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咱家滄溟剛出生時,我手忙腳亂的樣子,抱不好,連換尿布都笨手笨腳的。”丁海杏想起自己初當媽媽時,手忙腳亂的樣子,不論是孩子餓了、尿了,動不動就叫:媽,常勝。
戰常勝回憶起來一臉的笑容,寵溺地看着她道,“對哦!那時候你真笨!還不如我這個當爸爸的。”
“所以你這個爸爸跟別人不一樣。”丁海杏脣角浮現出一抹燦爛的笑意道。
“怎麼不一樣,我感覺都一樣啊!不都是當爸爸,每個孩子我都很寶貝的!”戰常勝臉上流露出慈愛地笑容道。
丁海杏食指蹭蹭鼻尖,想了想道,“我懷着滄溟的時候,就是慢慢的開始慢慢適應了自己要迎接的新身份,從生理上與心理上是同步適應的。女人天生具有愛的能力,所要終身學習的反倒是放手,或者說是超越愛。腹中胎兒,帶球走九個多月,已然是媽媽的寶貝了了。你看見我撫着腹部跟滄溟打招呼。”
“嗯嗯!”戰常勝忙不迭地點頭道,“那畫面很美,也很聖潔,第一次感覺母愛的偉大。”
丁海杏面露淺笑,溫柔說道,“當瓜熟蒂落,嬰兒呱呱墜地時,第一次見到孩子的時候開啓了相愛相殺的漫長征程。”
“相愛相殺?”戰常勝一臉迷濛地看着她問道。
“他們可是有思想、有獨立意識的小人,意見總有相左的時候,到那時可不就是相愛相殺,看誰擰得過誰了?”丁海杏一臉笑意地說道,“不過通常都是父母拗不過孩子,因爲他們就仗着我們愛他們,而爲所欲爲。”
“你這比喻還真貼切。”戰常勝聞言嘿嘿一笑道。
“別笑,到熊孩子跟你對着幹的時候,你肯定笑不出來。”丁海杏黑眸輕閃,別有深意地提醒道。
“我對咱們的孩子有信心。”戰常勝雙眸晶亮看着她自信地說道,“因爲他們有一個好媽媽。”
“別吹捧我,不靈的。熊孩子,熊孩子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熊一回,氣的你跳腳。”丁海杏笑了笑道,“或許在學業上熊,或許在工作上熊,或許在婚姻上熊……反正你和他們思想總有一次不在同一條軌道上。”
“那你還笑,好像特別期待似的。”戰常勝好笑地看着她說道。
“這就是養孩子的樂趣,與他們也要鬥智鬥勇。爲他苦,爲他累,到最後或許還落埋怨。”丁海杏輕嘆一聲道。“要不都說兒女是債,上輩子欠他們的。”
“呵呵……”戰常勝聞言點點頭笑而不語,卻深感認同。
“而父親沒有經歷這個自然孕育的過程,沒有經歷懷孕的各種不適與生產劇痛,沒有孩子得來不易的經歷,男人是很難發現自己成爲父親的。”丁海杏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尤其是戰亂時候,整個孕期都見不到孩子的爸爸,就更別提他們做爲父親的自覺了。根本就沒那概念。”
“杏兒是在控訴我,錯過國瑛的出生和成長。”戰常勝微微眯起眼睛道。
丁海杏搖頭失笑道,“你怎麼會這麼想,我說的是大部分的男人。你別對號入座,我什麼時候埋怨過你。”
“別生氣,別生氣,”戰常勝趕緊說道,“我開玩笑的,你繼續。”
“我的意思是,很少有男人在妻子懷孕時就有父親的感覺,也很少有男人在孩子降生的時候有父親的感覺,多數男人表示看見自己孩子第一眼會有:這是我孩子?很陌生的疑問;更多的男人是在孩子叫爸爸的那瞬間纔有了父親的感覺。而你們的工作性質,執行任務沒有時間,就如你吧!一去都是六年,不見到孩子就沒有當父親的自覺。甚至回來了,也沒有。或許在孩子遇到了重大事件,你被需要了,才感覺到原來父親是這麼一回事。”丁海杏目光望向他,輕輕柔柔地說道。
“我有點兒明白你的意思了?”戰常勝瞭然地點點頭道,“你的意思是母親跟孩子朝夕相處,感情自然深。而比如老劉雖然也愛自己的孩子,可是父子間的記憶和母親比起來差多了。”
“嗯哼!”丁海杏點點頭道,“生兒不如養兒親,作爲母親我現在真切的體會着這句話,在不能割捨的朝夕相處的陪伴下,血緣有時候並不能阻斷情感的投入,在日復一日的照看與養育中,並不是孩子需要母親了,而是母親需要孩子,需要那種情感與心理上的慰藉,那種被依賴的感覺,這就是母愛,可以超越一切的偉大情感。”
“所以你斷定老嫂子不會告訴孩子。”戰常勝看着她判斷道。
“嗯!”丁海杏點了點頭道,“父親和子女的關係遠比母親微妙太多。母愛如水,是撫慰,是柔順,是細雨潤物;而父愛如山,更粗糲,更彆扭,卻雄渾壯闊。”
“可是那對另外一個孩子不公平。”戰常勝有些同情那孩子道,“本該是自己的人生。”
“估計會補償他吧!”丁海杏猜測道,“捅破了對誰都沒好處,如果在孩子懵懂無知的時候發現,還能換回來。現在兩人都長大了,知道心裡想什麼呢?人的野心也是一步步的培養出來的。另一個也會不安,總之各種不適應。”
“如果異地而處是你呢!”戰常勝好奇地問道。
“我?”丁海杏指指自己道,“我可能會很自私,我都要,我不可能看着孩子受苦而無動於衷的。”
“那他家要是不同意呢?”戰常勝眉頭輕挑看着她道。
“不同意?”丁海杏眼底凝結成霜,閃着寒光道,“他們敢嗎?母親護崽子乃是天性,走極端的話,殺人放火都乾的出來,現在只是動動權勢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
戰常勝目光直視着她道,“孩子如果小沒問題,可是都這麼大了,不太好辦?”
“投鼠忌器你不會不知道意思吧!”丁海杏目光微涼道,“誰都有他的弱點。”
戰常勝明白了點點頭道,“解放。”
“嗯哼!”丁海杏看着神色如常他道,“你不會覺得我的思想太惡毒嗎?搶走人家的孩子。”
“傻瓜!”戰常勝目光溫柔地看着她說道,“護崽子我可不比你差,既然當初敢這麼做,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我或許比你更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