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安這樣那樣地猜了好半天,正糾結要不要再問問,沈閱海卻已經緩過來了,不用她糾結要怎麼開口問就趴在她耳邊低低地給她解惑。
“我上次去幫你拿衣服,只是數了數件數,沒好意思細看那些衣服到底是什麼樣子,更不知道你穿上是什麼樣。等我們結婚以後,你每一件都穿上給我看看,好不好?”
周小安覺得她肯定全身都紅透了……她怎麼就這麼腦殘,要跟他討論這樣的話題呢……
要論臉皮厚,她根本就不是對手嘛!
她只能趕緊轉移話題,“那,那個小姑娘,後來怎麼樣了?她治好你的病,陪你待了幾天,她叫什麼名字?”
沈閱海親親周小安已經紅透的大耳朵,被她這麼一打岔,剛剛眼底深處壓得沉沉的擔憂恐懼消散了不少,又有了逗她的興致。
“糖糖,我們結婚的時候你穿那套黑色的好不好?你皮膚又白又嫩,我每次都不敢用力碰,總覺得一用力就能揉出水來……你要是穿上那套黑色的,一定特別好看。”
周小安恨不得咬他一口,臉紅得幾乎要滴血,“你不是沒看清楚嗎?!騙子!流氓!”
沈閱海把她舉起來,跟她額頭抵着額頭,低沉的聲音裡帶着成年男人特有的磁性,“小傻瓜!當時是沒敢看清楚,也沒敢想,我那時候是你小叔啊!後來我是你男朋友了。”
周小安被他無比-曖-昧-的語氣一暗示,馬上聽明白了,當時他沒敢細看也沒敢細想,後來做他男朋友了,他就腦補上了!說不定腦補了一些什麼兒童不宜的內容呢!
周小安情急之下捂住他的眼睛,“不許看,不許想!”
可人已經被沈閱海高高地舉起來,一下吻住。
可能是剛纔的話題太讓人浮想聯翩,這個吻也要比平時更讓人心潮澎湃。
周小安被放開時已經滿眼朦朧面若桃花,軟得春水一樣,再沒一點力氣去琢磨沈閱海到底想了什麼了。
沈閱海卻不敢再逗她,也不敢再吻她了。昨天晚上就差點激動之下越過自己設定的底線,今天心潮起伏,自制力更是薄弱,更不敢再隨意碰她了。
他趕緊接着講他的那個夢。
“小女孩兒陪了我好幾天,病好以後我查了黃曆,一共是七天,那七天一句話都沒說過,而且我也碰不到她。”
“碰不到她?”
“是,我碰不到她,伸手去拉她,明明她就在那裡,我卻穿過她的身體,手上什麼都碰不到。”
沈閱海苦笑了一下,“不知道她能不能碰到我,可能是可以的,她可以拿東西給我呢。不過她不肯碰我,一直都不肯碰我。”
“她好像怕人,也怕跟人說話,沒人看着她的時候自己玩兒得可高興了,我要是叫她,她就會跑遠一點,或者直接消失。”
“我好點的時候用麥稈兒給她編過很多小東西,她很喜歡,可拿在手裡玩一會兒就會琢磨着拆了看看,拆成一堆麥稈兒又偷偷給我送回來。我就故意裝作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等着她跟我說話,可是自始至終,我用什麼辦法都沒能讓她開口。”
“不過她很慷慨,除了給我帶藥,還給我帶各種好吃的,最多的是糖果,她好像特別喜歡吃一種果汁做的軟糖,裝在一個硬紙筒裡,倒出來一顆一顆吃得特別認真。她身上也總是有那種糖的味道,有時候我裝作睡着了,她會湊得很近來看我,我能清楚地聞到她呼吸裡都是甜甜的糖果味道。”
沈閱海說到這裡,忍不住低頭湊近周小安,重重地在她脣上親了一口,在她的脣邊深吸一口氣,眼底都是滿足的笑意。
周小安沒注意他這些動作,她的心裡已經可以用驚濤駭浪來形容了。她從小就喜歡吃的那種瑞士果汁軟糖,就是用復古的硬紙筒裝着的,而且她一直都最喜歡吃橘子味兒的。
難道那個小女孩兒真的是她嗎?可爲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沈閱海把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得仔仔細細,卻一句都不問,接着說他要說的事。
“那次生病,小時候所有人都說是我命硬,其實我一開始就清楚,如果不是大哥要把我留下,我肯定就被扒光了衣服扔出去凍死了。可如果沒遇上那個小女孩兒,就是請了郎中我也得病死。她來的時候我已經吃了好幾頓藥了,一點用都沒有,高燒越來越嚴重,馬上就要燒死了。”
“小女孩兒給我吃了奇怪的藥片,給我糖果、餅乾,還有牛奶和好吃的肉餅。對了,她除了愛吃糖,就是特別愛吃肉,那些天給我帶了好多肉,甚至還有整隻的豬蹄和雞,滷雞腿、滷蛋還有特別好吃的牛排。真是好奇怪,她那麼小,是怎麼弄到那麼多肉的呢?”
“當然,我也不能白吃她的肉,我要負責把她不喜歡的東西吃掉。每次吃肉之前都要先吃一小堆蔬菜和水果,肯定是她吃剩下的!”
說起這個小女孩兒,沈閱海的語氣裡都是寵溺和溫柔,好像那個肉嘟嘟的漂亮小傢伙就在眼前一樣。
那些天他一直在偷偷觀察着她,把她的一舉一動都記得清清楚楚,後來她離開的時候,她皺一皺眉頭他就知道她是遇到困難拆不開玩具了,還是覺得無聊想換一個玩兒法了。
“後來我病好了,她也走了,我很長時間不敢出門,就怕她來了找不到我,卻一直都沒等到她。”
周小安在心裡長長鬆了一口氣,沒等到挺好,真的挺好。萬一跟他接觸多了,以他的能力,肯定能發現很多蛛絲馬跡,自己就徹底暴露了。
雖然一點記憶都沒有,可沈閱海描述的個小女孩兒從長相到口味、習慣,跟她小時候一模一樣!
如果他懷疑那是她,她該怎麼辦?
還是稀裡糊塗的過去的好!
沈閱海看着她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眼眸深處閃過一道暗光,忽然就又加了一句,“後來我去木匠鋪當學徒,她又來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