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母女二人反應過來,藍容淺已經丟掉帕子,腳下從容地往樓上走去。那紅衣俊公子‘啪’的一聲甩開一把銀絲纏制的扇,風度翩翩地走到葉玉卿面前,笑出兩個深深的酒窩:“葉大小姐,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葉玉卿嘴角裂開,露出一整排白玉般的貝齒:“白公子,我最喜歡看到你了,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想看到。”
白蘇伏,太蔚白仲元之子,五年前的文武雙狀元,當時奪得雙冠時他年僅十六歲,因此又被稱爲承元國文武全才第一子。雖有驚世才華但個性懶散,死也不肯涉足官場,反而對經商很有一套。
葉玉卿與他的妹妹白依依是閨中好友,因此與白蘇伏也勉強可以說是發小。這傢伙是個自戀狂,超極臭屁,但心眼卻不壞,算是原來的葉玉卿唯一可以說得上幾句話的異性朋友了。
“是不是因爲本公子一次比一次更俊?”白蘇伏大喜,立即收了扇子哥倆兒好的靠過來。葉玉卿從他手中奪過扇子,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像他方纔那樣‘啪‘的一聲拍開,大大地給他扇着涼風,笑:“我原本以爲蘇冰清那朵綠茶婊已經很騷了,可是跟你白蘇伏一比,我才發現那娘們兒完全是小屋見大屋。你丫不止是騷,而且是一次比一次風騷,每一回看到,你都能給我驚喜。”
白蘇伏:“……”
“噗哈哈哈……”鈴音和語琪二人不給面子的捧腹大笑,大堂裡的客人也都是要笑不笑的,憋得好辛苦。這位蘇公子可不是他們能笑的人,方纔那幾位敢辱罵葉大小姐之人的下場都還擺在那兒呢!
被她扇得脖子涼嗖嗖的,白蘇伏搶回扇子,翹起蘭花指推開擱搭在他身上的女人,嗲聲道:“嘁,本公子知道,你嫉妒本公子比你長得好看,故意找藉口打擊我又不是一回兩回了。我美男不計你醜女過,哼!”
說罷騷包地撩了一下留海,甩了一下腦袋,昂着臉踢它踢它上樓去了。貌似很傲嬌,實則那張小臉蛋兒都紅得快冒煙了,分明是落荒而逃。
旁邊一位夥計捂拳悶咳了兩聲,忍住笑走到葉玉卿面前,客氣地彎身擡手道:“葉小姐,樓上請!”
葉玉卿吩咐語琪和鈴音:“你們看好,誰的笑話講得不好聽,狗嘴打爛!”
“是!”語琪和鈴音應得分外響亮,三樓大堂頓時再次鬧哄哄起來。這時被藍容淺一腳踹開透明瞭幾息時間的第一無瑟再次跳了出來,他對那跪在地上的八個人道:“你們起來,有什麼事,本王給你們做主!”
本來葉玉卿要罰不罰這些人跟他是沒什麼關係的,可是之前他已經開口保人了,若這種情況下還讓他們在他面前被懲罰,那不是說他堂堂三皇子連幾個老百姓都保不住嗎?
該死的葉玉卿,在藍容淺面前那麼好說話,說道歉就道歉,讓清理就清理,而且還不止一次的清理。卻對這些小百姓不依不撓,分明是欺軟怕硬。
他第一無瑟的面子,難不成還比不上他藍容淺嗎?
“是,多謝……”
“威武郡主之令,敢不從者,死!”那幾個人歡喜的拜謝還沒有完,就聽到那一個讓人頭髮發麻的童音再次清脆地響起,喧鬧的大堂頓時又一次死寂一片。葉玉卿上樓的腳步無停無頓,她只是抱住懷中的寶貝重重親了下,笑道:“孃的叉叉,最聰明瞭!”
沒有否認,那就是默認!
威武郡主,竟然是威武郡主!
他們這些經常在拜雲樓來去的人,誰能不知道玉玄國那位威武郡主的名號?!
據說這位威武郡主是武王夜問天唯一的孫女,因爲曾經中過劇毒,好了以後腦子就被毒燒壞了,身體總是時好時壞,記憶也時好時壞,經常一不小心就把身邊的人給忘記了。脾氣也因此變得極差,原本一個溫柔可親的姑娘家轉眼變成了個囂張霸道的女流氓,任何人膽敢招惹她都沒有好下場。
據說她殺起人來眼也不眨,滅人九族連條旺財都不會放過。她誰的面子也不給。甚至她路過時,連正宗的皇子公主都得給她讓道。她如此囂張霸道,完全不將君臣朝綱律法放在眼裡,可人家武親王有七個孫子卻獨得這一個孫女,而且這孫女還身帶劇毒隨時都可能沒命,因此就把這個孫女當成心肝寶貝一樣寵着,那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就算是捅破了天,武王和他的三個兒子三位二字並肩王以及七位郡王那也是會毫不猶豫地給她頂住。
還據說,那位玉玄國君也不知是腦門被驢踢過還是怎麼的,居然十分的寵愛這位脾氣粗暴,心狠手辣的霸王郡主,甚至公然宣旨,說是誰敢讓威武郡主不高興,就是踐踏他這玉玄皇帝的面子。
如此一來,可說整個玉玄國都是她的靠山了,因此只是短短三個月的時間,這位威武郡主的惡名就傳遍了天下,號稱天下第一郡主。
有些知道內情的,此時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葉大小姐的母親落雪郡主可不正是玉玄國武親王的獨生女兒嗎?原來不是孫女而是外孫女,葉玉卿失蹤了幾年竟是投搬到外祖家裡去了。一個沒了爹孃的外孫女,肯定會得到沒有孫女的外祖父祖母最大寵溺的。
以天下第一流氓郡主之名,你敢罵她,沒要你的命,都算是她大發慈悲了。
這會兒,那幾個出言相辱的人再不敢想能有逃脫罪責的可能了,威武郡主只是罰他們講個笑話,如此而已,他們是有多幸運,都沒有搭上性命連累九族。
而其他客人,又該有多慶幸他們的嘴巴沒有跟着犯賤,否則今天那可真是太好看了,那可是連本國皇子都得退避三尺的女煞星啊!
第一無瑟握緊拳頭,瞪着葉玉卿離開的方向,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那個臭女人竟然當真敢這麼不給他面子,而且他才知道,原來她如今背景如此強大,怪不得敢這麼囂張。
看着那幾個人乖乖地跪趴在兩個婢女面前,排着隊絞盡腦汁地想笑話。雖然沒有人敢嘲笑他一國皇子,但第一無瑟還是感覺到自己的臉被啪啪啪地扇打着,火辣辣地疼。
該死的女人,今天這樑子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