀不捨地離開這裡。
趕到碼頭,無心以擔心走散爲由讓蘇桃拿好船票,閘門一開,遊客蜂擁而進,蘇桃急忙緊緊抱住無心,無心讓她拿好自己的行李,這樣即使走散也不害怕。
原來無心只弄到一張船票,根本沒有自己的。
蘇桃看着無心孤零零地留在碼頭,傷心欲絕。
看着蘇桃離開,無心很是傷感,白琉璃告訴無心,其實自己本來可以幫他弄到船票的,再不濟也可以讓蘇桃留在上海。
無心告訴白琉璃,自己不想看着蘇桃過得這樣潦倒,爲了她的未來,自己也要狠下心來讓蘇桃離開上海到美國去發展,這樣至少可以得到自由。
無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家的,他到蘇桃家中挖出那罈女兒紅,彷彿又回到了和蘇桃在一起的幸福時光。
然而這畢竟短暫,爲了更長久地保留自己的回憶,無心把這壇酒鄭重地埋在地下,也許這樣就多了一份念想與希望。
在顧基的玩笑聲中,兩個人一個鬼再次踏上了旅途。
靜靜的村莊飄着白的雪
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
白樺樹刻着那兩個名字
他們發誓相愛用盡這一生
時過經年,蘇桃再次回到蘇家老宅,在當年埋酒的地方挖出了那罈女兒紅。
蘇桃回頭,無心彷彿正站在樹下望着她笑。
雪依然在下
那村莊依然安詳
年輕的人們消失在白樺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