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站在一邊的李季同突然喊道:“來了!”說完身體不自覺的挺得筆直,柳蘭歌也顯得很緊張,楊洛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林國威看看四個人的表情,也跟着緊張起來。能讓這三個人如此緊張的人,在中國這片土地上,好像沒有。那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周梅也感覺到李季同的緊張,她心裡也很奇怪。李季同是什麼身份,居然能有人讓他如此緊張。
兩輛開道的警車閃着警燈疾馳而來,開車的警員見到前面路上橫着一輛吉普車,而車的前面還站着幾個人。嚇得他們臉色大變,急忙拿起揚聲器嚴厲的喊道。
“前面的人聽着,馬上把路讓開……”
楊洛身體移動,向前走了幾步,然後筆直的站在路上中央。警察臉色變得越加蒼白,他們可是知道後面都是什麼人物,尤其老人家,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在他們局長被扒了皮之前,他就得先被抽筋扒皮。就在他們緊張的拿出槍,準備有所行動的時候。兩輛掛着軍牌的越野車急速超過他們,衝向前面攔路的吉普車和那幾個人。
“嘎吱!”兩輛越野車停在了站在最前面的那個男人面前,在車上下來一名上尉和四名警衛,把黑洞洞的槍口指向那個男人。
上尉臉色鐵青的厲聲喝道:“給你們十秒鐘的時間把路讓開,不然我們就開槍了。”
楊洛擡眼打量了一下上尉,敬了個軍禮:“你好,上尉同志,我叫楊洛,是來迎接劉老的。”
上尉一愣,總感覺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可還是沒有放鬆警惕:“我不管你是誰,馬上讓開路。”
楊洛苦笑一聲:“我是真害怕打擾老首長。”
老人家並沒有生氣,而是饒有興趣的走過去,要跟楊洛比槍法。楊洛是什麼性格啊,天不怕地不怕,何況還是一個不認識的老頭。結果可想而知,老人家輸了,畢竟年紀大了,槍都有些拿不穩,哪能贏得了。
吳建奇正在想什麼事情,感覺到車停了,擡頭問道:“怎麼回事?”
楊洛爲了贏老人家,那是有時間就練書法,最後字練得非常漂亮。但書法可不是字漂亮就是好,要是沒有十幾年功底,沒有閱歷,就算字再漂亮,也是有形無神。
“周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還有三分鐘,車隊就要過來了。”上尉耳麥裡傳來威嚴冷峻的問話聲。
“開車吧!”老人家淡淡的說了一聲,然後就閉上眼睛,對楊洛不聞不問。
司機說道:“前面好像出了什麼事。”
李季同看着楊洛上了老人家的車,然後上了停在路中央的吉普車,把車開到路邊。老人家沒有說要見他,他是不敢跟過去的,就算他想過去,警衛也不會讓他過去。
吳建奇看着楊洛跟着中年人走向老人家的紅旗車,臉色變了又變,心裡感到一陣不安,總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楊洛問道:“老首長身體還好吧。”
楊洛說道:“拍馬屁那也是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無論是誰,只要拍老首長的馬屁,保證招來一頓臭罵。可我拍老首長的馬屁,他不但不生氣,還很得意,你說奇怪不。”
這樣過了兩年,楊洛漸漸長大,也明白了老人家在中國政壇的地位,把老人家哄得團團轉,天天笑聲不斷。楊洛就順着杆子往上爬,叫老人家師傅……
楊洛微微仰着頭,臉上露着淡然的笑容,就好像沒有聽到吳建奇的怒吼聲。
楊洛嘿嘿一笑:“我現在可是東道主,這不是過來迎接他老人家嘛。要知道,當年老首長可是在這裡參加的革命,我是覺得大化發展了,老百姓過上了好日子,我就是想帶着老首長過來看看,也讓他高興高興。”
吳建奇心裡一驚,急忙推開車門下了車,其他常委也都在車上下來。擡頭看去,對於楊洛,他們沒有見過面,但照片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此時見到楊洛站在路中央,一個個臉色變得很精彩。有的幸災樂禍,有的很好奇,而錢榮和榮成立幾個人,表情很擔憂。不知道楊洛在搞什麼鬼,怎麼會突然跑到了這裡。
楊洛得意的一笑:“當然是真的,你不看我是誰的徒弟。”
中年人翻了個白眼:“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然後好像想到了什麼,問道:“楊洛,我聽老爺子說,你現在不但下棋能跟老爺子比肩,就連書法都青出於藍了,是不是真的?”
