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表妹饒我
“你們母子感情真好!”蓮太妃帶着玉坤離開後,葉玉卿任第一藍帶着往他的寢殿而去,二人邊走邊聊。第一藍微笑道:“你與玉坤感情不也很好麼!”
母妃只有他一個孩子,父皇離去後,就剩他們母子相依爲命了,自然無法不好。
葉玉卿擡頭看着他,說道:“幼容,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問。”
“問吧!”
“你……”葉玉卿遲疑道,“第一夏宏對你母妃……那個,你知道的是不是?”
應該是知道的吧!否則今早聽說太后把蓮太妃召進宮了,他便也不會那麼着急的匆忙進宮了。
第一藍眼中躥過一道羞憤的殺意,他泯脣不語。葉玉卿道:“不想說就別說了。”
“沒有,只是不知該怎麼說。”
“那也別說了。”她不是好奇,只是擔心怕出什麼事而已。既然他心中都清楚,自然也該有所防備,也就不需要她多加操心了。
第一藍沉默片刻後,說道:“母妃未入宮前,曾是第一夏宏的戀人。”
葉玉卿詫異地挑眉,等着他說下去。
第一藍道:“他們原本感情很好,但第一夏宏爲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將母妃送進宮中做他的後盾。卻不料父皇與母妃竟成了忘年知己,二人之間產生了真感情。母妃因此而不再肯爲他架橋,第一夏宏對她應該是愛恨交錯,他始終認爲是母妃背叛了他,實在無恥至極。”
“但他現在已經功成名就,皇后妃子一大堆,便不該再糾纏與他有着母子名份的你母妃了。這不是害人嗎?”葉玉卿不快地擰眉,今天在涼亭裡,第一夏宏如此明目張膽地揮退宮人與一名太妃獨處,這事若是傳揚出去,蓮太妃只怕得名節不保了。
“他已經有幾年沒有糾纏過母妃了,今日也不知是發的什麼瘋。”第一藍說到這裡,又道,“我總覺得今天他有些奇怪。”
“我也覺得奇怪。”葉玉卿道,“宮裡的人說是太后心情好,賜了姑奶奶一個願望,姑奶奶便說想見我。但姑奶奶卻跟我說,她根本就沒說過這樣的話,這完全是太后的意思。而太后宮裡的宮女帶路,竟然把我帶到了涼亭那裡。第一夏宏親自喊我過去的,卻又沒有留姑奶奶。這讓我有種感覺,似乎想見我的人,是第一夏宏啊!不過又有點說不通,他若想見我,直接召我進宮就是,我雖然不見得會多賣他面子,但也不至於公然抗他的旨,落他顏面啊!”
“這麼說,他今天的確是有目的。就是不知道他想針對的是你還是我,或者說,是我們兩個。”
二人安靜地走着,思索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想到第一夏宏到底有什麼陰謀。第一藍握緊葉玉卿的手:“不想這些不痛快的事了,我們回去睡覺。”
葉玉卿臉上頓時一紅,揮手想要甩開他:“睡什麼睡?還早着呢!”
剛剛補眠纔起來沒多久,這會兒哪兒有睡意?這傢伙,分明是意有所指。
“是挺早的,那我們回去做些別的事。”第一藍壞笑着揪住她的手,往回一扯就將她拉過來撞到自己身上,微一彎身便擱住她的膝彎,一個公主抱將她抱了起來,大步往寢殿走去。
葉玉卿掙扎了兩下,沒有掙脫,便也沒有再扭捏,只是略有些窘地把臉藏進了他的肩窩裡面。
當年那一次迫不得己的不算,他們這是剛剛嘗試情滋味,短時間內自然會深陷其中,樂此不疲。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新婚燕爾吧!
