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桂榜飄香。
“砰!”
“砰!”
“砰!”
伴隨着三道沖天禮炮聲響,貢院門口,圍觀的人,喧鬧的人羣瞬間安靜了下來,因爲,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三聲禮炮,代表着五經魁唱名即將開始,尤其是那些自持才高又未出現在正榜之上的士子,他們都在翹首以待,期待能夠聽到自己的名字。
五經魁,是指鄉試的前五名,此乃無數讀書人畢生追求的榮耀!
楊文軒身爲禮部侍郎,本次天南行省鄉試的主考官,只見他越衆而出,向着四周道:“此次天南行省鄉試,爲國取士百人之衆,經過各方監督,確保公正無誤!”
緊接着,有李神光站出來,接着道:“我等有幸,此番能在此得見如此之多的英才亦感欣喜無比,望諸位學子,再接再厲,明年春闈,能可高中進士,魚躍龍門!”
“開榜!”
“唱經魁!”
公家辦事,都是一貫的套路,不管在哪個世界,幾乎都是一般無二,先是來上一段勉勵話語,然後方纔進入正題,由一名書吏站上前來,打開手中榜文,依次將考生名次及籍貫住址報出。
“天南行省鄉試第五名,崖州府..........韓方!”
不同於先前,唱經魁一般都是由第五名開始,而第一個唱出來的不是別人,赫然正是嶽峰的酒友...........韓胖子!
“噗!”
乍然聞得這個名字,就在一旁酒樓包廂內喝酒的嶽峰,沒忍住,直接一口老酒狂噴而出,不得不說,這個結果着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韓胖子有多少能耐,作爲酒友,他清楚的很,因此,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次韓胖子居然能夠位列經魁之末。
“難道,是他人品大爆發了,在這一次的鄉試中超水平發揮,所以取得了這樣的好成績?”
“或者..........是他一直以來,都在藏拙?”
“呵!”
“有意思的胖子...........”
嶽峰一聲輕笑,旁邊,早有侍女夏荷遞上一塊最上等的絲綢,讓他輕輕擦去了嘴角殘留的酒漬,然後施施然端起一杯美酒,一邊慢慢品嚐,一邊靜聽經魁唱榜。
“天南行省鄉試第四名,靈州府...........豐裕!”
“天南行省鄉試第三名,靖州府...........方凌!”
“天南行省鄉試第二名,錢塘府...........莫如淵!”
前面三四五名也還罷了,第二名一出,頓時間,圍觀人羣一陣騷動,很多人忍不住的爲之議論紛紛:
“亞元出來了!”
“是莫如淵!”
“果然不愧是名傳天南行省的大才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拿下了亞元!”
“昔日的莫家神童,如今終於開始走向仕途了..........”
一如其他的士子,此時此刻,莫如淵也在貢院旁邊的一座酒樓中聽經魁唱名,當他聽到自己位居第二,心中既高興又失落,高興的是此次鄉試名列第二,失落的也是此次鄉試名列第二。
第二亞元,對於別的士子來說,這或許已經算得上是夢寐以求的高名次,但對於一向自視甚高的莫如淵來說,沒能拔得頭籌,便算不得成功,因此,縱然聽着周邊之人的恭喜道賀,他也難以生出多少欣喜來。
“連素以‘才子’之名,名傳天南行省的莫如淵都只得了亞元,那麼,這次鄉試的解元會是誰?”
“是啊!究竟是哪位士子,居然能夠力壓大才子莫如淵?”
“黑馬,不管他是誰,都絕對稱得上是一匹黑馬!”
“可憐我在莫如淵的身上壓了足足一百兩黃金,買他能奪得解元,這下子我可算是虧大發了!”
“...........”
額,好吧,每一次的鄉試,其實也是一些賭場的機會,他們常常會拿各州府士子來做賭,賭某個士子中舉或不中舉,中舉了能得多少名次,都是可以賭的,就好比這一次的鄉試,因莫如淵才名廣傳,所以壓他奪得解元的人很多,不過現在看來,那些壓他奪冠的人,恐怕是要陪本了。
亞元既出,接下來就是解元,此次...........
