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小界天

陣道者,天道也。

無道子在《陣道》中的註解,與婆娑大智慧音關於陣法的描述,頗有相通之處。可見這位前輩對陣之一道的領悟之深。可惜,他最終還是沒有將陣道與天道融合,只能遺憾死於天劫之下。

“法貴精而不貴多,我如今已有殺戮之道、命數八十一道、琉璃寶象心法和大光明心經四門頂級神通,而且都沒有領悟其中真義,貪多則嚼不爛。這陣之一道,更是博大精深,絕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就。倘若做不到陣道與天道融合,一旦修習此法,就算稱爲走上歧途也不爲過。”秦漢暗自思量。

有無道子前車之鑑,秦漢生怕自己也沉迷其中難以自拔,強忍住翻開陣道第二頁的衝動。他仍不知水琉璃已經康復,急着想出去,用大光明心經的救治之力去爲她治療。心忖等有時間再來小界天也不遲,當下向洞外走去。

令秦漢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他方自走出小界天,身體陡然古怪的轉向,竟是他方纔進入小界天的情景。

“難道這便是無道子說的時間逆轉?”秦漢心念電轉,再次進入小界天,仍和先前一樣,周遭看不出任何異象。心知古怪就在洞裡洞外的時間上。抱着試驗的心思,這一回在小界天中呆了一個小時,才走了出去。

方自踏出小界天,身體再次古怪轉向,又出現他方纔進入小界天的情景。

秦漢心頭騰起滔天巨浪,施展命數八十一道,將自己餘下的壽元精確到分鐘。再次走進,呆了半小時,然後走出。仍然是他最初踏入小界天的情景,而他的壽元,竟沒有減少一分一秒。

“這就是小界天的玄妙,這就是時間逆轉!”秦漢心頭劇震,終於明白小界天的玄奧,心道:“無道子前輩佈置的時間逆轉,居然是和外界完全不同的兩個時空。小界天裡面度過的時間,在外界根本沒有流逝。也就是說,就算我在這裡面呆上一百年,出去時,外面仍然是剛剛進來之時,而且連壽元都不會減少一分一秒。”

一念及此,秦漢心頭之喜悅委實難以形容。

殺戮之道、命數八十一道、琉璃寶象心法、大光明心經,這四大神通,哪一個不是需要耗費大量時間纔能有所成就的玄奇之法。單單對大光明心經最初的光明心領悟,便耗費四個多月時間,更遑論後面的光耀心和光明相。有一個元神三重得到太虛仙府傳承的葉輕塵虎視眈眈,有一個恩重如山的師傅殷殷期盼,由不得他不快馬揚鞭的提升修爲,是故心中一直爲修習時間不夠而苦惱。

而在時間逆轉的小界天內,這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難怪無道子說他活了二十多萬年,完全不在修士正常壽元的範疇。在小界天內,只怕想活一百萬年,也不是什麼難事。

“怪了,無道子若是呆在小界天內,時間根本不會流逝,怎麼會和我許下半年之約,又說他等了我三天?”正自爲小界天時間逆轉的玄奧興奮非常的秦漢,陡然想到此點,眉頭皺起,心中大惑不解。

“想來是因爲天劫之故,天劫降臨,沒有誰能壓制的住。”旋即想到此點,心中釋然,暗道:“既然這地方這麼玄妙,就先從命數八十一道開始,把這四門神通全部修習好,再研讀陣道,反正呆在這裡,時間又不會過去。哈哈,哥賺翻了,狗日的葉輕塵,你給老子等着,上次你在我身上打了個窟窿,等我出去在你身上打十個!”

