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讓韓德芙幫着她把韓德行的衣服掀開,她自己不好意思掀,韓德芙動作很快,拿匕在衣服上一劃,猙獰的傷口就全露出來了,皮肉都翻了出來,因爲失血過多,有些肉都成了死灰的顏色,看着就像是擱時間長了的豬肉一般。
韓德芙的眼淚又流下來了,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自責道:“狼本來是要咬我的,臭德行幫我擋着了,他真是傻得沒藥救了,自己那麼怕疼還來幫我擋,我比他厲害嘛,哪裡就要他擋了?”
沈嬌懶得再聽這姑娘抱怨了,準備給韓德行上藥,韓齊修走了過來,接過金瘡藥掩住她的眼睛:“這裡髒,嬌嬌別看!”
“嗯!”
沈嬌其實一點都不怕的,不過只是一些血而已,前世她見得多了,也早已習慣了這些血腥味兒,並不覺得有什麼。
不過她並不想反抗韓齊修,她喜歡這種時刻被人呵護的感覺,再者她也確實挺嫌棄韓德行身上那些血,不想弄髒了手!
“德爲快放我下來!”
上面傳來齊華民的叫聲,大家此刻才記起尚掛在樹上的這位仁兄,正手舞足蹈地在樹上叫着,狼狽不堪。
韓齊修沒搭理他,低着頭爲韓德行上藥,韓德爲只得自己起身跑到樹下,呸呸了幾聲,嗖嗖地爬了上去,纔剛爬到齊華民身邊,準備把他弄下去時,掛着齊華民的樹枝竟‘卡嚓’一聲斷了。
齊華民理所當然地迎面撲向大地母親的懷抱,摔了個狗啃泥,毫無形象可言。
韓齊修極快地收回了手,繼續爲韓德行上藥,出手並不溫柔,很快就將這胖子弄醒了,疼得齜牙咧嘴冷汗直流。
“修小叔,要不讓德芙給我上藥吧?您陪沈妹妹一邊歇着嘛!”韓德行吸着冷氣說好話,再讓韓齊修弄下去,他這條小命也快完了!
韓齊修冷冷地看着他,看得後背心直涼,呼吸急促,心跳加,心一橫,從地上摸了截樹枝,往嘴裡一塞,閉上眼壯烈道:“修小叔,來吧!”
沈嬌看得好笑,這敢情是要上斷頭臺嘛!
齊華民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身上的灰都被拍打幹淨了,又恢復成了翩翩公子模樣,只是左衣袖上有一片暗紅,看起來像是血跡。
“齊大哥也受傷了嗎?”沈嬌關心問道。
怎麼說也有半師之誼嘛!
齊華民面上帶着自責,愧疚道:“無妨,只是小傷,今日之事都怪我,若非我身上的血跡引來了狼,德行也就不會受傷了。”
韓德爲從樹上爬了下來,聞言便道:“華民不必自責,你又不是有意要受傷的,而且這狼也挺奇怪的,怎麼跑出界了?”
韓齊修冷冷道:“狼並沒有出界,是你們越界了。”
韓德爲驚得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道:“怎麼可能?我都有看過,樹上都沒有綁紅帶子,不是禁區嘛!”
韓德行也跟着點頭:“沒錯,我和德爲都仔細看過了,沒現紅帶子。”
韓齊修將手上的藥交給韓德芙,起身走到筐裡拿出野兔和野雞,朝還警惕看着他們的兩隻狼扔了過去,冷聲道:“這是過路費,我們立馬就走,告罪!”
兩隻狼與韓齊修對視着,一人二狼,此刻他們身上的氣息竟驚人的相似,沈嬌看得呆住了,小嘴張得大大的。
“嗚嗚”
最後還是兩隻狼先做出退讓,分別叼起一隻獵物,似幽靈般鑽進了山林中,很快便不見蹤影。
“趕緊離開這裡!”韓齊修衝韓德爲他們命令道。
韓德爲怔了怔,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走到豬兄弟身邊,將他往身上一掛,揹着韓德行就走,只是步伐有些艱難。
“哎喲媽呀,韓德行你回去後就給我減肥,你都快把老子的腰壓斷了!”
韓德爲累得氣喘吁吁,舉步維艱,但到底還是咬牙扛着兄弟,沒把他給甩下去。
韓德行在上面也不好受啊,疼得冷汗直冒,眼睛都被汗水糊了。
“韓備爲你特媽地瘦得身上全是排骨,正頂在老子的傷口上,疼死老子了!”
艱難地說出這句話,小胖子韓德行光榮地再次暈死過去,似死屍一樣掛在韓德爲背上,韓德爲踉蹌了幾步,差點就倒在地上了。
“好了,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
韓齊修的聲音響起,韓德爲猶如聽見了天籟之音,將背上的韓德行隨手一甩,自己也倒在地上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