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苦衷

不知不覺已三個月,一年一度的成人自考期又到了,陳美特意去送考,天天去。!這次考試特別順利,周勤獲得高分,順利地取得了成人自考本科文憑。一次約會時,周勤把這個喜訊告訴陳美后,他竟拍着手大呼小叫:我也是大學本科畢業生啦!與姐姐縮短距離啦!倆人竟忘情地把手搭在對方的肩上,活蹦亂跳。周勤說:我考了二年沒考上,姐姐一出現就考上了,這都是姐姐的功勞,姐,我怎麼謝你呢?陳美逗趣:你長高些,就是對我最好的謝。周勤哈哈笑問:怎樣纔會長高啊?陳美也哈哈大笑。周勤想了想說:姐姐高,就能騎在矮弟弟頭上作威作福。倆人打哈哈。

逗樂了一會後,周勤話鋒一轉說:星期天我請你與英姐一家喝酒,以此來答謝你們。陳美忙說:好啊,那就在大飯店中定一桌吧。意料之外周勤卻說:不,買了菜到英姐家中去燒。陳美忙問:哪請誰燒啊?周勤答:我掌勺你當下手。陳美面露喜色:你會燒酒席?周勤答:農民的孩子,個個會做飯燒菜。陳美忙答:那好吧,也好見識你的廚藝。

星期天,上午二人一起到鄉下采購,下午倆人就在陳雪英家中燒菜。傍晚五點,一桌色香俱佳的酒席算完成,有十冷盤,二道湯,六個熱炒,五個大菜。待陳雪英丈夫回家後大家就入席。大家一嘗後齊贊,味道極佳。周勤解釋:農村家家房子大,因而辦酒都是在家中辦,家家比賽誰家辦的好,因而酒席越辦越好,越辦越細,農民喜歡原汁原味,很少用添加劑,雞鴨都是土種,魚、黃膳、甲魚等都是野生的,豬也是家家戶戶自己養的,由獸醫檢疫後現宰現賣,蔬菜也是早晨纔拿,因而味道比城裡大飯店的好。周勤一一爲大家敬酒,推杯換盞好不熱鬧。酒過三巡,大概有一種酒勁的衝動,陳雪英把陳美拉到房中,輕輕說:你們在一起快活嗎?陳美靦腆嫣然一笑說:我有一個切身體會,與比自己條件差的弟弟在一起,無拘無束,指手劃腳,熱情奔放,真是快活,無與倫比,這種快活在比自己高的男人那兒是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的。陳雪英問:你喜歡他嗎?陳美答:他活脫一個我的弟弟,很可愛,我越來越喜歡他了。陳雪英眼中閃出一種特別的光芒欣喜地說:我發覺他也特別喜歡你,是那種俯首帖耳原赴湯蹈火保護你,肝腦塗地追隨你一輩子的男人。陳美忙附和:我也發覺了。陳雪英忙說:那你還等什麼?乘着大家今天高興,把關係挑明瞭吧,把姐弟關係迅速上升爲情人關係。陳美卻眼淚汪汪說:我也知道退一步,海闊天空,按說這是一次好機會,古有三笑姻緣,如今我們已經過三次考驗,已是一種好姻緣,可我父母死活不同意,特別是我母親……想起家中的事陳美淚涔涔。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最近幾個月陳美星期天常常外出,一出去就是一整天,還吃了晚飯回去,平常晚上也常用手機與弟弟聯繫學習上的事,引起父母懷疑,一天吃過晚飯後母親欣喜地問陳美:你星期天常外出,平時晚上電話不斷,是在談戀愛?你有男朋友了?陳美忙搪塞,星期天我上小姐妹陳雪英家輔導她的女兒學習,晚上是與同事商討工作上的事。烽&火*中$文@網父母信以爲真,可是日子久了,父母再也不相信了,逼問:陳雪英夫妻都是高學歷,爲什麼要請你去輔導?天天晚上電話不斷,與同事天天相見晚上還有這麼多話嗎?一定是男朋友牽住了你的心?快說出來讓我們給你參考參考。在他們的再三逼問下,陳美只得實話實說:弟弟要自考本科,星期天,我是去小姐妹家中輔導弟弟學習,平時晚上也是用手機電腦輔導弟弟學習。父親聽了連連點頭,這到是一個好辦法,只要學位職位上去了,你們縮短了差距,就能從弟弟升格爲情人。可母親聽了卻發火:要自學到博士要到何年何月啊?你辛辛苦苦輔導他,他一旦羽毛豐滿了,翅膀硬了,那時你已成了黃臉婆,他把你舍了,你還不要老墳上哭到新墳上,走投無路。再說,他的身高永遠也追不上你,女的低可以穿高跟鞋,男的能穿什麼啊?大女人小丈夫,好說也難聽。母親越講越來勁,手竟指到陳美的鼻子上吼:以前你趾高氣揚,把一些工程師、國家公務員、大學教師、軍官都回絕了,如今千挑萬揀揀了個相貌醜陋的矮修車工,門不當戶不對,我接受不了,我還有臉走出去嗎?反正他只能當你的弟弟,決不能有非份之想。