秦漢盤膝坐下,開始對命數八十一道的研習。

“命數者,天也!天下種種,世間萬物,各有定數,生不能跳出,死不能超脫。此定數者,即命數也。命數之力,進而救億萬蒼生,退而滅芸芸衆生。生死之念,善惡之道,增減之法,全在命數一窺之間。命數如絲繞,如線纏,如根深。命數如金之堅,如木之變,如水之柔,如火之烈,如土之博。”

……

“命數第五道,怨之道,芸芸衆生,有得必有失,我享命數天威,掌其怨之道,一切怨憎,皆在我心。如若不然,我怨天尤人。”

“命數第六道,愛之道,芸芸衆生,有心必有愛,我享命數天威,掌其愛之道,一切情愛,皆在我心。如若不然,我喪盡天良。”

……

“命數第四十道,身前道,芸芸衆生,有此生必有前生,我享命數天威,掌其身前道,前世因果,皆在我心。如若不然,輪迴隕落,命數坍塌。”

“命數第四十一道,身後道,芸芸衆生,有此生亦有來生,我享命數天威,掌其身後道,來世因果,皆在我心。如若不然,輪迴隕落,命數坍塌。”

“命數第四十二道,因果道,一切種種,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我享命數天威,掌天下因果道,緣起緣滅,一切來由,皆在我心。如若不然,萬物死寂,一切歸元。”

研習到身前道、身後道和因果道,秦漢心中一動,這便是水流深推算預測時使用的三大道,也是命數八十一道中最核心的三道,幾乎達到容納一切預知未來的地步,當真玄奧神奇。

抱着玩耍的心思,他用方自掌握的三大道推算了一番自己。眼前只看見三顆光華各異的圓球,像星辰被縮小無數倍。第一顆無比暗淡。第二顆處在一片怪異的荒涼區域,好似將要行向無數軌跡,具體會是哪一道,連他自己也看不出。而第三顆上只看到光華閃爍,前面被蒙着一層厚厚的濃霧,具體情形,看不清一絲一毫。

“師姐以前說過,我不在命數八十一道中。可是怎麼連我自己,也看不清呢?”秦漢心中微動,也不去多想,再次心無旁騖的研習剩下的命數之道。

時間在飛速的流逝,轉眼間,他在小界天中呆了七年。

秦漢終於從深層次的研習中醒轉過來,命數八十一道已然全部習完。但他總有股奇怪的感覺,自己對此道的感悟好像出了差池,到底是什麼,連自己也不知道。唯一瞭然於胸的,是自己使出命數八十一道,威力不及水流深的千分之一。

秦漢眉頭緊鎖,從頭到尾,一遍一遍的仔細查找,過了許久,仍然無果。心頭突然一亮,暗道:“命數八十一道和琉璃寶象心法相輔相成,先修習琉璃寶象心法,看看能否從中找到原因。”

“得琉璃時,即成道時。身如琉璃者,身有三身。三身現自受用、他受用、大變化、小變化時,皆有功成。今身如琉璃之身,且據變化身言。此變化身,如青色寶,內外明徹,淨無瑕穢。吾人之身亦具琉璃智光,不爲肉血煩惱所障,內外明徹,造化無極。”

再次從頭研讀琉璃寶象心法,以他此時跨越琉璃三身之琉璃淨身,達到琉璃金身巔峰的境界和體悟,字斟句酌,只覺句句微言大義,字字珠璣,竟有了新的領悟。不知不覺間,一股無比純正的金光在他周身蔓延。

金光閃閃,秦漢盤膝端坐,雙目微閉,寶相莊嚴,隱隱帶着一股飄逸出塵的氣息,與水流深有三分相似。

若有人站在秦漢面前,就會看見他時而眉頭深鎖,一副苦思模樣。時而一臉平淡,像在認真研讀。時而一臉喜色,仿似開心的要死。時而一臉震驚,宛如被當頭棒喝……

秦漢身上的金光越來越濃,到後面幾乎將他完全籠罩,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形。小界天內只有一團濃郁至極的金光微微流轉,流光溢彩,說不出的好看。

這團濃郁的金光,是他先前已經達到巔峰的琉璃金身,再次領悟後突破桎梏,重新攀上一個新的高度。

“琉璃金身到琉璃寶象身突破,當真艱難,也不知還要多久,不管了,反正這裡的時間相當於免費午餐,拼一把!估計達到琉璃寶象身,命數八十一道中的遺漏便能彌補。”秦漢心中暗自思忖,咬咬牙,開始埋頭研習。

上下流轉的濃郁金光,初時速度極慢,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開始變快。每當秦漢臉上出現不同的神色,或喜或悲,或安或怒,或平淡或波瀾,金光流轉的速度,便會悄然加快。

小界天中,恍恍乎又過去了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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