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整座靈壽城處處紅妝,宛若一個待要出閣的姑娘,趙國瑾王身着一襲紅裝,坐下一匹高額白馬神采奕奕,率着一衆迎親隊伍踏進靈壽城內。
“哇,好英俊,好威武,不愧是大將軍”
“是啊,這簡直是我今生見過的最帥的男人了”
趙國瑾王趙毓一踏入靈壽城便贏得一衆少女芳心。
姬琉璃被衆人扶着走出琉璃殿,時至今日她已無力去想什麼了,如果說這就是身爲帝王家的女兒該承擔的責任,那她又能說什麼,不就是自己不可選擇的嫁人嗎。
琉璃殿外姬琉璃剛走出幾部便止住了步伐,她要再看一眼這個生活了15年的地方,今後或許再也見不到了吧。
議政大殿上姬琉璃第一次以一個臣女的身份拜別中山君,中山君步下王座緊緊的抓着女兒細柔的手臂將她扶起,姬琉璃滿目淚花。
“君上,吉時已到,瑾王還在外面等着呢”趙國使臣在一旁提醒道。
“使節大人何必這麼着急,總得容我們公主拜別了君上纔可啓程”中山國一朝臣反駁道。
皇宮外丈高的的紅紗幔隔出了一條寬闊的長廊直通向靈壽城外,高階下瑾王風度翩翩,看着紅紗包裹的姬琉璃雖少了素袍的淡雅卻多了一分嬌豔。只見他踏着健朗的步伐走向她,下一刻姬琉璃只覺得猛然間跌入一個寬大的臂彎間,紅紗蓋頭輕揚間她盡看到了桃林樹下那摸俊顏,還有那雙深黑似墨的睦子。姬琉璃沒想到桃林下的驚鴻一瞥竟會有這麼深的緣分,讓她驚喜交加。
趙毓抱着姬琉璃一步一步向城外而去,只覺得懷中的人兒如此柔軟、如此小巧竟與他的臂彎這麼的貼合,讓他愛不釋手;突然低頭只看到臂彎中的人兒忙將頭埋向他的胸側,紅紗掩映下仍能看到她羞紅的雙頰,趙毓嘴角輕揚低頭貼向她的耳側,溫熱的氣息劃過她的耳蝸,沉沉道:“娘子,可看夠了”
姬琉璃只羞的滿面彤紅,再不敢擡頭看他半分。
易水河畔趙毓停下前行的步伐,“報,瑾王”一士兵匆匆來報 ,“魏國七萬大軍已至太行山下,隨時準備進攻靈壽城”
“好,魏阜果既應約而來,那我們便替他打開靈壽城的城門,至於接下來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趙毓吩咐道“放信號彈,開始行動”
趙毓身後的河畔邊,一襲紅色身影猛然衝來,“你們在說什麼,什麼魏軍,你們要開始什麼行動?你們要幹什麼?”姬琉璃大聲質問着背對她的趙毓。
數秒鐘的停頓後趙毓回身,帶着暖暖的笑意走向姬琉璃“這麼關心你的夫君啊,不過這是我們男人間的事就不勞夫人費心了”說話間還不忘輕柔的將她的碎髮撥向耳後。
姬琉璃一時間竟有些迷亂,是她太沖動了嗎,這麼溫柔的男人怎麼會做出什麼殘忍的事呢,一定是她聽錯了,只是下一刻她卻發現整個靈壽城濃煙瀰漫,陣陣哀嚎聲,殺伐聲傳入她的耳中。姬琉璃推開趙毓向着來時的路子奔去,只是未走出幾步,便再次被趙毓拉入懷中,她掙扎着嘶吼着“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惡魔”她越是掙扎趙毓就越是用力將她樓的更緊。
“報,瑾王,魏軍已攻入靈壽城,魏王已在城中擺好酒席邀您同賀”姬琉璃聽着士兵向趙毓稟報戰況,赤紅的雙目卻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抓着趙毓的手指骨節泛白、瑟瑟發抖,下一刻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了。