老人家依然閉着眼睛,就好像沒有聽到楊洛的話。
吳建奇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更深了,沒有絲毫猶豫,快步走向楊洛。他的秘書一愣,緊緊跟着吳建奇走了過去。
老人家雖然輸了,但很高興,直說我們的部隊後續有人了,非得邀請楊洛跟他一起吃飯,然後就問楊洛會不會下棋。
齊廣坤對楊洛可不陌生,因爲在來廣西之前,就開始瞭解廣西和大化,當然這裡面也包括楊洛。當齊廣坤聽到楊洛叫老人家師傅,嚇了一跳,師傅?這小子居然叫老人家師傅,這是什麼關係?可不管是什麼關係,他也能感覺出來。不要看老人家現在對楊洛很冷淡,就在剛纔,老人家聽到楊洛的名字,可是非常高興。
中年人沒好氣的說道:“老爺子不見誰,也不可能不見你啊。你可知道,這麼多年,老爺子下棋都找不到對手了,經常唸叨你,罵你這個小兔崽子是個沒有良心的東西,就知道在外面玩,不去看看他。”
沒想到楊洛只開了幾搶,之後就槍槍命中靶心,這可把那些士兵給嚇到了。自那以後,楊洛總是跑去打靶,有一天老人家到警備區視察,楊洛在那些士兵當中太明顯了,引起了老人家的注意。然後就問當時的司令員,那個小孩子是誰。當時可把司令員嚇壞了,可又不敢欺騙老人家,只能實話實說,那是副司令員遲建國的小孩。
“得了吧!”中年人說道:“你怕打擾老爺子,這次怎麼膽子這麼大,居然敢攔住老爺子的路。”
他的秘書猶豫着說道:“省長,我們回去吧。”
楊洛哪能服氣,約定以後再戰。老人家也同意了,讓楊洛第二天去他那裡。就這樣,兩個人成了棋友。剛開始,楊洛沒有贏過,但一個月後,就開始有輸有贏,後來老人家就沒有贏過了。
楊洛點點頭,拉開車門,見到車裡除了老人家之外,還有一個人。低頭看去,居然是齊廣坤。
楊洛叫老人家師傅也是有原因的,那是楊洛被接回北京,跟着他老子去軍區玩,見到士兵在打靶,他非得要試試。遲建國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可謂是有求必應,就答應了楊洛。
耳機裡的聲音說道:“等等,我向首長彙報一下。”很快,“讓楊洛在那等着吧。”
中年人嘆了口氣:“是啊,不要看老爺子整天呆在家裡,除了下下棋,溜溜鳥就什麼也不管了,其實他一直都在關注這裡。不然,他老人家也不會真的跑過來了。”
“楊洛?”耳機裡的聲音顯得很驚訝,接着好像纔想起來,“哦,那小子好像是在大化工作。”
“你小子,就退伍之後來看過我和老爺子,這都多少年了,也不說過來看看我們。”
上尉吐了口氣,喊道:“把槍放下。”四名警衛放下槍,然後上尉才把舉着的手放下來。
周易冷聲說道:“有一個叫楊洛的人,說是來迎接首長的。”
楊洛來到那輛紅旗車邊,大公子說道:“上車吧!”
