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節笛簫和諧(5)
生活總是在不經意間給人開起玩笑,原本是樂盲的米倫竟然一躍成爲奏笛大師,兩人茫然從未娜的小院裡出來,當米倫在裴多翠河的第13橋上吹起一支幽靜滄桑,甚至帶些悲愴的古曲時,米婭吃驚地瞪起了眼睛。
如果單從吹奏的技巧來看,米倫的表現並不是特別搶眼,但從笛音裡表達的意境上來說,學習了十幾年奏簫的米婭也自愧弗如。
米倫所奏的這一曲《邊關之月》,描寫了古老帝國戍守邊疆的勇士們在經歷了一場勝利的保衛戰後,靜靜地呆自己的崗位上,沒有勝利的鮮花,沒有勝利的歡呼,只有堅守,始終如一的堅守。
戰鬥已經成爲他們生活的一部分,死亡也是一樣。
天上的月亮如水傾泄一地,將士已經看淡了血雨腥風,每次戰鬥總有戰友死去,然而這一切卻仍要繼續,不管你是願意還是不願。
一曲終了,當米倫看到米婭驚訝的眼神時有些迷惑:“怎麼了?”
“你……吹的像我老師一樣好。”
米倫卻沒有好壞的概念,淡淡一笑,似有靈犀,兩人同舉,吹起了一曲大陸名章——《相依》,簫音先起,米婭以中音演奏,那圓潤優美的聲音隨着裴多翠河的波光盪漾開來,似乎今夜的簫音特別具有穿透力,在茫茫的夜色中傳播很遠,連鳳淚湖的花船都有耳聞。
米倫隨之,與米婭那悠長細膩、恬靜抒情的陰柔曲調不同,他的笛音高亢激越,充滿了陽剛之氣,英雄豪放,兒女情長,簫笛之間相互纏繞,相互輔助,在斯堪布雷城中傳的更遠,二者相得益彰。
一曲相依引來無數人側耳傾聽,轉眼間,以二人爲中心,十數米外聚集了衆多的人羣,大多是成雙成對的少年戀人,中年夫妻,老頭老伴,單獨一人的也有,多離的較遠,人們神色間滿是回憶之情,少年人暢想未來的美好生活,中年人回憶青春的傻事與親密,老年人神思回到過往,在越來越清晰明瞭的愛的曲調裡,傾注了全數身心的音樂中,回憶舒展了,神思迷失了,無數的人隨着音樂的起轉承合喜怒哀樂,兩人經歷尚少,並不能完全表達出這曲子的全部內涵,但,就兩人來說,更多的是兩人心意相通,更多能表達的是少年時代的相依,這,已經足夠。
兩人吹完最後一個音符,相視一笑,一切盡在其中。雖未出口,但已經認定對方就是自己一生的相依相守。
笛音渺渺,眼見夜就要深了,那周圍聽曲的人羣,兩人視若無物,攜手登上一國輛馬車,返回。
雷斯林學院是不能容忍夜不歸宿的學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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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卻是18進9的比賽,米倫從美夢中醒來,趕到賽場時卻被格魯告知,他竟然走了狗屎運,輪空了!他的對手,一個五年級的魔法師,因爲家裡出了大事,不得不返家處理,不能繼續參加比賽,因而棄權,米倫輪空了!
但是,就學院的牧月賽史來說,米倫已經創造了學院牧月賽事的奇蹟,近三十年來,第一次有人以一年級新生的身份,晉級到至少牧月比賽第九名的位置。
上午的比賽精彩紛呈,尤以四年級洛克菲勒的空間魔法最爲扎眼,其次就是在揭幕戰上的與米倫對戰的羅歐·奧拉朱旺,似乎他的氣系魔法這兩三日間又精進不少。
洛克菲勒的空間魔法脫胎於氣系魔法,已經動用的十分精熟,對空間系魔法的理解已經達到非一般人的高度。剛纔與他對陣的一位氣系對手根本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雷電之類的法術都被他巧妙地以結界隔絕,畢竟氣系法術要想達到對方,還是需要空氣作爲媒介的。
而洛克菲勒就是利用結界,將氣系魔法所經路線的空氣全部抽空,導致對手的法術施放失敗。
最後他以幾根長方形的瞬結式結界尖柱撞飛並重傷對手,輕鬆地獲利勝利。
揭幕戰上的米倫的對手奧拉朱旺則展示了另類的氣系魔法。
在與米倫的比賽之後他似乎再沒有給對手任何機會,連戰皆勝,再不敢小瞧對手,不管對手看上去是如何的強大弱小,除了第一場比賽以外,他再未敢大意地放鬆輕敵。
上午的這場比賽,奧拉朱旺進入擂臺便積蓄了大量的魔力,裁判剛一宣佈開始,他就在擂臺的魔法結界內釋放了一個亮度刺眼之極的小型雷爆,一瞬間,那上萬道刺目的閃電就像千百個太陽懸在空中,要把天地萬物融化一樣,在場的衆人都耀花了眼,情不自禁地閉上了雙目,但在衆人再次眼開眼睛時,比賽已經結束。
最後大家看記憶晶石裡,也未
明白怎麼回事,因爲晶石裡全是刺目的白光。
倒是他的對手,那位火系法師在臺下坦言了事情的經過,原來這個雷爆不僅是刺目的閃亮,還有聲音的難聽,那噪音幾乎讓他瘋掉,痛苦地扔了魔杖,捂起了耳朵。然後,奧拉朱旺一個初級的氣系魔法箭釘穿他的胸膛,結束戰鬥。場外的觀衆不明就裡,只因爲結界對外過濾了大量聲音,大家聽到的不甚刺耳而已。
……
當上午的九場比賽結束後,參與第一名角逐的魔法學徒們已經確定:
四位火系法師,三位氣系法師,一位地系法師,一位水系法師。米倫因爲狗屎運,暫列第9名的位置。九人被裁判叫到一起,爲了便於安排賽程,九個人將被送進魔法幻境裡,在相同的環境下進行淘汰,按從幻境中走出的時間長短排定名次,用時最長的最後一名則被淘汰。
當柔和的白光消失之後,米倫等人發現面前遇到的是六個柱石,上面刻畫着六個熟悉的符號,分別是地、水、火、氣、光明、黑暗。六個柱石之內卻是一個龐大的類似傳送用的六芒星陣,九人站了上去,景色虛幻,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輕柔的女聲在耳邊響起:“這是一個島嶼,島嶼的正中是一座山峰,山頂上是一個向外的傳送法陣,你們現在都在島嶼的邊緣,魔法陣一共八次傳送機會,先到先得,最後一名傳送完畢,幻境結束,比賽結束。注意安全,雖然是幻境,受傷後可是真實的受傷,雖然不至於威脅到你的生命。”
四周一片靜悄悄,擡目望去,很長很長的路途盡頭,矗立着高聳入雲的巨大山峰,如同一頭怪獸,等待着衆人。
路途未知,前途未卜,米倫摸出法杖,自己加了一個土系法盾,好歹有所防護,沿着面前那條曲曲折折的小徑前行,不想一路卻什麼也未遇到,很快抵達了山腳下,擡頭向上望去,直仰的脖子梗直,搜尋半天,才見一排細小的人工砸進的楔子成兩行自山腳向山頂延伸而去,米倫思索半天,難道就這樣手腳並用爬上去?
一個尊貴的法師,怎麼能做這樣不體面的事情?有沒有別的出路呢?
於是繞着山腳向左尋去,幾十步遠處赫然是個黑黢黢的洞口,大略能容下一個人進入。
進還是不進?這是個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