“天南行省鄉試第一名,崖州府..........嶽峰!”
等待許久,終於等到了最後的唱名,解元不是別人,赫然正是嶽峰,名字唱傳開來的瞬間,頓時惹得在場一片譁然。
“嶽峰?莫不是那位恆峰閣的閣主嶽峰,沒有想到,他居然拿下了這次天南行省鄉試的第一名!”
“解元啊!我本以爲,他就是做生意厲害,現在看來,他的才學亦是非凡!”
“據說他在崖州府奪得了小三元呢,這一次又得了解元,已經是四元加身,早知道,我就該壓他奪冠的。”
“庸俗!”
“恆峰閣主,四元之首,如此風姿絕世!實乃我輩之楷模啊!”
在場衆人皆對嶽峰這個新科解元熱議紛紛,更有狂熱的士子向着恆峰閣飛奔而去,想要一睹四元之首的風采。
孰不知,此時此刻,新科解元嶽峰就在旁邊的一座酒樓包廂內,悠哉悠哉的享受美食,品着從韓胖子那裡搜刮來的極品美酒。
“恭喜閣主,賀喜閣主,此番鄉試大捷,奪得解元之位!”
聞得唱名,不管是包廂內侍奉的春夏秋冬四大侍女,還是行文學武兩位書童,亦或者是守在門外的風雷水火四大護衛,俱都齊齊向着嶽峰出聲道賀。
“嗯。”
嶽峰點了點頭,雖然看上去一派淡然,但是,從他那微微勾起的嘴角不難看出,此時此刻,他也是十分的欣喜。
“既已聽了唱名,也是時候該回去了,不然一會兒報錄人上門報喜卻找不到人,那可就不好了!”
嶽峰施施然起身,領着一衆侍從,出了酒樓,乘龍馬香車回到了暫居的恆峰別院。果然,就在他回來之後不久,外間大街上就有陣陣的爆竹聲傳來,而且離自己家越來越近,不用猜也知道,這正是報錄人前來的陣勢。
“閣主!閣主!”
“鄉試報錄人來了!”
“閣主中舉了!”
門口處,守門的侍從衛士見得報錄人來到,一個個的,俱都忍不住的興奮呼喊起來。作爲恆峰閣之人,他們怎麼會不知道,自家閣主對科舉的重視程度,如今中了舉,自然是一件大喜之事。
“閣主,報錄人已經來了,我們是否要去迎一迎?”
聞得呼喊,行文連忙出聲問道,雖然他心裡很不明白,以自家閣主的身份能爲,爲何如此重視科舉之事,但他作爲嶽峰的書童,只能順應嶽峰的心意做事,這是本分。
他永遠也忘不了,當年,還年幼的他因饑荒走投無路,被家人拋棄,被賣給了人牙子,是嶽峰,將他從人牙子的手中買了下來,不僅讓他有了活命的機會,更傳他武功道法,讓他的人生有了新的開始。
“走吧,去迎一迎也好。”
這或許也是原身期盼的事情吧,嶽峰應聲,帶着一衆侍從來到了恆峰別院的門口,但見門外街道上,此時已經圍滿了人,街坊們都聚到嶽峰家門口,報錄人也隨着敲鑼打鼓聲、鞭炮聲越來越近,人未至聲已達:
“報!恭喜崖州府嶽峰嶽老爺高中天南行省鄉試第一名解元!報!恭喜崖州府嶽峰嶽老爺高中天南行省鄉試第一名解元...........”
街坊們聞言,頓時一陣譁然,一個個的,俱都忍不住的議論紛紛,卻見報錄人走到恆峰別院的門前,向着嶽峰問道:“請問,這裡是崖州府嶽峰嶽老爺家府上嗎?”
“不錯。”
嶽峰點了點頭,笑着應聲道:“這裡正是嶽某的府邸!”
“啊!原來您就是嶽峰嶽老爺!”
報錄人似是沒有想到嶽峰居然如此年輕,聞得嶽峰自報家門,不由得爲之一愣,待得確認嶽峰的身份之後,連忙咧開了嘴,滿臉笑容,高聲賀道:“恭喜嶽老爺,您此番高中咱們天南行省鄉試第一名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