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找到餘將軍了嗎?”
邱莫言聞訊而來,一進門就連忙出聲問道,不是她非要大驚小怪,而是定海軍組建的時間不長,軍中將領雖然不少,但有管理能力的卻不多,餘元算得上是其中首屈一指的存在,他的失蹤,自然不是小事。
“還在找呢。”
嶽峰也感覺有些頭疼,他已經放開神識,不僅限於定海軍大營,整個泉州城都在他的神識籠罩之下,可依然沒有發現餘元的下落。
出現這種情況,一般來說,只有兩個原因:一是餘元已經不在泉州城,二則是餘元身上有什麼東西可以屏蔽他的神識感應。但無論是哪一種原因,毫無疑問,都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
“侯爺切勿煩惱,我或許能夠找到餘元將軍。”
正當嶽峰爲此大感頭疼的時候,趙吏推門而入,他言語間,臉上滿是自信笑容,顯然對這件事情早已是胸有成竹。
“喔?”嶽峰見他信心十足的模樣,不禁驚疑道:“你確定,真能找到他?”
“能與不能,一試便知。”
趙吏應聲,翻手取出一個羅盤,面朝正北而立,伴隨着他輕輕一撥弄,頓時,羅盤指針飛旋,直到片刻之後,方纔停了下來,直向一處方位。
“走!”
三人連忙動身,循着羅盤指針的指向而去,不多時,便就出了水師大營,來到了泉州城中一個不起眼的小院落前。
“進去。”
沒有任何猶豫,三人當即推門而入,然而,院落之中,卻空無一人,正當三人以爲找錯了地方的時候,卻見一個蓬頭垢面的人懷抱着一幅畫,拎着一包饅頭匆匆進來院中,與嶽峰正面撞了個正着。嶽峰自是無礙,但來人卻被撞翻在地,懷中的畫,手上的饅頭,散落的滿地都是。
“你是.........餘元?”嶽峰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個被他撞翻在地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失蹤數日的定海軍副將..........餘元。
“什麼?他是餘元!”
聞言,邱莫言也不由得爲之一愣,滿是不可思議的看向來人。
時隔數日不見,餘元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僅身體消瘦,臉上鬍子拉碴的,眉宇間,更縈繞這一股若隱若現的詭異黑氣,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要多頹廢就有多頹廢。
“畫呢?畫呢?我的畫呢?”
完全忽略了身前還有三個大活人,餘元兩眼無神,像是個瞎子一般在地上摸索着,想要尋找方纔散落在地上的那幅畫。
“畫?”
嶽峰下意識的伸手將那幅畫隔空攝來,拿在手上,可還沒等他打開一看究竟,就見對面,餘元一雙眼,已經死死的盯在他的身上,或者說,是盯在他手中的那幅古畫上,嘴裡更是在不住的唸叨着:“搶回來,把畫搶回來.........”
唸叨間,只見他一骨碌從地上翻身站了起來,蠟黃的臉上已然浮現出幾分猙獰,眼中更是透着一縷兇光,像是見到獵物的飢餓猛獸。
“餘將軍!”見狀,邱莫言連忙一聲驚呼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短短數日不見,就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搶回來,把畫搶回來.........”
然而,餘元此時此刻,顯然根本沒把邱莫言的詢問聽在耳中,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嶽峰,然後猛地向前撲出,目標直指嶽峰手中的那幅古畫。
“鬼迷心竅!”
嶽峰口中當即回之一聲冷哼,隨即,也不見他如何動作,飛撲過來的嶽峰,已然在他身前三尺開外,被一股無形無質的力量生生禁錮。
“把畫還給我!”絲毫不顧及自己的現狀,餘元保持着向前飛撲的動作,口中猙獰大罵道:“你這該死的妖人,快點把畫還給我?”
“妖人?”被自己的屬下當面罵成妖人,嶽峰不由得臉色一沉,若非考慮到這傢伙眼下情況不大對勁,他直接就給一巴掌怕死算了。
邱莫言帶着幾分擔憂向趙吏問道:“趙先生,你可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趙吏走上前來,指着嶽峰的手中的畫卷,應聲道:“如果我的猜測不錯,他極有可能是被這幅畫迷住了。”
“被這幅畫給迷住了?”
邱莫言有些難以相信,嶽峰二話不說,直接打了手中的畫卷,只見畫中一座美輪美奐的宮閣,背靠雄山而立,前有櫻花成林,閣中畫有美女,雖然身材略顯豐滿,但卻一點也不顯胖,反而更添一股美豔,傾城容顏,直可顛倒衆生。
正所謂,國色天香,可見,一個人如果美到了極點,美豔中,甚至能夠誕生出一種異香,就像是現在,香味,越來越濃,很快,就瀰漫了整個院落。
畫卷上,宮殿前,那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好似活過來一樣,她的身上,透發出一股濃烈的香味,讓人如同置身於一片盛開的花海之中,片片花瓣,飛散滿天,在半空之中飄舞,叫人心神沉醉。
“這什麼味兒?”
邱莫言忍不住的皺起眉頭,只覺得院子裡多出了一股子怪味,十分難聞,“嶽師弟,趙先生,你們有沒有聞到,這裡好像冒出了一股怪味?”
“不是好像,是根本就有。”趙吏笑着回聲應道:“這味道,來源於侯爺手中的古畫,是這幅畫散發出來的味道。”
“畫的味道?”
嶽峰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古畫,單憑肉眼倒也沒看出什麼門道,就在他準備動用神識想要探查究竟的時候,邱莫言已湊了過來。
靠近古畫,邱莫言輕吸一口氣,只覺得那味道說不出來的怪異,不能說是臭,但是聞着就是感覺心裡難受,她好奇難耐,忍不住接着問道:“畫怎麼會有味道?餘將軍到底是從哪裡搞來這麼一副邪門的鬼畫?”
嶽峰沉吟道:“應該是清剿倭寇時候得來的戰利品,至於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想來趙先生應該很清楚.........”
“不錯,我確實清楚。”
趙吏從嶽峰的手中接過古畫,狠狠地嗅了一口,方纔帶着幾分病態的滿足,笑着道:“與其說,是這幅畫散發出來的味道,倒不如說,是畫上的女人散發出來的味道,這種味道,對於男人來說,銷魂攝魄,是難以抵禦的魅惑,但對於你們女人來說,卻不算什麼。”
“畫上女人散發出來的味道?”這麼一說,邱莫言不禁更好奇了:“趙先生,這畫上的女人到底是誰?”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面對邱莫言詢問,趙吏忍不住長吟一聲,嘆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此圖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楊妃夜妝圖,畫中的女人,自然便是傳說之中的禍國紅顏.........楊玉環,嗯,也就是盛唐時期,唐明皇獨寵的那個楊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