梅香城被定了刑關起來後,葉玉卿在承元國的日子難得地悠閒起來。當然,這只是在別人眼裡,事實上她每天晚上都忙得不得了。
經過那麼多人的親身體驗,更多人的親眼見證,大家都知道她是不好惹的了,所以即便恨她的人再多,也沒有人敢不要命的往她跟前湊了。
如今,她哪怕是隨意地走在大街上,碰上的那些達官貴人也都會自動的退避三舍。倒是百姓們,還喜歡好奇的對她指指點點,並不見得怎麼怕她。許是那天親眼見到她教訓第一興澤與宿巍雨爲那些普通的百姓討公道,便也覺得威武郡主也不是真像傳言說的那樣兇殘,那麼討人厭的。
果然,他們圍着她打轉,議論紛紛也不見她生氣。百姓們也就越發的大膽了,但當然,也沒有人敢當着她的面說什麼難聽話。
葉玉卿白天時常無所世事地帶着玉坤在外面遊玩,藍容淺偶爾有空就陪着,沒空也讓白蘇伏跟着她們母子護着。一時間,人人都在說,拜雲樓的藍公子就是威武郡主的情人,是小世子的爹。
傳言如火如荼,葉玉卿皆不作迴應,任人揣測。
這天早上,葉玉卿一直睡到上午十點鐘,才起牀洗涮。鈴音端了水盆進來給她梳洗,並道:“夜太子一大早就來了,說是要見你。問他什麼事也不說,還在廳裡等着呢!”
葉玉卿應了一聲,鈴音她們都不知道她回報給夜月雪的禮物。利用他來讓第一無痕不痛快,也用第一無痕來打壓他的事。
所以她們當然不知道夜月雪來的目的。葉玉卿卻已經有所猜測,大概就是爲了這事來的。
前廳裡,夜月雪已經等了葉玉卿一個半時辰了。夜三宿自從知道夜月雪的厲害後,便有些不大願意跟他說話,就怕一不小心被繞進去。所以看到夜月雪來,他頓時找了個理由回自己院裡陪女兒去了,留下夜玉肅來招待他。
夜玉肅是個不愛說話的,一個半時辰,也就一開始寒喧了兩句,後來二人就是各自坐着沉默的喝茶。但奇怪的是,二人都不覺得尷尬,還很是悠然自得。
葉玉卿進門,夜月雪原本淡然的表情頓時變了,他連忙起身迎過來苦着臉哀怨地說道:“表妹,你可算出來了。”
“有事?”葉玉卿坐到桌旁,很快有人送上來各式糕點,她這是早餐還沒吃呢!
夜月雪坐到她對面,討好地笑道:“表妹,我知道錯了,你就饒了表哥一回好不好?”
葉玉卿喝了一口肉粥,擡起眼白看他,再低下頭去不理。
夜月雪再接再勵道:“表哥快被第一無痕煩死了,你幫我跟他解釋一聲,那天晚上真不是我好不好?”
大概是因爲外面傳言葉玉卿跟藍容淺怎麼怎麼的原因,最近幾天第一無痕情緒極差。
所以被他嫉恨的夜月雪就開始各種大小黴運不斷了,雖然他已經不是質子,第一無痕再不能隨便給他小鞋穿。但他若有心,總能想到辦法爲難夜月雪,給他臉色看的。
搞得夜月雪真是無限憋屈,現在最大的嫌疑人明明就不是他,第一無痕要發火應該找藍容淺吧!再不然,也應該找葉玉卿問個清楚啊!
總是纏着他,算個什麼事啊!
