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對結束之後,葉易留在院中打掃着殘局,嶽綺羅神神秘秘地找上他。
“怎麼了?有事?”葉易問。
“師尊,到我的房間裡面來,我有很嚴肅的事情要問你。”嶽綺羅一本正經地道。
房間中
“我這些日子,總是會想起一些奇怪的場景,我很清楚我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但是它就是沒來由地出現在我的記憶之中,在那些場景之中,我被稱爲柳青鸞,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叫柳玄鵠,更可氣的是,無心也出現在我的回憶之中,還很親密的樣子。”嶽綺羅板着一張小臉,很是嚴肅地道。
葉易玩着嶽綺羅桌上的一個小發飾,看起來心不在焉的樣子。
“師尊,我在跟你說話呢。”嶽綺羅有些生氣地道,眉頭都擰成了八字。
“你說,我在聽,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這是你這具肉身的記憶。”葉易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嶽綺羅。
“這具肉身的記憶?師尊,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麼?”嶽綺羅瞪大着眼睛看着葉易,問。
果然師尊他知道內情。
“更準確的說,是你這尊肉身前世的記憶,一直隱藏在身體這個龐大的寶庫之中,直到最近才被激活。”葉易提點着。
“師尊,你這麼說有什麼依據?你肯定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吧,否則你不會這麼輕易下結論的。”嶽綺羅心思敏捷地道。
“知道一些些,現在可以告訴你,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畢竟這件事情和無心也有關係。”葉易提前打着預防針。
“果然,我就知道那個人就是無心那個老不死的。”嶽綺羅捏着拳頭,咬牙切齒地道。
“放鬆點,放鬆點。”葉易壓了壓手道。
這一件事情還要從唐朝末年說起。
強盛的大唐帝國已經步入黃昏,煊赫的大氏族日漸沒落。權貴與百姓都在不甘的掙扎,追求着虛妄的永生。
河東柳氏的兩姐弟進京趕考,姐姐叫柳青鸞,英武果決,弟弟叫柳玄鵠,病弱腹黑。
兩人在長安城遇到了神秘的無心,並且解決了一系列光怪陸離的事件。
之後,家族的一封奇怪來信打破了姐弟二人的長安生活,她們的母親突然病逝,幾人察覺有樣,便一同返回柳氏老家,最後得知真相原來是柳家的大公子非親生,和節度使府勾結,謀奪柳家的秘寶。
柳家的秘寶是一個玉俑,一共有五個,相傳集齊玉俑便可以打開一處封印,獲得其中神仙的長生術。
前面的這些事情,葉易都知道個大概,聽柳青鸞三言兩語帶過。
葉易真正摻和到柳青鸞的生活,還是在一行人準備進山破封之時說起。
柳家的人被節度使的兵馬控制住,無心也被白琉璃給抓住。
“不是,我說白琉璃,你得理解我,對吧,那當年你把我折磨成那樣,你說我能怎麼辦,那你又殺不了我,我只能趁你不在的時候,我就跑了。”無心被施加有封印的鎖鏈困在木樁之上,傷的有點夠嗆地對白琉璃解釋着。
“你跑就跑了唄,你幹嘛偷我的金子呀。”白琉璃沒好氣地道。
“這就是你不對了,那金子是我的。”
“那是你給我的。”
“那我給你是讓你殺了我,你沒完成我的願望,我拿走不過分吧,再說我告訴你,那錢我也沒留,我全給倩娘了,你當初把人倩娘……”
無心一提到倩娘,白琉璃就急了眼,釋放出道道綠芒,如螢火之般向無心撲過去,一觸碰到身體,這些光芒便化作利刃,在無心的身上割出了一道道的傷口。
“我錯了,我錯了。”無心立刻求饒。
白琉璃是人類和狐妖族的混血,活得時間長了便覺得有些寂寞,於是花錢找了個女人想有個自己的孩子,只要孩子,不要老婆。算是在古代開發代孕產業的第一人了。
結果人類和半妖根本就生不了孩子,竹籃打水一場空。
白琉璃深吸了一口氣,停止了法術,冷着個臉背對着無心坐了下來。
“你,把我放了唄。”無心輕輕地踢了一腳白琉璃。
“你想什麼呢?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我放的了你嗎?”白琉璃扭頭好氣又好笑地道。
“放不了。”無心喃喃地道,“不是,可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在白琉璃的臉上,有着黑色的紋路蔓延着,如羅網般。
“別提了,在那之後,我用了所有的辦法,試圖逼出我體內的黑氣,可是那黑氣就像是毒藥一樣,一點一點吞噬我的生機,我只能時時刻刻用法力與之抗衡,可就算是這樣,我的身體還是越來越弱,不過,天不亡我啊!那長明派的掌門發現封印的法陣出現了裂痕,便一路追查,終於找到了我。
他自稱長明少祖,他說我的黑氣只有長明老祖才能解除,這麼多年,他們苦於無法破除法陣,直到我製造的那一絲裂痕,他們纔看到了希望,所以長明少祖才找我合作,解除法陣,釋放老祖。”白琉璃說道。
無心一直求死,當年白琉璃爲了無心去找長明老祖,想要打開長明老祖的封印,可是隻將封印轟出了一絲裂縫,還被黑氣纏身,蠶食生機。
“可是爲什麼要找玉甬啊?難道那玉甬裡面……”
“沒錯,那玉甬裡封印着老祖的元神。”白琉璃起身,走到無心的面前,“這玉甬啊,還有四尊,這麼多年來,我和長明派到處尋找,終於集齊了,只要將這五縷元神,與法陣中封印的那一縷融合,法陣破了,老祖甦醒,我的命,自然就有救了。”
“我,我知道你還生我的氣呢,但是我得提醒你一下,這個長明派,我跟他們交過手,他們就是歪門邪道,你可千萬不要輕信他們。”無心好意地提醒着。
“輕信?上一次,我就是太輕信你了,纔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白琉璃頗有怨氣地說,“同樣的錯,我不可能犯第二次。”
“不是,我不都跟你說……啊!”
