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鐵柱一副我能幫你照看朋友的自信模樣,讓向羣和沈媛夫妻倆相視一笑,齊齊鬆口氣。
沈媛得知自己的丈夫要做的事情,擔心得連着幾宿沒睡好覺。
沒人會樂意自家男人安生日子不想過,非要惹禍上身吧?
明知教育界的混亂,向羣非要趟那趟渾水,這不是犯傻是什麼?
好在沈媛知道向羣有多在意他那幾個同學,不然的話,她會試圖攔着向羣不讓他冒險。
盛夏默不作聲地觀察着桌上的三個大人,她尋思着向羣找她的目的,真的就只是讓她跟他的那幾位同學打好關係而已嘛?
徐鐵柱看了眼不作聲的盛夏,給向羣遞了個眼神過去:“向羣,你是不是還有啥事沒跟夏夏說?”
“沒有。”
向羣回答得很乾脆,搞得徐鐵柱一臉便秘樣,這一根筋的傢伙!
沈媛早知她看上的男人是什麼性子,她笑着對盛夏說道:“夏夏,你向老師那幾個同學都是有真材實料的,你以後多多跟他們打交道。”
原先向羣堅持要把盛夏一道叫過來,沈媛還當他是關心盛夏高考的情況,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嘛。
向羣這人素來怕給別人惹麻煩,偏偏他特地把盛夏給叫過來了,這其中肯定有某個原因,不然他不會讓盛夏特地跑來一趟。
等晚上下班了,她一定要問問向羣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盛夏乖巧地應了下來,“好的,師母。”
側頭去看向羣,發現全程沒任何反應,只顧吃着碗裡的飯菜,盛夏悄悄地嘆了口氣,唉~
向老師這一世的運氣很好,老天爺待他不薄,讓他找到了和他十分登對的沈媛。
不然,就他這無趣、一根筋又不通人情世故的性子,妥妥的就是個光棍的命!
直到離開,盛夏還是沒聽到向羣跟她說點別的什麼事,她算是看明白了,人家向老師叫她過來,就是讓她跟他的那幾位學識豐富的同學,好好學習。
僅此而已,再沒別的了。
盛夏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她最近的神經太過緊張,想事情都習慣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這種心態,很危險啊。
徐鐵柱注意到了盛夏的低迷情緒,寬大溫熱的掌心落在她的頭頂:“你向老師就那脾氣。他特地叫過來,雖說交代你的事情很簡單,但是我想,肯定是有他的考量在裡頭。”
向羣不是那種無的放矢之人,更不是耍弄別人尋開心的傢伙,所以他那麼鄭重其事地交代盛夏,肯定是對盛夏有好處的。
盛夏點點頭,隨後表示會跟那幾位即將到來的長輩們好好學習。
徐鐵柱見狀微微一笑,“我們回去,省得你廣田爺擔心。”
轉身之後,徐鐵柱卻斂了笑容,看了眼蔚藍無雲的天際:看來這天要變了啊。
回到村裡,徐廣田果然在村口等着,看到盛夏安然無恙地回來,臉色稍霽。
“老叔。”
徐鐵柱面帶無奈地跟老爺子打招呼,他是那麼不靠譜的人嗎?
咋每次讓他帶着盛夏去鋼鐵廠,老叔總是會村口等着?
徐廣田朝他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話,越過他往盛夏那邊走過去。
徐鐵柱一陣心塞,老叔每次都是這樣,用完就丟!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老爺子好了。
盛夏努力地裝作看不到徐鐵柱哀怨的臉,笑眯眯地跟老爺子打招呼:“廣田爺。”
老爺子邊說話邊從兜裡掏出一顆糖:“誒!你過來跟我說說,你向老師都跟你說啥了?”
不管盛夏樂不樂意吃糖,老爺子直接塞到她手心裡,她不想要都不行。
這年頭,包裝的這麼精緻的糖果,是“奢侈品”吶。
盛夏捏在掌心裡,沒吃,她不愛吃糖,回頭給那些小毛孩兒當獎勵用。
徐廣田權當沒看到盛夏的小動作,他給出去的東西,後續如何使用,他是不管的。
盛夏避重就輕地說道:“廣田爺,向老師說他有三位同學,過陣子會來我們村住些日子。”
徐廣田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啥?你說的是真的嗎?他們幹啥子不待在首都?非要跑來我們這窮山溝?”
向羣那幾個同學該不會是在首都幹了壞事兒,待不下去了吧?
老爺子的表情變來變去,那張臉明顯地難看起來,沒等盛夏開口呢,徐鐵柱站出來承接炮火。
徐鐵柱簡單地解釋了下:“老叔,向羣說他的幾個同學在首都待着不安全,沒準會落得跟那個劉主任一樣的下場。”
徐廣田聽得雲裡霧裡的,一臉茫然:“你說啥玩意兒?向羣不是說了他的那些同學都是在學校當老師嗎?咋會跟那萬惡的劉主任一樣?”
徐鐵柱看了看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的村民,警告性地輕咳兩聲,“老叔,這事說來話長,咱們找個沒人的地兒,好好說道說道。”
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徐鐵柱將向羣告知他的所有情況,事無鉅細地全給說出來了。
其中,徐鐵柱特地將那幾個同學的身份背景給說了一遍。
這次要來他們向陽村的一共有三個人,他們之中有兩個家裡長輩在教育界名聲很大,還有一個是家裡做生意,生意做得很大的那種。
等聽了徐鐵柱的解釋,徐廣田皺了皺眉頭:“那他們仨來到我們村,我們這條件不好,他們要是住不慣呢?你說其中有個做生意的,你也曉得,這年頭做生意不好做。稍微不注意就會被人整,要是有人想拿他們開刀整出點事來,咱們護不住他們呢?到時候鬧出啥事兒,咱們該咋整?”
他倒不是怕受連累,他們村俱是根正面紅的貧農,個個身家清白,不怕人來調查。
問題是向羣的那三個同學,家裡有做生意的,萬一有人揪着這點來找茬,那咋辦?
徐鐵柱沉默以對,他暫時想不到辦法,別看他對着向羣拍胸脯保證,其實心裡沒多大把握。
因着前世的記憶裡,向羣因着他那幾個同學遭了牽連,盛夏心裡本來也沒底。
但是,盛夏轉念一想,向羣的命運軌跡改變了,興許他的三位同學命運也改變了呢?
盛夏笑着說道:“廣田爺,您別擔心。這船到橋頭自然直,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