齊廣坤熱情的說道:“楊洛同志你好,在沒有來廣西之前,我就聽說過你了。尤其是大化的發展,可以說沒有你,就沒有大化。以後有什麼難事,只要不違背原則,可以直接找我,我保證給你解決。”要是不知道楊洛跟老人家奇怪的關係,齊廣坤一定會自持身份,不得罪楊洛,也不會這麼熱情。
楊洛突然笑了一聲,吳建奇感覺到這是楊洛在對他的挑釁,張嘴剛想說什麼。楊洛卻滿臉笑容的在他身邊走過,這讓吳建奇一愣,急忙扭頭看去,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只見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人走了過來,當他走到楊洛面前的時候,嚴肅的臉上頓時露出燦爛的笑容,展開雙臂跟楊洛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緊接着就看到一溜長長的車隊出現在視線之內,然後停在了距離楊洛三十多米遠的地方。
楊洛見到老人家不理他,看向齊廣坤:“您就是齊書記吧,我叫楊洛,是大化鎮鎮委書記。”
楊洛見到吳建奇走過來一皺眉,緊接着就聽到吳建奇怒吼一聲,指着楊洛的鼻子罵道:“楊洛,你***在搞什麼?啊?現在可不是你撒野的時候,快點把路讓開。”
楊洛笑着說道:“老首長不問世事,平時上面那兩位都見不到,我哪有資格去啊。”
中年人拍拍楊洛的肩膀:“你就少拍馬屁了,走吧,恐怕老爺子都等急了。”然後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李季同,微笑着點點頭。
“哦!”楊洛哦了一聲,老老實實的上了車。幸虧車輛車挺寬敞,坐三個人還有很大的空間。
楊洛依然臉帶笑容,吳建奇氣得身體直哆嗦:“好好好,既然我這個省長管不了你,只能讓別人來管教管教你。”說完看向周易,“你們在幹什麼?爲什麼不把他抓起來?”
中年人再一次翻了個白眼:“你這個馬屁還是對這老爺子拍吧。”他感覺到,楊洛這麼多年,性格一點都沒有變,只要跟他說話,就能把他氣死。
林國威見到中年人的時候,就隱約猜到楊洛迎接的是誰了。雖然那個中年人他只見過一面,但就是那一面,也讓他記憶猶新。原因無他,那名中年人就是老人家的兒子,所有人都稱呼他爲大公子。
老人家見到楊洛鬼頭鬼腦的樣子,冷哼一聲,繃着臉說道:“看什麼,鬼鬼祟祟的,快點上車。”
楊洛揉了揉鼻子:“師傅,我來看您老人家了,怎麼您老人家好像不太高興啊?”
楊洛沒有動,上尉舉起手,嘩啦一聲,四名警衛拉上槍栓,只要上尉把手放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吳建奇哪還有臉在這裡呆着,轉身快步離開。
周易並沒有生氣,只是看着吳建奇表情很古怪,就像看着一個白癡。
楊洛的無視,讓吳建奇的怒火更甚:“楊洛,你是個什麼東西,仗着有點背景就爲所欲爲,真以爲沒人敢把你怎麼樣嗎?快點把路讓開,聽到沒有?”
中年人說道:“還好,現在什麼事都不管了。操心的事兒少了,心情就好,這人那,心情好了,身體自然也就好了。”
上尉很意外:“頭,你知道這個人?”
楊洛點點頭:“只要老首長身體好,那就是我們國家之福。”
楊洛就吹牛說會,而且沒有遇到過對手。老人家哈哈大笑,要跟楊洛殺兩盤。結果,楊洛被老人家殺得人仰馬翻。當時老人家就像小孩子,趾高氣揚的說。我現在打槍不如你,但下棋你不如我,我們兩個扯平了。
這可把老人家氣壞了,不跟楊洛玩了,說要比試書法。楊洛依然不服氣,可他哪會什麼書法,就連鋼筆字寫得都歪歪扭扭。老人家見到楊洛的鬼畫符,又得意起來。
楊洛嘿嘿一笑:“謝謝齊書記,如果有什麼事情,我絕對不會客氣。”
“哼!”老人家冷哼一聲,“你跟誰客氣過?你這個小兔崽子,有奶就是娘。”
楊洛立刻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師傅,這麼多年沒見,我可想你了。”
老人家嘴角抽搐了一下:“想我?想我這麼多年不去看我,是不是想等我去見馬克思了,你纔會過去給我送終啊。”
“哪能呢。”楊洛側過身子,給老人家捏肩膀,“師傅,您老人家一直對我說,好男兒就要當兵。即使不當兵,也要爲國家和人民做點事情,我也是一直按照您老人家說的去做的。您看看現在的大化,我就是知道您對大化的感情,所以我過來,爲這裡的老百姓做點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