趙毓再次抱起姬琉璃嬌弱的身子,看着她泛白的麪皮及滿面污濁的淚痕,不由得一陣心疼。迎接她的本該是一場溫馨的婚禮纔對,而他卻給了她一場殘酷的殺戮。
“使節,你親自回靈壽城代我向魏王道賀”趙毓睦色越來越沉“接下來就讓魏燕兩國慢慢去爭吧,本王還要回都成親”說完只見他翻身跨上馬背,姬琉璃嬌小的身子被他輕樓在臂彎中,策馬向趙國而去。
幾日後瑾王府張燈結綵喜氣洋洋,趙毓再次換上一身喜袍,大紅的衣料襯着他豐盛飄垂的墨發,深邃的朗目笑意沉沉。只見他闊步來到一間屋子門前,剛要邁步而入就被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喜婆攔下了腳步,只聽喜婆嬉笑道“哎呦瑾王,這纔多長時間不見就想我們新娘子了,您呀就再忍忍吧,這拜堂之前新人是不能見面的,拜了堂之後您想怎麼見就怎麼見!”說着還不忘曖昧的向裡面看上一眼。
趙毓面色竟帶幾分赤紅,嘴角不由得扯出幾分笑意故作正色道“我知道,就是過來看看”不待說完便轉身離開。
喜娘止不住的笑意掛在嘴角,直目送趙毓走遠了這才帶着爽朗的笑聲的轉身回來,“我今天算是開眼了,竟是見到我們這寒冰一樣的瑾王紅臉害羞了”
這時一個小丫頭接話道:“你這婆子盡會瞎說,我服侍瑾王這麼長時間了,連他的笑都不常見,還紅臉害羞,說的跟個姑娘似的”
“去去去,你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懂個什麼”喜婆道
“是,我那有您老人家燈紅酒綠的懂得多”只聽那丫頭陰陽怪氣的說道。
“好了,別在這磨牙了,看看夫人都準備好沒,小心誤了吉時”另一丫頭打勸道。
看着時辰確也該到了,一時衆人再無閒話,擁着姬琉璃步上正殿。
姬琉璃滿心的悲痛,這個信誓旦旦前來求婚,千里迢迢前來迎娶她的男人竟毀了她的故土家園,讓她成爲中山國的千古罪人;此刻他又在這大張旗鼓的說要還她一個盛大的婚禮,可他知道嗎,她已經不稀罕這些了,早在國破家亡的那一刻她就該死了,可是她不甘,她要讓趙毓這個罪魁禍首同她的家園同她一起而亡。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姬琉璃麻木的隨着衆人的攙扶與趙毓行完婚拜之理後便被扶入內室休。
月色越來越亮,屋外的吵鬧聲漸漸散去,姬琉璃不由得握緊手中的匕首,此刻她竟然怕極了見到趙毓,她不知道該如何將這匕首插到他的胸上,她不敢想象活生生的一個人要因她而死,不趙毓的背後背了那麼多中山國子民的性命還有她的父王,母后的血債,他本就該死。姬琉璃強迫自己拿出勇氣去面對自己的仇人,但確是那麼痛苦。
“吱呀”房門被人晃晃悠悠的推開,滿身酒氣的趙毓搖搖晃晃向姬琉璃走來,只見他眉眼清明,盡不是醉酒後的混亂無神。
姬琉璃額頭不由得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木木的呆坐在牀沿一動不動,趙毓輕輕揭起紅蓋頭,溫潤的嘴角笑意輕揚,只見他低頭在姬琉璃額前柔柔的落下一吻,下一刻便重重的摔向牀榻。
姬琉璃跌跌撞撞的站立在牀邊靜默的看着睡熟了的趙毓,臉色慘白,眼睦裡不由得泛起一層水霧,顫抖的舉起手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