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場衆人齊聲問道。
楊洛眯着眼睛說道：“王樹雲有一個強大的後臺你們忘了？”
幾個人一愣，對啊，怎麼把這事忘了，王樹雲的幹老子不就是省委秘書長邱明桐嗎？而邱明桐用周紅梅的賬戶，也不是不可能。
陸強站起身：“我去市政府彙報一下，李新你馬上去淩河縣把周紅梅控制起來。”
“是！”李新答應一聲和陸強一起走了出去。
黃偉峰說道：“我也回去了，王鶴，你陪狄憲峰在這裡呆着。”
王鶴點頭，“我不在這裡呆着也沒地方去啊。”
“老黃！我們一起走。”楊洛說完看了看時間：“這兩天大家都沒休息好，都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在處理。”
董玉洛說道：“陶文春怎麼辦？”
楊洛想了想：“憑陶海一個人的供詞，證據不足，就是把陶文春抓來，也弄不死他。你明天安排幾個人，對他進行秘密調查。”
離婼溪臉上始終帶着甜蜜笑容，摟着楊洛的胳膊慢慢向下滑，纖細的五指扣住了楊洛寬大布滿老繭的手。感覺到楊洛並沒有反對，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黃偉峰沒好氣的說道：“下車！我直接回家。”楊洛翻了個白眼，推開車門下了車。
董玉洛點頭，“好！我現在就去安排。”
當他把水煎包放在桌子上的時候，一個老乞丐突然推門走了進來，在中國，每個地方都能見到這樣的人，所以楊洛和離婼溪也沒有太在意。
老人又是一陣猶豫，可能是真的太餓了，最後輕聲道了謝，走到楊洛旁邊的桌子坐下。
“我不要錢，給我點剩飯就成。”
楊洛被她拉着往前走，“我們走着去？”
楊洛一笑：“謝謝老闆！”然後看着離婼溪，“這裡的生意好像不怎麼樣啊，這才幾點一桌客人都沒有。”
時間不長車停了下來，耳邊傳來黃偉峰戲謔的聲音：“老楊！你小子豔福不淺啊，這麼漂亮的美女居然約你。”
狄憲峰搔了搔頭：“放心吧楊局，我知道輕重。”
離婼溪放下電話跑了過來，今天的離婼溪畫了淡妝，本來精緻的臉蛋多了一分嫵媚。上身穿着淺黃色吊帶背心，雪白的**，深深的乳溝能夠牽動所有男人的目光。下身是牛仔短褲，修長圓潤的雙腿隱隱透着光澤，腳上穿着平底涼鞋。
楊洛猛點頭，“嗯嗯！味道真的不錯。”
楊洛笑着說道：“我無所謂，你說去哪就去哪。”
離婼溪找了張比較乾淨的桌子坐下，“帶個朋友來吃你的爆田螺。”
老闆嘆口氣說道：“老人家！我這裡沒有剩菜剩飯啊。”
離婼溪開心一笑，很滿意的說道：“這就對了。”
楊洛看着狄憲峰：“你小子不要沒事找事，今晚不要出去。”
“喂？”
楊洛也沒有在說什麼，把水煎包端到老人的桌子上，然後也坐了下來，看着老人放在桌子上的茶缸問道：“老人家，您當過兵？”
楊洛沒有在說話，在身上拿出煙遞給黃偉峰一根，然後自己點了一顆，閉着眼睛靠着椅背上抽着。
“楊大局長！我在市公安局大門口呢，你在哪呢？”
電話鈴聲還在響着，楊洛拿出來按下接聽鍵：“我在街對面呢。”然後揮了揮手。
“啪”兩個人撞了一下杯，離婼溪仰頭把酒喝乾，小臉瞬間變得有些嫣紅。然後把酒杯放下，拿着牙籤把田螺挑出來送到楊洛嘴邊。
離婼溪說道：“來兩瓶啤酒吧，還有來一斤水煎包。”老闆去拿了兩瓶啤酒放在桌子上，然後又走進廚房。
楊洛擡頭，面前是一家小餐館，門面不大。
天漸漸暗了下來，白天繁華的一切並沒有隨着夜幕的拉下而沉澱，街上的人羣反而越來越多。霓虹閃着刺眼光芒，燈光恍惚，亦幻亦真，與柔和的夜色交相呼應。
楊洛豎起中指罵了一聲：“操！”
“老人家，過來一起吃點吧。”
楊洛罵道：“媽的！我還真的以爲你們不怕死呢。”
黃偉峰抻着脖子老不正經的喊了一聲：“老楊！你小子悠着點，千萬不要累壞了身子，明天還有很多事情呢。”說完一踩油門，車嗖的一下竄了出去。
楊洛說道：“二陳的人，跟了一天了。”
“叮鈴······”
老人渾濁的眼神突然變得清明起來，“38軍，133師，338團偵察連。”
離婼溪笑着說道：“來這裡吃飯的都是附近公司的員工，都是中午來，所以晚上這裡沒什麼生意。”楊洛哦了一聲，沒有在說話。
“怎麼樣？”
離婼溪拉着楊洛的手走進去，衛生條件還算可以，不過裡面只有五張桌，現在一個客人都沒有。
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看見離婼溪笑着說道：“離小姐！今天怎麼晚上過來了。”
“咦？你不癢嗎？”
