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盡職地把明安侯府裡的動向都回來稟報,崔琉娘聽得津津有味,簡直是年度大戲,沒能親眼看見實在太可惜了。
她嘖嘖稱奇道:“夫君,明安侯這是對世子開始不滿了?”
而且,也開始想念起那個跟着大夫人早逝的兒子來了?
早幹嘛去了,如今纔開始懷念。這麼多年來也從來沒懷疑過自己看見的,如今侯夫人出事,纔開始悔不當初,真夠遲鈍的。
葉紀澤冷笑:“不滿歸不滿,明安侯也不可能放棄這個唯一的兒子。”
“很快就不是唯一了,”黑衣人幸災樂禍,笑道:“姜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是個男胎。”
早有易容爲郎中的死士把過脈,確定了姜姨娘腹中的胎兒是男孩,準備悄悄透‘露’給明安侯。
明安侯正值壯年,當初是因爲連續納妾,侯夫人不依不饒,爲了安撫她才上書把顧明蘊冊封爲世子。
反正後院的‘女’人多年來肚皮都沒動靜,顧明蘊就是唯一的兒子了,他也沒有多想,早冊封晚冊封也是一樣的。
誰會想到侯夫人越發過分,姜姨娘又會有了身孕,還是個男胎?
只要姜姨娘平安生下孩子,等明安侯年邁的時候,小兒子也長大了,正好繼承衣鉢。
反倒顧明蘊已經年長,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承爵,對明安侯來說不得不是一種威脅。
以前寵愛有加不會多想。如今對侯夫人諸多不滿,看着顧明蘊也開始不順眼起來。
人就是如此,喜歡的時候覺得對方無一不好。不喜歡的時候看什麼都是缺點了。
顧明蘊在明安侯的眼中,只怕哪裡都不對。
崔琉娘眯起眼,想到閣樓裡的‘玉’璧,姜姨娘遲遲沒有開口,怕是葉紀澤的意思,他等的是這個時候嗎?
若是之前告知,明安侯聽過就算了。估計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要是現在說出來,那明安侯就要想得多了。會不會顧明蘊等不及,所以纔會在閣樓上做手腳?
做的是什麼手腳,儲物室會不會藏了什麼人,等明安侯去閣樓的時候跳出來對他不利?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一天天生根發芽,顧明蘊無論做什麼都會被猜疑。
小小的‘玉’璧就算原本沒什麼,在滿腹‘陰’謀論的明安侯眼裡就是通天的大事了。
加上‘玉’璧是通過別人的手買進來的,卻莫名其妙進了明安侯的閣樓,誰能不多想?
崔琉娘瞥了葉紀澤一眼,他對明安侯父子兩個的‘性’子倒是‘摸’得一清二楚。
是不是從她拿出‘玉’璧開始,葉紀澤就已經算計好,早就看得出會發展到今天這個狀況了?
葉紀澤也不瞞着她,對黑衣人擺擺手道:“可以讓姜姨娘開口了。該怎麼說,讓她想明白了。若是壞事,那麼她肚子裡的孩子能不能平安長大。那就說不準了。”
崔琉娘眯了眯眼,這算是威脅嗎?
不過侯夫人雖然被禁閉,但是掌家這麼多年,總是留有後手,要對付一個姨娘是足夠的了。
姜姨娘爲了孩子,爲了自保。必然不敢忤逆葉紀澤的話,兢兢業業把事情都辦妥了。
沒有葉紀澤‘私’底下的保護。那個孩子就算生下來,前有侯夫人的滔天恨意,後有顧明蘊的虎視眈眈,她一個地位低微的姨娘又能做什麼?
只是爲母則強,姜姨娘爲了孩子,說什麼都要把侯夫人和顧明蘊這兩座大山徹底清除了,他們母子兩個才能過上平順的生活。
崔琉娘悄悄握住葉紀澤的大手,想到曾經的大夫人是不是也過着這般兢兢戰戰的生活。
信任的族妹勾搭了枕邊人,一夜纏綿後還有了顧明蘊這個孩子。身爲侯府的‘女’主人,還不能讓血脈流落在外,只得咬牙忍下來,甚至把顧明蘊帶進府裡親自養育。
每天對着明安侯,即便這個男人後悔了,愧疚了,但是族妹已經成爲兩人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成了她心裡的一根刺,他們再回不到從前。
大夫人苦苦煎熬,或許想着忘記了,一切都會恢復原狀。
可惜族妹的貪婪,哪裡會輕易放過她?
