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方圓澤

在太霄天,所有修士在成就仙皇的瞬間,都會接到一個神秘的傳音,聽說這是規則之神所言:禁止靠近方圓澤。

秦漢不是仙皇,所以在他看來,自己不用受這個限制。更何況,當初阿修羅皇身爲仙皇,壯着膽子進入方圓澤,也沒出什麼事。

方圓澤處在太霄天的極西之地,光是外面的迷霧,就有足足三百萬裡厚。秦漢踩在紫月牙鳳凰的肩上,看着濃郁無比的白色迷霧帶,以他的神念,也只看到從地底一直蔓延到蒼穹,好似將整個天地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

三百萬裡的距離,看起來異常遙遠,但放在仙界,也不過三仙裡。秦漢極目遠望,只覺天地間只剩下這片迷霧帶,驟然之間三仙裡仿似無限遙遠。這便是方圓澤,幾乎可以說是整個仙界最神秘的所在。這裡,有諸神的墳場的入口。也有啓動規則之殿的神殿之匙。

“老大,這方圓澤不尋常啊,我感覺有一股奇怪的氣息。”兩人疾步前行,秦祥林道。

“我也發現了。”秦漢道。他記得阿修羅皇曾說過,只有達到仙皇之境,才能進入方圓澤。再以下的修爲,連看都看不到。這厚厚的迷霧帶看似本屬天生,卻又有一股奇怪的軌跡。秦漢展開神念,細細探查半響,心頭大惑不解。

按理來說,以他如今對陣道的造詣,某一處是否有陣法的存在,一目瞭然。然而到了方圓澤,卻是無從分辨了。這些迷霧,好似就是尋常的霧氣。又好似極不尋常。像是有一個龐大的陣法,又好像沒有,怎麼也瞧不分明。

“倘若此地當真有陣法,絕對是最頂級的陣法。”秦漢沉聲道。陣法有大陣和小陣之分。其主要的區別依據,便在於覆蓋範圍的大小。以秦漢如今的造詣,要想佈一個大陣,最多也就方圓萬里。再以上,就會破壞陣法的和諧和威力。

他從未聽說過,也無法想象,竟有方圓三百萬裡的陣法。婆娑大智慧音描述的十大上古奇陣,也沒有一個能達到這樣的幅度。秦漢的確稱得上是陣道宗師,三千大變化十萬小變化之外,又領悟出屬於自己的數萬大小變化。卻自問仍然佈置不出如十大上古奇陣這等層次的陣法。

他知道自己對陣道的參研,還有頗多需要完善的地方。所以,四大分身一直在參研陣道。當然,在暗夜精靈王點出命數八十一道之玄奧後,他分出兩個開始再次參研這門蘊含着本源之力胚胎的玄妙神通。

命數八十一道是由水流深首創。秦漢不得不佩服,這個看似雲淡風輕的師姐,居然強大到這等地步。對水流深,他有一種複雜的情感。介於情人和朋友之間。尤其是水流深在飛昇前,那深遠恬淡而又飽含情義的眼神,秦漢至今無法忘記。

“到了裡面,我們再看。”秦祥林道。

兩人都加快的飛行的速度。秦漢的神念也一直展開,細細探查着周遭情形,片刻都沒有鬆懈。方圓澤好似一片死地,處處沒有一絲聲息。約莫半個時辰後,終於來到方圓澤的中心。觸目的便是地面上一道深深的坑穴。

這道坑穴不知道蔓延到了什麼地方。

“老大,這一定就是當初阿修羅皇發現定地神樹的地方。這道坑穴,想必就是你將定地神樹抽取後留下來的。定地神樹貫穿仙凡二界,甚至連冥界都相連,被你拿到後,這條逆反規則的捷徑,也隨之消失了。”秦祥林眨巴着嘴巴讚歎道。

在他看來,這是一件多麼偉大的事情。將仙界到下界的巨樹生生抽取,也只有英明神武的老大,纔有這樣的本事。

“要說真正拿到定地神樹的,是老三,他吸乾了定地神樹的生命力,這才讓定地神樹鑽到我的手心。”秦漢笑道。這是方圓澤的中心,卻是一派天朗氣清的情景,沒有迷霧,只有暖洋洋的日光,約莫千里方圓。到處都有古怪的物事,或雜亂的擺放,或離奇的生長,絕大部分秦漢都沒見過。

神殿之匙,是在方圓澤的方之眼。秦漢展開神念,探查許久,也不曾看到這所謂的方之眼。心中奇怪的同時,目光落在方圓澤最中心的一塊石頭上。然後……面前的景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乍然幻化出千萬時空,諸般生靈,衆生百態,盡在其中!

足足一刻鐘的功夫,瞪大眼睛的秦漢才從其中回過神來,一時全身痠軟無力,竟有精疲力盡之感,仿似剛剛經過一場惡戰。秦祥林看在眼裡,也是駭了一跳,忙問道:“老大,怎麼了?”

“陣法,好厲害的陣法!”秦漢長出一口氣。接着眼色陡然一變,一副難以置信之色,喃喃道:“這陣法之中,竟然有如心魔煉獄這樣的存在。怎麼做到的?陣法雖然也能迷幻人心,卻遠遠達不到這等地步,連我都無法抵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大……”秦祥林還沒說完,秦漢已經噗通坐在地上,兩隻眼睛瞪的老大,仔細的探查着各處,眼裡時而帶着迷惑,時而又是一副迷茫,臉上時不時還帶着痛苦之色,分明是被此處的陣法所傷。

如此足足七日後,秦漢再次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我沒事,這裡的陣法太過深奧,連我都看不懂。甚至於,在我探查之時,發現自己先前所領悟的頗有謬誤之處。我初時尚覺以爲這是佈陣之法的不同,現在看來,根本就是我自己搞錯了。否則,我的陣法怎麼沒有一個,能囊括三百里的範圍,能連心魔盡消的我,也被其中的心魔所惑?”

而且,這還只是這個陣法中的外泄的心魔。秦漢一直呆在原地,並不曾觸發陣法。他無法想象,一旦這個陣法被觸發,自己勢必要死在其中。

“最好不要亂跑,這裡很危險!”秦漢又道。

秦漢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顆古怪的石頭上。想必這顆巨石,就是方圓澤中陣法的觸發之處。他方纔已經看了許久,再沒有一處如這塊巨石一般古怪。而那些看似胡亂擺放或者雜亂生長之物,卻是這個陣法中的千萬陣腳。

每一個地方,都是陣腳。

這大大出乎秦漢先前的認知。他一直以爲,一個陣法的陣眼陣腳陣靈都有其固定的數量,多或少都不影響陣法的威力。現在看來,全然錯了。眼前的陣法之威力,雖然未被觸發,卻也絕對在十大上古奇陣之上。

方圓澤方圓三百萬裡的迷霧帶,不多不少,就是被這個陣法所凝固的。倘若沒有此陣,這些迷霧早已消失。而且,秦漢直覺這個陣法並不是用於傷人,而是爲了保護什麼東西,就像當初遇到的造化啓元不死靈陣一樣。否則,深入其中的自己,在這樣恐怖的陣法中,絕對沒有活下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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