楊洛轉過頭仔細打量老人，年紀得有80多了，穿着一身藏藍色而又破舊的土布衣裳，不過很乾淨，腳上是黑色的板鞋。右臂衣袖隨着他的動作飄動，顯然右臂沒了。
時間不長，老闆把餐具和菜一起端上來，“喝點什麼嗎？”
楊洛肆無忌憚的打量讓離婼溪，這讓那個小女人感到一絲小小的得意，“說吧！想去哪？”
而這個老闆倒是挺有人情味，沒等老人開口，掏出一塊錢遞了過去。可老人接來下的話不但讓老闆感到意外，就連楊洛和離婼溪也意外。
離婼溪很自然的摟住楊洛的胳膊，“我是窮人，太奢侈的地方可不行。”
楊洛一笑：“我在刑警隊，你在那等我吧。”說完掛斷電話，上了黃偉峰的車。
楊洛一笑：“不癢！”
最讓楊洛注意的是，這個老人年紀這麼大了，而且還是殘疾，但腰卻挺得筆直，他的身上還隱隱透露着讓楊洛感到很熟悉的氣息。尤其左手拿着的一個大面積掉漆的白色茶缸，上面還能隱約看見幾個大字，“中國人民解放軍”，至於下面的小字就看不清了。
楊洛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擡頭看向對面，離婼溪正拿着電話東張西望。
黃偉峰一打方向盤問道：“怎麼了？”
“我還是坐在這裡吃吧。”
不要錢只要剩飯填飽肚子，在現代這個什麼都是假冒僞劣的時代還真少見。
一陣微風拂來，一片柳樹葉搖搖晃晃飄落，正落在楊洛腦袋上。離婼溪伸手拿下那片樹葉，調皮的在楊洛臉上劃了兩下。看見楊洛沒有反應，拿着樹葉又在楊洛臉上來回劃拉。
離婼溪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瓶起子，把啤酒打開，給楊洛倒滿，又給自己倒上，舉起酒杯說道：“我們兩個乾一杯。”
老闆端着煎包在廚房裡走出來，聽見楊洛的話笑呵呵說道：“這可是我最拿手的菜。”
兩個人漫無目的的溜達，誰也沒有說話，走過了這條街，然後又順着另一條街往下走。
老闆看着楊洛和離婼溪親密的樣子就知道，兩個人是情侶，“還要什麼？”
楊洛和黃偉峰剛走出辦公樓，電話就響了起來，拿出電話一看是離婼溪打來的。
楊洛睜開眼睛，車正停在市局大門對面路邊，離婼溪靜靜的站在大門口，不時的左右張望。
離婼溪把樹葉扔在地上：“真是個木頭。”說完停下腳步，“到了！”
黃偉峰開着車緩緩駛出刑警隊大院，楊洛看見街的對面停着一輛出租車。
老人看看楊洛，又看看離婼溪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不了！”
老人也沒有糾纏，轉身就要離開，楊洛突然說道：“老人家！不介意坐這裡吃點吧。”
老闆痛快的答應一聲，“好！你們稍等，我馬上去弄，今天給你們加量。”
楊洛把酒杯端起來：“好！乾杯！”
楊洛猶豫了一下，離婼溪突然變得有些緊張，等楊洛張開嘴，離婼溪臉上才露出笑容。
“老黃！把車開到對面。”
“楊洛！去我公司對面一家小餐館吃吧，我很喜歡那裡的爆田螺。”楊洛無所謂的點點頭。
楊洛看着老闆說道：“你隨便弄幾個菜吧。”
老人喃喃的說：“是啊，當過很多年兵呢。”
離婼溪雖然不願意有人打擾她和楊洛二人世界，可聽見楊洛這麼說了，尤其她對老人也心生憐憫，想也沒想站起身走到老人面前。
楊洛又問道：“您在那個部隊服役？”
楊洛無奈的說道：“好吧！今天我捨命陪女子。”楊洛也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尤其身邊還有美女陪着，自然也不會反對。
離婼溪點頭：“不可以嗎？每天上班都很忙，難得出來一次。”
黃偉峰臉色頓時變得陰沉，“對他們也要儘快行動了。”
離婼溪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一下：“今天我請客，你點菜吧。”
楊洛輕聲說道：“費什麼話啊，開過去。”
黃偉峰沒有問，直接把車開了過去，可還沒他們停下車，出租車居然啓動離開了。
“嚐嚐！味道相當不錯。”
楊洛身體猛然一震，突然站起身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老人疑惑的看了楊洛一眼，“我叫鞏二愣，當年戰友都叫我二愣子。”
楊洛深深吸了口氣：“紅隊！不是已經都犧牲了嗎？”
老人聽見楊洛的話也是身體一震，一把抓住楊洛的手，激動的說道：“你怎麼知道紅隊？”
楊洛的眼睛有些溼潤，這又是一位抗戰英雄啊，沒想到流落到要飯的地步。爲什麼他們爲了國家流血流汗之後，又讓他們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