失去了母親的庇護,葉紀澤在府裡只怕過得艱難,後來被輾轉送去莊子,親眼目睹生母死去,隱忍至今才報仇,光是想想就覺得心疼。
葉紀澤反手握住她的柔荑,知道崔琉娘是想安慰自己。
黑衣人不知道何時早就無聲無息退了出去,書房裡只留下兩人。
葉紀澤的眉眼柔和,看向她的眸裡含着笑意。
崔琉娘被看得不自在,慢慢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了。
月亮的光華從窗外傾瀉而入,淺淺的光暈落在葉紀澤身上,叫他俊美得猶如謫仙。
或許月‘色’太美,她擡起頭怔怔盯着葉紀澤,根本移不開目光。
他頃身而來,一點點靠近,最終烏黑的眼眸就在咫尺之間,崔琉娘回過神來想要退開,卻已經遲了,腰上多了一隻強壯的手臂,緊緊將她攬入懷中。
她的‘脣’上一熱,不由緩緩閉上眼。
耳邊是一聲愉悅的輕笑,崔琉娘想要睜開眼,葉紀澤的大手卻把她的雙眸‘蒙’上。
她眨了眨眼,睫‘毛’像小刷子一樣在葉紀澤的手心裡撓了撓,癢癢的感覺彷彿在心頭。
身體驟然凌空而起,崔琉娘驚呼一聲,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感覺卻被無限擴大。
她感覺自己被輕柔地放在柔軟的榻上,衣帶被解開,衣裙被一件件剝離,身上的涼意讓人微微顫抖。
不知道是緊張。是害怕,還是真的覺得冷了。
很快溫熱的‘胸’膛覆上,驅趕了所有的寒冷。崔琉娘雙眼上的大手這才挪開,葉紀澤把她圈在方寸之間,兩人的氣息糾纏在一起,根本分不出彼此。
崔琉娘看見葉紀澤眸裡倒影着自己的身影,或許自己的眼中也是如此。
這種感覺並不壞,甚至有些新奇。
她曾有過少‘女’的憧憬和朦朧情誼,後來在日復一日的雕刻中早就拋諸腦後。被禁錮自由之後。身邊沒有同齡人,更別提是異‘性’了。
那些人擔心自己喜歡上誰。就對誰有利,連一點念想都不給,屋裡不是老‘婦’人就是中年‘婦’人,看着就無趣極了。
崔琉娘好奇地伸手拂過眼前的‘胸’膛。葉紀澤看着瘦削,卻是‘精’壯,肌理結實,手感極好。尤其渾身就像是天然的大火爐,冬天一點都不用擔心冷了。
葉紀澤感覺她的小手經過的地方越發滾燙,不得已只能抓住崔琉娘搗‘亂’的柔荑,放在‘脣’邊輕輕落在一‘吻’。
“夫人,看着我好嗎?”
崔琉娘聞言,擡頭看着身上的男人。灼灼目光幾乎要穿透自己,她忍不住想撇開視線,被葉紀澤捧着臉。兜頭‘吻’了下來。
不同於之前溫柔淺淡的輕‘吻’,這次彷彿要‘吻’進她的心,舌尖掃‘蕩’,像是君王在巡視領地,叫她險些招架不住。
如果說之前的葉紀澤就像是在草地上懶懶曬太陽又昏昏‘欲’睡的雄獅,那麼如今在‘牀’榻上他彷彿伸出了爪子。撲向了獵物。
把獵物撲倒在身下,然後一點點品嚐他的戰利品。
落入了他的手中。就別想有逃離的機會!
崔琉娘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她渾身懶洋洋的根本不想起來。
身下不再是書房窄小的軟榻,而是寢室的‘牀’榻。
也不知道葉紀澤什麼時候把自己抱回來的,別是讓所有人都看見了。
她瞥見身邊早就空了,不免有些失落,誰都想第二天醒來,能夠在枕邊人溫暖的懷裡睜眼,再彼此‘交’換一個早安‘吻’。
可惜,葉紀澤興許沒有這點情趣,又或是忙碌去了。
崔琉娘撩起帳子,卻見葉紀澤正站在不遠處,身上只穿着單薄的褻衣,手裡拿着一個素‘色’的帕子,小心放入錦盒之中。
她眼尖地看見帕子上點點痕跡,不由臉‘色’漲紅,哪裡不知道那是什麼?
“夫君你……”
昨晚纏綿,崔琉娘‘迷’‘迷’糊糊的,彷彿被美‘色’蠱‘惑’,壓根想不起其他來。葉紀澤居然還有心思準備元帕,枕在她的身下?
這會兒拿出來,是打算放好了,以後再拿出來回味嗎?
光是想想,崔琉娘就面紅耳赤,簡直恨不得把元帕給撕了。
“夫人醒了?”葉紀澤把錦盒放下,笑着走來。目光在她頸側掃過,點點痕跡還沒完全散去,隱約‘露’出來,‘豔’麗的顏‘色’在白皙的肌膚上尤爲突出,足見昨夜的‘激’烈。
崔琉娘眼角還帶着一點微紅,昨晚到最後她忍不住哭了,溼漉漉的雙眸盯着自己,叫葉紀澤更是‘欲’罷不能。
他低下頭,伸手拂開崔琉娘鬢角的一點碎髮,給她披上一件衣袍:“夫人累着了,不必急着起來。”
崔琉娘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葉紀澤白天人模人樣的,夜裡倒是過分,硬是讓她最後忍不住求饒了。
她瞥見葉紀澤頸側的一圈牙印,想到昨晚實在受不住了,狠狠咬了他一口。
如今領子沒能遮掩住,要是被羅嬤嬤看見,怕是少不得要數落自己。
葉紀澤這樣出‘門’,可怎麼見人呢?
崔琉娘無奈,指着他的脖子道:“夫君今兒還是穿一件高領的衣袍比較好,沒得讓人以爲我們昨晚打起來了?”
“可不就是打起來了?”葉紀澤笑笑,不忍心告訴她,葉府裡除了羅嬤嬤都是有功夫在身的,昨晚那麼大的動靜,只怕府裡上上下下沒有誰是不知道的。Q