“你又不是沒長嘴。”葉玉卿幸災樂禍地笑道,“我只是想整你一下子,你這麼聰明,應該能很快就鎮住了場面纔是。”
自那天她說過不會再去小竹屋後,第一無痕就再也沒有來主動找過她了,大概還是想着自己拿捏住了她的軟肋,想要等着她主動示弱的。
他拿不準她現在對他什麼心情,不想再被她的冷言冷語冷臉刺傷,可是心裡又憋屈得不行,於是就把他以爲的奸十夫夜月雪,當成了發泄目標。
哪怕外面的傳言再熱鬧,他恐怕也更寧願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天,他可是親眼看見親耳聽到,她自己跟夜月雪說的那些話,她還拿出了那塊血玉爲證的。
所以,夜月雪根本不可能解釋得清。而且,他根本就無法解釋,因爲只要他一解釋,第一無痕還會覺得他敢做不敢當,睜眼說瞎話,把他當成傻子耍。
葉玉卿幾乎可以想象,夜月雪這段時間過得有多精彩。
她表示,她好想說一聲活該嘿嘿……
“你真不幫我解釋?”夜月雪瞪着眼睛,做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但因爲他臉像過於漂亮,而且似乎也並不是真的生她氣。於是,這個半真半假的做作表情,頓時無形中多了幾許的可愛成份。
葉玉卿得意地點頭,八卦道:“他是怎麼修理你的?快跟我說說,讓我開心下!”
“讓我說些我不開心的事來哄你開心,虧你說的出來。”夜月雪悲憤地從她手中搶過她剛剛拿起來的肉蛋卷,嗷嗚狠狠咬了一口。
“喂,那是我的早餐。”
“我等了你一早上,還沒吃早餐的,這歸我了。”夜月雪說着,不客氣地吃得老快。葉玉卿連忙也住了嘴,匆忙搶着吃早餐。
話說她昨晚被某人摁着嗯嗯啊啊了大半夜,起得又晚,這時候肚子早就餓了。
二人迅速地將這一份超大單人餐瓜分了個乾淨,夜月雪才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脣,說道:“表妹,你這兒廚子不錯,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要搬來你這兒吃住。”
“滾!”葉玉卿不客氣地應道。他要是搬來了,往後她怎麼跟她娃兒他爹光明正大的家裡幽會呢!
“怎麼說咱們也是一家人,你也太狠心了!”他其實也就是那樣一說,並不指望葉玉卿能答應。所以,這一聲指問也只是說說而已,並不具備什麼意義。
夜月雪道:“早上,禮部的人來行宮稟報,說宮中會在後天的桃花節夜裡辦一場宮宴,問婉玉有沒有能看得入眼的人。大約是希望我們儘快定下來,在宮宴上賜婚的,你覺得選誰比較合適?”
後天?她還沒有聽到消息,若是禮部去行宮稟報過了,應該也會來葉府的,可能是她起得晚纔沒有及時聽說吧!
葉玉卿倒了杯茶涮過口後,說道:“她不是看中了人家八王爺。”
“怎麼聽這口氣如此幽怨,表妹這是在吃醋嗎?”夜月雪調笑。他想起妹妹說過的話,要把葉玉卿與第一藍攪到一起去,借刀殺人讓承元帝收拾她。
但想的美好,現實卻不是這麼回事。實在是第一藍太過深入簡出了,想要見他一面都是難比登天,更別說給他和葉玉卿製造什麼緋聞了。
葉玉卿斜了他一眼,看白癡一樣:“你屬井的吧!”
“嗯?”什麼意思?夜月雪表示不解,葉玉卿不客氣地說道:“橫豎都是二。”
她會吃那個回回公主的醋?這真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話。
夜月雪噎住。
葉玉卿擦過嘴巴,說道:“她愛選誰選誰,反正我從不敢指望她能爲我玉玄國帶來什麼利益,不給我添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說起對手,她還真沒將夜婉玉放在眼裡,否則哪裡還能容得了她在她面前蹦噠這麼久而不收掇。
夜月雪知道她說話直,這話雖然不太中聽,但也是事實。這近一個月來,夜月雪可是把他那個只長臉蛋沒長腦殼的妹妹看透了。她總是搞不清楚真正的敵人在哪裡,他也不打算指望她了。便道:“那麼這人選,便由我決定了,可好?”
