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當他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旁的凌飛和蔣平,他們二人因爲擔心他的安危,特意來到了這裡,爲的是能親眼看到白雲飛,能讓白雲飛知道,他們兩個人都已經無事了。
白雲飛感覺到臉上的刺癢,笑着問了一句:“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蓮兒坐在他的牀邊,看到他醒來,她是最高興的人,本來想緊緊地抱住他,告訴他這些天她有多麼的擔心,又礙於在場這麼多人,終究忍住,只是含笑看着白雲飛說道:“我的師父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是最美的人。”
若華溫柔的看着他,輕聲說道:“醒過來就好,我去找郎中,讓他過來給你檢查檢查,看看現在到底如何了。”
這幾天她和蓮兒是最最辛苦的人,擔心他們不會醒過來,每時每刻都在擔驚受怕中,直到此時,他們緊繃的神經才鬆開,就連歡喜都來得晚了些。
凌飛一把將她拉住:“還是讓下人去吧。這些天,你跟蓮兒也辛苦了,你們好好休息休息。這幾天風平浪靜,可是誰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情況呢?只有養足了精神,我們才能更好的對敵不是?”
若華點了點頭,俯身跟白雲飛說道:“雲飛,你好生休息,剛醒過來,不要說太多的話,我也回房眯一會兒。”
看着若華黑黑的眼眶和凌飛深切的關心,他就已經明白了這幾天定然苦了這個女子。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去吧,等到我好起來的時候,我們在煮酒賞梅。”
若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這間房屋。
秋日初上,登高遠望,望不盡長江滾滾天際流。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白髮漁樵江渚上,觀看秋月春風。
在這秋高氣爽的天氣,能夠有三五好友相伴,一同登高遠望,也算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若華看着腳下滾滾而逝長江水,這般壯闊的景象,怪不得古來總是有人要寫盡長江呢!
“聽說,沿着這條江一直走就能回到金陵。不如我們就此分別吧!”若華擡起頭來,認真的看着白雲飛和凌飛說道。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既然如此,我們就此別過,等到來年有時間,我們再到金陵,也許是北京去找你。”白雲飛瀟灑的笑笑,看了看蓮兒,低聲說道:“我們走!”
江湖兒女永遠如此,沒有太多分別的傷感,瀟灑的似乎是從來不曾出現一般。
凌飛笑着說道:“我真不知道老白竟然還有這麼傷感的時候,想來他也不捨得你。他還說,想跟你煮酒看梅,看來今年是不能夠了。那張俊俏的臉如果能得到他師父的醫治,定然會完好如初的。”
若華看着他,笑了笑:“我並不認爲他很傷感,反倒覺得他挺瀟灑的。”
“那是因爲你並不瞭解他,如果你真的瞭解他的話,就知道現在是他最最傷感的時候。算了,不要說他了,今天我們就坐船回金陵吧。”
“也好,反正沿途的景色很美的,等到回了金陵,你就要離開了吧?”若華現在有着很矛盾的心理,一方面,她不希望他離開,但是另外一方面,她卻希望他能夠留下來。
想到了金陵,又想到了那個男子。他千里迢迢來這裡,竟然會發那麼大的火離開了,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如何了。
到底還是不能釋懷的,對於那個男子,對於他們之間發生的那些事情,她始終都不能釋懷。
看到她看着江水走神,凌飛苦澀一笑:“怎麼了?有什麼事麼?”
若華搖了搖頭,笑着說道:“不如今天我們僱船就往金陵去。”像到那個男子的時候就想快一點見到他,否則就會不踏實。
枕着波濤,看着天上的繁星,靜謐的夜空下,一雙人並排躺着卻不言語,只聽到周圍的蟲鳴,和波濤陣陣。
像是大自然的樂曲一般,很容易讓人如睡,也很容易讓人失眠。
她轉頭,看着身旁也睜着眼睛的凌飛,感覺有話想要對他說,卻又說不出口。
星星一閃一閃,似乎在訴說着它自己的故事和自己的孤獨一樣。有水的氣息撲鼻而來,讓她沉浸在水的氣息中,不覺又想起了那一年,她不小心跌入池塘的那一年,他奮不顧身下去救她,那年的冬天,同樣還是他,將她救了出來,如果不是他的話,是不是她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應該是關心她的吧?否則怎麼會經過那麼長時間的跋涉來到這裡,只是爲了看看自己是不是平安呢?即便如此又能如何?他們始終不是同一路的人,他們的中間隔着太多的東西,讓她和他同樣的放不開。
凌飛的臉突然間出現在她的面前,在他快要觸到她臉頰的時候,被她躲開:“凌飛,我們之間 永遠只能是朋友,你應該知道。如果當初我有什麼讓你誤會的地方,那是我不對,但是我曾經也跟你說過,我跟你,只能是朋友。”
她的眼神鄭重,讓他不覺受了傷。明明知道她不肯給他一點愛情,但是他仍舊希冀着,相信以他的真心肯定能夠感動她,沒有想到還是不行,李鶴軒已經在她的心中生了根,發了芽,長成了參天大樹,讓他已經沒有了地方站立。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寧願呆在你的身邊,陪着你哭,看着你笑,讓你鬧,讓你撒氣,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李鶴軒,也許在你的心中只留給我朋友的位置,但是我卻不想只做你的朋友。對不起,若華,雖然我做不到,但是我仍舊想守在你的身邊。”
凌飛超乎尋常的鄭重,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隨你吧,只要不再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我們仍舊會是很好的朋友。”若華依舊枕着雙臂,看着星星,聽着江濤陣陣,她輕輕閉上了眼睛,有晶瑩的液體從其中流出。
說出這樣的一段話來,她的心中卻並沒有絲毫的快感,因爲凌飛對於她來說,也是不同尋常的男子,但是這個男子雖然不能成爲她最愛的男子,卻也已經住進了她的心中,這般的傷害他並非她所願。
對不起,凌飛,如果有來生,我願意跟你浪跡江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