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長鎖坐在食堂櫥窗外角落的餐桌旁,雙手交握,緊緊地攥着,現在該怎麼辦?
同樣的招式不可能在使出第二回,海杏那麼膽小怕事,也不會在冒風險。而且在聽到爸媽說的那些話,海杏爲這個家的付出,他也不可能將人在推上死路。
娶她,他果斷的搖搖頭,走出山村才知道世界之大,天地之廣闊,他不可能再娶一個對他人生沒有任何幫助的無知的村妞兒。
短短几年不見,都成了黑煤球了,瘦的跟麻桿一樣,皮膚糙的跟苦樹皮似的……哪裡童雪相比,白淨漂亮。
拋開家世不說,單單相貌,是男人都知道該選誰了。
可是現在這個局該怎麼破?這邊逼婚、逼的緊啊!
都怪那個該死的混蛋,好好的交易完了不得了,幹嘛非搶啊!就是看他們鄉下泥腿子交易哪如搶來更利索呢?
“等等……”郝長鎖靈機一動,如果那人能承認他和海杏在交易,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不行!他被抓了個現行。除非……”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海杏別怪我心狠手辣,是你們逼我的,海杏等你進去後,作爲補償我會好好照顧你爸、你媽的。
這得好好運作一下。
醫院的藥房內,穿着白大褂的童雪,將包好的藥,遞出了窗口道,“大爺,兩包藥,記得按上面說明吃藥。”
拿到手裡藥的老人爲難道,“閨女,俺不識字,咋整啊?”
“這樣啊?”童雪站起來,傾身靠近窗口面帶笑容地溫柔地說道,“大爺,你把藥給我。”
“哦!”老人將藥包遞給了童雪。
童雪拿着藥包,打開,“大爺您看,大片的一次一片,一天三次。這個藥片小,一次三片,一天三次。”
“閨女,您在說一遍。”聽的迷迷糊糊的老人又道。
童雪耐心地又說了一次,“記住了嗎大爺?大片吃的少,只吃一片,小片吃的多,三片,都是一天三次。”
“記住了,記住了,閨女。”老人接過藥包,揣進了兜裡,慢悠悠地走了。
“童雪,童雪。”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砰的一下推開門衝了進來。
“小雨,幹什麼毛毛躁躁的,讓醫生們看見又該說你了。”童雪溫柔地看着宋雨道。
宋雨揹着手,微微仰着下巴斜睨着俊俏地童雪道,“說我毛毛躁躁,我也不知道爲誰才毛毛躁躁的。”
“這話說的?我讓你橫衝直撞了。”童雪眨眨秋水般地雙眸道,手上忙活着收拾桌上的藥品,一一將它們重新擺到架子上。
“哎呀!我這是爲誰辛苦爲誰忙啊?”宋雨偷偷瞅了她一眼,故意地說道,“我還不是因爲看見……”
“看見誰了?”童雪擡眼看着她道,“看見你心心念唸的人了,至於這麼毛毛躁躁的嗎?”
宋雨小臉緋紅,“說什麼呢?”嗔怪地看着她道,“我看見你家那位了。”
“你沒看錯吧?”童雪急切地轉過身來看着她道。
“絕對沒認錯,他還跟你媽說話來着。”宋雨拍着胸脯保證道。
“他來醫院幹什麼?”童雪滿臉疑惑道,伸手緊抓着她的胳膊道,“他是不是生病了嗎?”
“沒有,人好着呢!我看着他好像向食堂那邊走了。”宋雨說道,接着調侃道,“嘖嘖……現在不知道誰這般着急上火的。”
顧不上好友的打趣,“這交給你了。”空氣中只留下童雪溫婉的聲音。
宋雨看着好友急匆匆離去,自言自語地嘀咕道,“還說我呢?”輕笑着搖頭道,“看來我們醫院這朵高冷之花真是被他這泥腿子給摘下來了。真不知道郝長鎖有什麼好?有那麼多家世不錯的追求者,怎麼就看上他了。無法理解啊!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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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雪興沖沖地跑到了食堂,就看見郝長鎖坐在角落裡,她抿嘴一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啪……”拍了一下郝長鎖的肩頭。
“嗬……”郝長鎖抓着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身手利索的使出一招擒拿手,將童雪反剪着手臂給摁在了餐桌上。
“疼,疼……”童雪吃痛地喊了起來。
“是你?”郝長鎖立馬放開了她,“童雪,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童雪站起來揉揉自己的胳膊,嬌嗔道,“你這手勁兒可真大,看手腕都紅了。”伸了下胳膊白皙的手腕紅了圈。
郝長鎖慌亂地說道,“對不起,我真不知道是你。”看着她白淨的精緻的小臉道,“要不你打我吧!”
“噗嗤……”童雪笑了起來道,“看在你警惕性高的份上,原諒你了。”
郝長鎖看着柳眉鳳眼的她笑容燦爛的如三月桃花綻放,美不勝收,一時間看癡了。
“呆子,看什麼呢?”童雪雙頰緋紅地嬌羞地說道。
“哦!”郝長鎖回過神兒來,趕緊將凳子擺好道,“童雪,坐。”
看着童雪坐下,郝長鎖也跟着她坐了下來,只不過,中間隔了一個凳子的距離。
童雪拍拍凳子道,“坐過來嗎?”
“這樣讓人看見了不好。”郝長鎖靦腆地說道。
“又不是飯點兒,沒人。”童雪戲弄地看着他道,“怎麼大庭廣衆之下,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這一回輪到郝長鎖雙頰泛起一抹紅暈道,“我們這樣也能說話。”
童雪就喜歡捉弄他,喜歡看他紅着臉手足無措的樣子,真是比她這個女孩家還愛害羞。
“正值工作時間,你這樣擅自離崗可不好。”郝長鎖看着她溫聲說道。
他醇厚磁性地嗓音敲擊着童雪耳膜,心下微微一顫,“我這不是聽小雨說你在醫院,還以爲你生病了。”
“我沒事,是戰友生病了,我來探望一下。不是什麼大病,就是訓練的時候,餓暈了。這不來做個病號飯,補充一下營養。”郝長鎖簡明扼要地說道,隱瞞了老家來人的事情,到現在都沒說在老家有對象的事情。
“訓練暈了。”童雪聞言立馬看着他道,“你怎麼樣?營養跟得上嗎?每天大體力的訓練,我的糧票用不完,我……”
“不用,不用,我的夠吃。”郝長鎖婉拒道,“我這樣私底下吃小竈不好。”
“你呀!死要面子活受罪,你那身子板熬的住。”童雪噘着嘴道,看着死也不要她糧票的樣子,輕輕嘆口氣,無奈地說道,“好了,好了,不影響你們同甘共苦,破壞你們的官兵團結了。死心眼兒的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