“嗯,別選白蘇伏就行了。”那傢伙跟她家那位這麼好,她可不想往後天天看着那個花癡公主礙眼。
送走了夜月雪,葉玉卿轉而去了藥房。
自從在葉玉卿這裡得到了許多他從不曾聽說過的藥理之後,毒敗天就把她這裡當成了家,任他哥哥怎麼喊也不肯走。
他是個噬藥如命的人,從不與他們一同吃飯,因爲他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地方。他的臥室都在藥房旁邊,一日三餐都是送到藥房去吃的。
“卿卿你來得正好,快來看看,解藥我製出來了。”見葉玉卿進來,毒敗天立即高興地遞上自己剛剛練製成功的五顆解毒丸。
他從小用毒,一直以爲自己毒術天下無敵,但是自從發現葉玉卿還會很多他根本就不懂的毒和藥以後,他就對她有了種相惺相惜,引爲知己的特殊好感。
所做的一切,都希望得到她的認可,對她的請求,也是從不推辭。這一次,就是葉玉卿請他幫忙研製梅香城用來控制洛基隊那些殺手的毒藥解藥。
傳說那種用來控制他人的毒一般都是無法根除的,只能靠每月一次的藥來緩解痛苦。但是他花了五天的時間,算是不負所望地研製出了根制那種毒素的解藥。
“試用過了嗎?”葉玉卿接過藥,視線落到藥房一側被綁在木架上的人身上。那人就是當初用人皮面具扮作提督府官差之人,葉玉卿讓第一藍幫她把人從提督府的牢房裡帶了出來,送到這裡來給毒敗天試藥。
毒敗天道:“試過一次,你可以多試兩個人。”
“不用,我相信你的能力。”葉玉卿笑道,“這一次又要謝謝你了少岸,你再幫我多制一些解藥出來,稍候我讓雲將需要的藥材送過來。”
“行,你大概需要多少解藥?”
葉玉卿想了想,道:“先準備三十顆吧!我想,並不是每個洛基隊的人,都配得上你的解藥的。”
這些年,洛基隊作惡多端的行爲,簡直是令人髮指。他們這種人,都是從幼年起就被當成殺手訓練的。跟着梅香城,很多人都的思想上都已經只有成敗,沒有了良知。
但是也不排除有些人,是受了毒藥控制,才被迫作惡的。
洛基隊中高手如雲,就這麼全部毀掉,實在可惜了。
葉玉卿拿到解藥後,就出門繞去了八王府。洛基隊的大隊長季潭,還有之前易容成孫吉的那個人目前都關在八王府裡。
今天一大早,玉坤就被藍越帶過去陪蓮太妃了,葉玉卿一個人來去,輕鬆自如。
第一藍並不在府裡,但是八王府裡的人卻都早已得到指令,這位就是府里正宗的主母,她想做的事都不需要請示主爺的。
第一藍原本就對葉玉卿的本事很看得上眼,後來知道了她的來歷,知道她從前也跟他一樣是萬民皆臣的一方霸主之後,自然就更加的放任她了。
他相信不需要他的幫助,她都能做好所有她想做的事。而他,願意信任她絕不會害他。所以,他把王府中的侍衛統領權就這麼輕易地給了她一半,讓她與自己有着同等的行使權利。
葉玉卿並沒有扭捏推脫,不得不說,第一藍是個聰明人,他用在她身上的辦法非常適用。在他用自己的行動表達着對她信任的同時,也已經輕鬆地將自己完完全全的送進了她的心裡面。
雖然葉玉卿嘴上從不屑說什麼感動的話,但一言一行都無不表達了對他的好。
藍棋領路,葉玉卿去了八王府的暗牢中。
這府中暗牢與天牢內的木欄柵門框不同,全是鐵門。門上開了一個碗大的洞,供獄卒送飯送水。每個牢房都是獨立的,看不到前後左右其他人。
季潭和假的孫吉分別被關在兩個牢房裡,葉玉卿先進了假孫吉的牢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