講完這些事後,陳美又講:父親聽了母親的指責也認爲有道理,也只得附和母親,他們還是要我找一個相貌地位門第相當的,弟弟比前男友差了幾個臺階,當然我心中也有疙瘩,我也不能頂着風浪上。=烽=火=中=文=網=陳雪英忙接上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可你已錯過了擇偶的最佳時機,你父母所希望的那種女婿已不存在,你只能退一步,再說你與你弟弟也是一種緣分,你們經過考驗已知根知底,能生死相依,大主意還是你自己拿,等生米煮成了熟飯,也由不得你父母,到那時我再去做你父母的工作。

陳美又說:理是這個理,可他不向我求婚,我總不能厚顏無恥去向弟弟求娶吧?陳雪英又說:他是一個潛力股,風華正茂,他不急,你可急了啊,明年三十二就更難嫁了啊,你得豁出去了,俗話說,男想女隔座山,女想男隔層單,你若追他還不是二個指頭捉田螺,穩拿穩,再說屈尊求娶有什麼不可以?

陳美還是說:我們已姐弟情深,說慣吵慣,無話不談,我們姐弟真的無拘無束,什麼天機都可泄露,可就是這一事我無論如何沒勇氣開口,萬一砸了那就影響我們姐弟友誼。陳雪英進諫:乘着今天大家高興,我先試探他。陳美也就不響了。

倆人走了出去。餐桌上陳雪英丈夫與周勤正談得投機。倆位女土一到,新一輪的敬酒潮開始了,大家頻頻爲周勤敬酒,祝賀他知識上了一層樓。周勤領情,一一與大家乾杯。漸漸地有了幾分醉意。陳雪英追問:周勤弟,你這位姐姐好嗎?周勤忙說:好!好!簡直是千里挑一,萬里挑一。陳雪英又問:你喜歡她嗎?周勤直說:喜歡,徹骨透心的歡喜。$陳雪英挑逗:喜歡就大膽追你姐姐嘛,何必這麼躲躲閃閃,扭扭捏捏。陳雪英丈夫也幫腔:是啊,你倆年紀都不輕了,該挑明瞭。小芸也說:我一個叫阿姨一個叫叔叔多麼彆扭啊,一個叫阿姨一個叫姨夫才順口。周勤酒後吐真言:我也巴不得把姐姐娶回家去,可姐姐太優秀了,我太寒酸了,她能認我這個弟弟已是我三生有幸,我不能得寸進尺,癡心妄想。陳雪英說:假使你姐姐願博士屈尊下嫁修車工呢。周勤說:借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娶。陳美咯噔一震,臉也變了色,陳雪英夫妻異口同聲好奇問:好事喜事爲什麼不敢做?周勤藉着酒膽一吐爲快——