無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白琉璃又釋放出那些綠光。
“白琉璃,你別走,老白。”
看着白琉璃一甩衣袖飄然離開,無心急忙喊到,不過白琉璃卻是充耳不聞。
葉易站在過道之中,身着一身鎧甲,儼然一副士兵的打扮,雖然白琉璃佈下了結界,可是他和無心之間的話,還是一個字不落地進入了葉易耳中。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看好他,不要讓任何人進來。”白琉璃經過葉易身邊的時候,囑咐着葉易。
“是。”
白琉璃離開之後,葉易放下手中的長槍,走進了牢房裡面。
無心被鎖鏈死死地束縛住,臉上,手上,身上,到處都是傷口,鮮血淋漓的,看起來很是不好受。
“看什麼看?”無心有氣無力地罵了一句。
“看你有點慘。”葉易又摘下頭上的頭盔,放到一邊,成天頂着這麼一個玩意可真是不好受。
“好好地看你的門去,這不是你這種小嘍囉該關心的事情,小心搭上自己的性命。”無心擡眼看了下葉易。
“喝水嗎?我看你這一整天應該也沒人餵過你吧。”葉易拿起一碗水在無心的面前晃了晃。
“喝。”無心很老實地道。
自從被關在這牢裡面,就沒有喝過一滴水,白琉璃那個王八犢子也太狠心了。
葉易給無心餵了一碗水,隨後乾脆地走了出去。
“喂,你就這麼走了啊,你是誰啊?要不你先放了我。”無心喊道,覺得這個人有些奇怪,就進來喂自己喝一碗水,然後就這麼走了。
葉易搖了搖頭,沒有搭理他。
……
“這法師抓的人也不知道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成天的嚴刑拷打。”
“你都看見什麼了?”
“我沒看見,但是我聽見了,昨天我去秘牢裡面送飯,我就聽見裡面鬼哭狼嚎的,叫得那叫一個慘,聽着都瘮人。”
“是嗎?”
“當然,咱別聊這些了,水開了。”
柳青鸞正好經過廚房,聽到這些話,臉一下子就白了。
葉易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下外面柳青鸞站着的方向,嘴角浮現一絲不可查的微笑,深藏功與名。
那日節度使府的兵馬包圍了柳家,葉易正巧路過,於是便過去看了個熱鬧,結果看到了柳青鸞,和嶽綺羅竟然長得一模一樣,後來又看到了柳玄鵠,更是驚訝。
於是便暗中留了下來,想看看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柳青鸞回到房間,坐在牀邊,下巴抵在膝蓋上面,悶悶不樂地看着地面,一句話也不說。
柳玄鵠看着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要救他。”許久之後,柳青鸞擡起頭道,目光堅定。
“我們自己都是階下囚,怎麼救他?”柳玄鵠問道
“只要想想,肯定有辦法的。”
“姐,他根本就不會死,救與不救有什麼區別。”柳玄鵠一直對無心沒什麼好感,認爲他搶走了自己的姐姐。
“有區別。”柳青鸞毫不猶豫地道,“他是不會死,可是他會痛,如果不是因爲我,他也不會被囚禁於此,更不會被折磨,你讓我怎麼能不救他呢?”
“你終究還是無法割捨這段情。”柳玄鵠咳了兩下道。
“不,正是因爲我要割捨這段情,我纔要救他。”
“你這又是什麼道理?”
“只有救了他,還他自由,我們兩不相欠,才能徹底了斷。”柳青鸞說道。
“好,我尊重你的選擇,但也請你記得,對我的承諾。”
“好。”
到了晚上的時候,柳青鸞提劍來到秘牢,本來她已經做好了苦戰一番的準備,可是卻一路無人阻攔,坦坦蕩蕩地走了進來。
“無心,無心。”柳青鸞呼喚着無心。
“青鸞。”無心很是意外地看向外面。
柳青鸞一見無心,便提起裙襬,激動地跑了過來,那模樣就跟許久時間沒見自家男人的小媳婦似的。
“你別過來。”無心趕緊喝道。
他的周圍被白琉璃佈下了重重的法陣,只有身上帶着白琉璃的令牌才能夠自由出入。
然而柳青鸞卻根本顧不得許多,飛身躍到無心面前。
”有陷阱。“
安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