原因很多,一:我倆沒有夫妻相,英姐,你與姐夫就有夫妻相,一起外出人們就會誇,帥哥靚女,天生一對,天作之合,那時你們多麼開心啊,一定會親密依偎在一起炫耀。要是我與姐姐結婚後走在路上,人們就會調笑,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我聽了也許不以爲然,甚至高興,可姐姐聽了心中就會難過,悶悶不樂,親熱依偎在一起時也會分開;逗笑是我的強項,可要是結了婚,許多實際問題擺在面前,到時也許我再也哄不高興她,難以逗她笑。英姐,在單位同事們誇姐夫是高學歷高職位高工資的帥哥時,你的內心是多麼開心啊,會沾沾自喜,回到家就是做最多的家務,吃大苦耐大勞也安心樂意,可要是我娶了姐姐,同事們就會嘲笑姐姐,那時姐姐是多麼痛苦啊,我就是爲姐姐做牛作馬,服侍她,想辦法逗她開心,可也引不起姐姐的興趣,彌補不了我的不足,因此我只能望而生畏,敬而遠之。

二:門不當戶不對,她家是書香門第,我家是世代農民,我的相貌學歷地位工資都比姐姐遜一截,她父母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我的,就是接受了,心中也會不快,與我的關係也會面和心不和,再說,我父母二個土八,在這美貌如花,知書達禮,高職位高工資的兒媳面前,會驚惶失措,無所適從,甚至連吃飯也不知道燒啥好,影響他們的正常生活,因此我只能止步不前。

三:俗話說,男子漢大丈夫,男子漢纔是家中的頂樑柱,可我與姐姐結婚就成了大女人小丈夫,當我把只有姐姐三分之一還不到的工資卡交給姐姐時,姐姐在家中挑大樑時,我的心中會多麼難過,姐姐嘴上不說心中也會泛出漣漪……特別是我們農村,男人比女人低,就會指責是無用的小男人,農村人會諷刺那些小男人,丈夫不及妻子,乾脆在妻子的頭髮絲上吊死吧,我不能在姐姐這光環下生活……

四:農村人閒話多,特別是長舌婦會搬弄是非,人們見我娶了一個高學歷高職位高工資的大齡美女回家,人們就會賭忌,瞎猜凝,什麼骯髒的話也說得出,我就是有千張嘴也解釋不清,萬一傳到姐姐耳朵裡,姐姐就會心煎腸裂,受冤枉氣而鬱鬱寡歡……

五:我有二個壞毛病,1、睡覺會打呼嚕,而且呼嚕聲音很大,睡下去就能一覺睡到大天明,我要是娶了姐姐,怎麼能與我最愛的姐姐同牀共枕,怎麼能抱着姐姐讓她安然入睡。2、我愛看愛情電視、愛情電影、愛情書、愛情詩,姐姐也許不喜歡,姐姐就會懷疑我是花花腸子,而發生口角……

六,如今社會上有一個怪現象,找對象的第一標準就是相貌,哪個小夥娶了一個美女,或哪個姑娘嫁了個帥哥,人們都會祝賀羨慕,至於品德是看不見摸不着,品德再好也無用,我這相貌只會給姐姐帶來麻煩,我因爲太喜歡太愛姐姐,就要爲姐姐的幸福着想,希望她能嫁一個比我更好特帥的男人。如今我們姐弟在一起很快活,很隨便,假使成了夫妻就會風生水起,我們只適合做姐弟,因此我不會娶姐姐。

聽完,陳雪英丈夫也附和:這到也是實話實說,男人都最害怕在女人面前露怯,露小,因而總喜歡找比自己弱一點的女人或者是同學,沒幾個男人敢娶一個大才女。

陳美聽着已經眼淚盈盈。周勤忙安慰:姐,有菩薩保佑,姐定能找到如意郎。說罷他就大口喝酒。陳美幾乎要哭了出來說:強過我及與我相仿的男人都有了歸宿,退一步吧,連救過我鍾情於我的弟弟也不敢娶我,我的命爲什麼這樣苦啊?說罷也就大口喝酒。倆人互相碰杯互相敬酒。陳雪英要奪也無用。陳雪英丈夫說,相愛着的人卻被世俗偏見隔開,他們心中有苦,就讓他們喝吧。陳雪英已無能爲力阻擋他們喝酒,索性隨他們。一忽兒,倆人都醉到了。陳雪英只能留他們倆人過夜,周勤與陳雪英丈夫睡一室,陳美與陳雪英母女睡一室,早晨醒來後,周勤與陳美都很不好意思,相互笑了笑,就像做了錯事的孩子,聳拉着頭……吃過早飯後就各顧各趕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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